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先给泠月处理了身上的各种伤。
    虽然做了一点心理准备,但是真的掀开被子的时候,凌医生还是忍不住抽了口气。
    泠月满身皆是剧烈欢爱之后留下来的各种痕迹。
    从玲珑精致锁骨到雪白的脚背,除了吻痕和啃咬出来的牙印之外,还有许多被人掐到青紫淤血的地方。
    尤其是饱满的胸脯和柔嫩的大腿内侧,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被人凌虐后的印记。
    更让人不忍直视的是腿心的私密处。
    红肿、破皮还有一些撕裂,原本应该保护着洞口的花瓣却无力地东倒西歪,像一朵饱经了风雨的娇花,似乎下一刻就要凋谢枯萎一般。
    昨晚究竟是怎样的一夜,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惩罚,凌医生不敢去想。
    她花了将近两个半小时的时间才将她身上的所有伤口给仔细涂抹了一遍药物。
    最后她给泠月挂上了水让她输液。
    泠月在这个过程中一直没有醒来。
    周明川去打开空调之后折返回来,全程站在一旁看着,僵硬沉默得像一块山石。
    凌医生留下了几管药膏,因为带的东西不是很充足,又另外给她开了一些药。
    临走前,她目光严厉地看向周明川:
    “你真的、太过分了也太自私了。明川,你不应该这样对待你的伴侣。”
    周明川用指纹打开门送她离开,一脸的不置可否,看样子完全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他去清理了房间里留下的其他事后的痕迹,然后就默默守在泠月床边。
    肉欲满足之后,怒火并没有被熄灭,心却更加空荡寂寞。
    直到下午五点多泠月都没有醒来,但他的手机响了。
    “你爷爷,刚刚过世了。”
    周明川并没有感到惊讶,但这种场合,他必须立刻赶过去。
    他去厨房端来了一碗海鲜粥和其他的吃食,倒了一杯温水,将它们放进保温盒里,留在了地下室的餐桌上,随后便离开了。
    周老爷子到了这个年纪本就受不得情绪的大起大落,短短几日之内,丧子丧孙还被信任了几十年的手下接连背叛,他昨天从周明川这里离开之后,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房间里。
    照顾他的人不敢打扰,可是眼见到了第二天下午他还是不开门,又滴水未进的,佣人便大着胆子推门进去查看。
    她看到的便是老爷子一个人合衣躺在床上,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睛没了气息,人已经凉透了。
    现在能最先接触到老爷子遗体的人就是周明川的父母,他们见老爷子“死不瞑目”,唯恐在有心人的眼里多生事端,赶忙先联系了几个殡葬馆的临终仪容修补师来给想办法给他“合上眼睛”,一边又给周明川打了电话让他过来稳住局面。
    老爷子的小儿子还有两个女儿都在欧洲,要赶过来至少十几个小时,大儿子一家死得只剩下一个周明江,即便他过来了也没什么用。
    周父和周母在不住地跺脚着急,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老爷子遗嘱里的安排,忐忑不安地悬着一颗心,只能等着老爷子的私人律师过来宣读遗嘱接受命运的审判。
    周明川让自己的律师把老爷子昨天晚上刚刚签下的遗嘱拿给自己的父母过目,劝他们放宽心。
    他父母这时候才像吃了一颗定心丸,长长呼出一口气。
    于是他们神色又变得耀武扬威了起来,一扫焦躁不安之态:“那你该赶紧打电话,催催你那两个姑姑,你叁叔,还有旁支里的其他人,等家族里该到的人都到了,当众念了遗嘱让各人都别再有什么想头了,我忙活了半辈子几十年,总算今晚可以睡个安生觉了,阿弥陀佛——还是我的儿子有用……”
    周明江是在周明川一家之后第一个到的。
    周父周母看见他也懒得再客套,他也没有像他们问好,直直走向了周明川。
    仇人见面,周明川什么也没说,将一份遗嘱的复印件先递给他。
    周明江只是扫了一眼,如今的情势大抵如何他也大致知道了。
    看着面前自己堂兄的春分得意,他忍不住怒从心起,轻声说了一句:
    “你就不想知道,那条鱼背着你还做了些什么吗?”
    泠月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凌晨时分才慢悠悠地转醒,周明川没有回来。
    中间凌医生来给她换过一次药,拔掉了输液结束之后的针头。
    当然,在这间既没有窗户也没有时钟的地下室,她对时间是没有什么概念的。
    睁开眼睛后,她尝试着动了下身体,只觉得浑身无比酸痛。
    被凶猛的鲨鱼张开血盆大口咬了一口,也不过如此了。
    她连抬起指尖都无比费力,唯有凄凉地一笑:
    这是被他玩坏了么?
    周明川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给她留了饭。
    但奇怪的是,明明将近叁十个小时水米不进,她却一点想要吃东西的欲望都没有。
    忽然想到了什么,泠月的心冰冷了一片:
    无端的食欲衰减、这是发情期来临之前的前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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