但……梁父早年断案公正,得罪过权贵遭遇暗杀,是辅国将军秦迁救了他,二人算是莫逆之交。
    这次也是梁父跟梁母说,让梁欣瑶讨好下未来的镇南王妃,说秦将军与秦夫人情比金坚,就是在月老庙求的姻缘。
    正好梁欣瑶快要定亲了,陆清韵也已经定了亲,二人正适合一起出行。
    梁欣瑶经过一场惊吓,这会儿脑子还蒙着,她不知道,父亲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秦迁家的嫡长女,是二皇子妃,梁欣瑶也不敢乱说。
    陆清韵揽着梁欣瑶安慰,“不管怎么说,都是我连累了你。我想着有人利用你,总比挟持你让我去赴约更安全些,所以你别怪我让你历险,我就心满意足了。”
    梁欣瑶眼圈发红,“怎么会呢。”
    陆清韵心里松了口气,她就怕梁欣瑶误会自己的用意,以后不敢再跟她来往。
    梁欣瑶继续道,“比起那些人带给我的惊吓,看你和王爷亲亲我我更吓人,还撑。”
    陆清韵:“……”
    等顾三亲自护送梁欣瑶和婢子回府,桂圆就坐到马车外头,跟伪装成马车夫的暗卫一起驾马车。
    陆清韵脸上带着些不太自然的红晕,偏头不看顾云川。
    顾云川动了动手指,看到自己身上的血迹,眸子暗下来,顿住了所有动作。
    陆清韵余光一直在欣赏美色呢,见顾云川跟木头一样坐在那儿,羞就成了恼。
    “刚才守着别人,佑年哥哥倒是好意思跟我亲近,这会儿又开始君子端方啦?”
    顾云川眼神里带着浅浅无奈,“我身上脏。”
    陆清韵皱眉,比起未来夫君隐隐约约的自卑,害羞算个屁。
    她起身抱着顾云川,故意在他怀里使劲儿蹭了蹭,“那正好,不能白穿这样一身浅淡的衣裳,也好让人看看我被未来公公害的多惨!”
    顾云川稳稳抱着怀里的娇人儿,“我不会让他——”
    陆清韵打断他的话,“我就是被他害惨了!还好意思提名声,他有那个东西吗?说他是京城的笑话都侮辱了笑话,堂堂大安的京城,他就敢明目张胆刺杀官家赐婚的王妃,还对我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攻击,他怎么不上天呢?”
    顾云川眼神一厉,随即有些着急,“攻击你哪儿了?”
    他有点后悔,没在顾孜庭身上戳几个窟窿。
    陆清韵梗着脖子,“他骂我,人参公鸡对我心灵造成了巨大的打击,严重到要威风凛凛的镇南王亲亲才能好!”
    顾云川:“……”
    她看着顾云川,“你想啊,也就是赶巧我是未来镇南王妃,别人想让镇南王亲亲岂不是做梦都不可能?那就是无药可医,这得是多严重的伤势!”
    外头驾车的暗卫差点没把车赶沟里去。
    您要不是未来王妃,老王爷闲得蛋疼才会攻击……啊不是,刺杀您?
    陆清韵西子捧心软软靠在顾云川身上,声音娇软沙哑,像是上好的红豆米糕,“佑年哥哥不脏,最最最厉害的就是你,你到底要不要救我呀?”
    顾云川刚刚领会的怒,因为过去记忆而起的退缩,还有碰触顾孜庭的恶心,全都被这沙沙软软的声音瞬间抚平。
    他甚至来不及说话,只紧紧将眉眼闪动着狡黠的小娘子拥入怀中,低头去寻找让人心生欢喜的花瓣。
    他没发现自己的动作有多迫不及待。
    他等不及要让怀中的小娘子知道,没有要不要,永远没有第二个答案。
    第39章
    顾云川的吻急切却轻盈,更像是对待珍重的物件,也可能是怕自己力气太大伤着陆清韵,唇齿相依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陆清韵脸颊红得仿佛泼了水的樱桃,因为从心里到脸上都烫得厉害,在正月里都透着湿润的光泽。
    顾云川看到这样的景色,有点想不明白的冲动,他想咬上一口。
    但他过去并不爱樱桃。
    顾云川的吻更轻了,他大概是爱眼前的小娘子。
    情为何物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无缘去懂,现在有幸品味再三,竟一点点覆盖了那些零碎而黑暗的记忆。
    陆清韵知道外头马车夫是暗卫,耳朵灵着呢,顾云川又亲得她特别痒,她便笑着去推,不想让人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动静。
    在桂圆听来,主子这笑声很高兴,所以她不懂,为什么主子回小院洗漱换衣裳的时候,面色那么沉重。
    随即她眼神中露出恍然,虽然听说那位七王爷被踹够呛,但实际上可是主子被刺杀,当然得沉重给别人看。
    如此想着,桂圆狠狠掐自己一把,疼得眼泪都下来了,“主子您别怕,有官家给您做主呢!”
    陆清韵:???
    她刚刚还在想,马车里两个人气氛正浓,又挨挨蹭蹭的亲了半天,那怀抱依然一点!都不!硌得慌!
    这让陆清韵比让人拿剑戳个窟窿还要难受,白瞎了她家佑年哥这样好的身板儿,看起来像是不行啊!
    可别说是控制心法了,她都拼着脸红,小手没少在那人身上作乱,就差摸衣裳里头去了。
    她陆小五又长得花容月貌,刻意放柔了声音,放媚了眼神,什么心法能控制的人心如止水啊?
    除非是因为那所谓的脑疾……顾云川不举。
    情y也是情绪的一种来着。
    陆清韵正悲愤自己还不知道猴年马月的夫妻生活呢,桂圆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给她说蒙了。
    难不成官家还能管侄子行不行?
    陆清韵换衣裳的时候出神地想,也不是不可能。
    官家那么多后妃,要睡个遍,体力活不轻,积年累月怎么也得补身子,壮那啥吧?
    如今这世道,最好的布匹物什可能不在皇宫,可最好的大夫和药却都在那里!
    因此到紫宸殿时,陆清韵看着官家的眼神,充满了热忱,再加上要做戏……
    官家便见自己赐婚的侄媳妇红着眼眶,满脸委屈又信赖地跪在了自己面前,小脸上全是等着他为自己做主的濡慕和放心。
    这让官家心里妥帖极了。
    他早年位卑,只有求别人的份儿,登基后大多时候也被文武百官所掣肘,少见这样全身心信赖他的。
    以前赵贵妃便如此才得了他的恩宠,可现在赵贵妃也有数不清的心思。
    刚才在顾云川带着陆清韵来之前,赵贵妃就借口两人婚前私会不妥,已经上了半天眼药。
    可被上眼药的呢?
    顾云川向来不爱多话。
    陆清韵眼神中全是委屈和依赖,半个字都不为自己辩驳。
    官家身为长辈和男人的面子全被满足,心一如既往的有点偏了。
    这回他偏的,却不是赵贵妃了。
    赵贵妃扫了眼跪地请安的顾云川和陆清韵,朝着官家笑,“妾瞧着倒是还好,还能回家换衣裳,想必是无碍,这……镇南王下手可是有点重了,七王爷到现在还没醒呢。”
    官家没看赵贵妃,语气温和叫了起。
    “朕听皇城司的人说,老七带着人一路追赶一辆马车,气势汹汹,生怕他惹出乱子,才悄悄跟着,想要拦一拦,倒是没成想让陆五娘为朕委屈了。”
    赵贵妃:“……”
    不是,我说那些是为了上眼药,您这意思还是要跟陆五娘表护着她的功???
    “陛下恕罪,臣女洗漱过再来是因为不想吓着……不是,不想污了陛下的眼,贵妃娘娘说的是,都是小五的错。”陆清韵满脸感激抬头着急解释。
    随即又有些害羞似的跪拜下去,“臣女是想着官家如此英武不凡,一心为民,实属天下万民之表率。别人不知道,小五是知道您多和善的,不免就……就有些不忿,僭越了些,还请陛下恕罪。”
    赵贵妃笑容有些僵了,这小贱人还特么真有点道行,婊得够可以的。
    官家倒不这么觉得,被陆清韵这话说得很高兴,他用拳头挡住笑意轻咳几声,严肃下神色来。
    “你们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老七怎么就非要杀了陆五娘,佑年你又为何将自己的父亲打成重伤?若是让人误会,就辜负了朕对你的信重。”
    顾云川言简意赅,“他抗旨,臣自卫。”
    官家:“啊?”他怎么不记得给弟弟颁过什么旨?
    陆清韵小声解释,“其实七王爷一直不满……不想让臣女嫁入镇南王府,在一些不太体面的场合多次提及,还……派了人夜里刺杀,王爷这才护着臣女和梁家二娘去月老庙的。”
    她面上更委屈了些,“没成想七王爷的人,可能是听到臣女和婢子叮嘱些要紧的事,有所误会,干脆想着杀了臣女。”
    官家听明白后,脸色冷了下来。
    陆清韵和顾云川的婚事是官家亲自赐婚,顾孜庭派人想直接杀了她,了结这桩亲事。
    说严重点,跟抗旨没什么两样,还不如抗旨来的光明磊落。
    看不上官家的赐婚,在外头大放厥词,这是打官家的脸。
    赵贵妃心里冷哼,面色多了点疑惑,上前给官家倒茶,“虽说七王爷一直是比较莽撞,却对陛下恭敬有加,早些年还是七王爷第一个站出来为陛下鸣不平的呢,怎会有抗旨的想法?”
    她看着官家和缓下来的脸色,意有所指,“只怕是陆五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又让外人听见了,这才惹了七王爷的怒火。”
    官家声音淡了些,“陆五娘,你作何解释?”
    陆清韵沉默了会儿,叩头下去。
    “臣女当时在马车里吓坏了,口不择言是臣女的错,但求陛下降罪。”
    她举起小手,竖起三根手指,“可臣女发誓,在此之前臣女只叮嘱婢子绝不可对人提起看到过的事情,也从未对人说过任何有关七王爷的话,若小五有一个字说谎,就让小五不得好死,永生为奴!”
    顾云川皱眉,他不喜欢陆清韵发这样的誓。
    赵贵妃叹了口气,“那你倒是说说看,你那婢子都看到了什么,你可别说些捕风捉影的事,陛下最恨别人造谣了。”
    陆清韵为难地抬起头,飞快看了眼官家,低下头咬着唇不吭声。
    官家捏着茶盏眼神看不清喜怒,只声音还是淡淡的,“你听到贵妃说的了,只要你所言为真,不管你说了什么,朕都恕你无罪。”
    陆清韵深吸了口气,“陛下可否请王爷在外头等候?臣女不想……”
    “不必。”顾云川打断她的话,认真看着她,“我没事。”
    陆清韵眼泪掉了下来,她想着小卢氏跟她说过的故事,是真的心疼顾云川,在官家面前放大这种情绪,哭也不用姜汁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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