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很愉悦的。”
    江殊澜红着脸说:“若非要说你有什么地方不对,便是在替我穿寝衣之前,忘了那件小衣。”
    这样待在他怀里,江殊澜莫名觉得自己跟什么都没穿似的。
    临清筠动了动唇,还未说出什么,便听见江殊澜继续道:
    “你在人前是英勇善战的大将军或别的什么模样都可以。但在我面前的时候,你可以更遂心自在一些。”
    “我不需要一个时时处处都克制守礼、进退有度的情郎。那样的话,岂非显得我一点魅力都没有?”
    前世两人成婚前,江殊澜与临清筠之间最多只有轻浅的吻与拥抱。
    仅是这样,他也曾多次因觉得自己冒犯了江殊澜而表露歉意。
    但成婚后,临清筠会对她有欲求,有理智与本能彼此拉扯的时刻,而他与江殊澜之间也名正言顺地有了很多耳鬓厮磨的亲密缠.绵。
    在江殊澜看来,这都是夫妻间正常的、应有的东西。只是她身体不好,自洞房花烛夜起,两人便不曾有过夫妻之实。
    江殊澜离开后,临清筠为她孤守了一生。即便是以画的形式,江殊澜也是他的皇后,是唯一能与他并肩的妻子。
    重活一世,江殊澜仍把自己看作是临清筠的妻子,不想让所谓男女之别或是礼仪原则隔开她和临清筠。
    所以江殊澜想与他亲近,情感上,身体上。
    只是此时的她与临清筠还没有成婚,在他心里,像昨夜那样的事应该总归还是不合礼数。
    所以她目光沉静地看着他,柔声问:“临清筠,你会娶我吗?”
    巨大的空茫与不解将临清筠整颗心攥住,他眼眸微垂,神色晦暗不明。
    他不明白江殊澜为何不仅丝毫不生他的气,反而……
    但临清筠意识到,她并非是用调笑的态度问出这个问题,也不是在试探他什么,而是在认真诚挚地问他——
    会不会娶她为妻。
    他甚至能从她盛着细碎星子的那双美眸中看出,她在期待他的答案。
    卑劣的他最初只是贪恋觊觎一缕阳光,但她却愿意与他建立最特殊且唯一的关系。
    “我会。”
    沙哑的声音里蕴藏着几乎掩饰不住的兴奋与狂热。
    他一定会。
    江殊澜轻轻靠在他怀里,温柔的声音里裹了绵长的情意,“我会嫁给你,也只会是你的夫人。”
    “所以无论我们做了什么,你都不用觉得抱歉,不用觉得有违礼数,只是或早或晚而已。”
    前世的记忆一幕幕在江殊澜脑海里重现,让她忍不住有些难过。
    她和临清筠真的错失了太多。
    “世事无常,或许明日,或许下一刻,我便会死去,成为旁人茶余饭后提起的一个遗憾。”
    “所以我要及时行乐,要胆大妄为,临清筠,你会陪我吗?”
    临清筠被她话里的低落和那个刺耳的字眼戳得心疼不已。
    梦里江殊澜病重的模样忽然出现在他脑海里。
    临清筠用力把江殊澜按进自己怀里,宽大的手掌隔着单薄寝衣感受着她的温度,却仍然平息不了他心底那阵没来由的恐慌与痛楚。
    “你不会死。”他沉声道。
    “好,我不会死。”江殊澜笑了笑,语气轻松地顺着他的话说。
    “那你会不会陪我?你还没回答呢。”
    “会。”
    “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你一起。”
    临清筠的下巴轻轻摩挲她的发顶,一字一字认真道。
    江殊澜没发现临清筠眸中深藏的偏执在意。她只是想着今日把这些话说开后,临清筠应不会再觉得他不该与她太亲近了。
    他并非迂腐刻板的人,克制守礼只是不愿轻慢了她。
    若是知道她的真实想法,他会顺着她,陪着她。
    如同前世一样,临清筠总是愿意什么都以她的意愿为重,给她足够的尊重与呵护,也永远让她顺心遂意。
    紧密拥抱下,江殊澜发现临清筠微微躬腰,像是避着什么。
    曾和他同床共枕过很多个日夜,江殊澜自然知道清晨时他为何会这样。
    但江殊澜还没来得及就着此时的氛围和临清筠做点别的事,便猛地想起了什么,连忙问他:
    “你昨夜是不是叫水了?”
    她隐约记得,临清筠中途曾用他的外衣包裹住她,唤了叶嬷嬷叫侍女重新备了热水送进来。
    “嗯。”
    临清筠答道。
    昨夜过了头,水放凉了,他怕她会生病所以重新叫了热水。
    “那岂不是人人都以为我和你昨夜……”
    “澜澜担心旁人误会吗?”
    临清筠眸底蕴着些不易被人察觉的暗色。
    江殊澜摇了摇头,“不是怕谁误会。”
    “只是觉得有点亏。”
    “为何?”
    江殊澜慵懒地蹭了蹭他的胸膛,遗憾道:
    “人人都以为唯阳公主昨夜和临大将军这样那样了,但其实并没有,我岂不是担了虚名?”
    “说不定还有人议论我是个荒.淫无度,色胆包天的公主。在京郊猎场就这般毫不避讳,将你带进公主帐留了一整夜不说,中途还叫了水。”
    临清筠温声问:“为何叫了水便会有诸多猜想?”
    “澜澜,你好像,很懂这些……”
    江殊澜立马吻住他,不让他把话说完。
    缱绻缠.绵的一吻结束,江殊澜才微喘着在临清筠耳畔轻声引诱道:
    “我还在册子上学了些别的东西,临大将军,想试试吗?”
    江殊澜觉得自己此时像是话本里的女妖精,引诱着想让正直守礼的书生和她一起放纵。
    “乖。”
    “你昨夜累着了,好好休息吧。”
    江殊澜用略带遗憾和可怜的眼神望着他,一言不发。
    临清筠闭了闭眼,无奈地吻了吻她的鼻尖,“饶了我。”
    “我会忍不住,会不知满足。”
    “但我不能在这里要了你。”
    江殊澜趁机和他提起:“那以后你每晚都陪我睡好不好?”
    “在你的卧房,我的寝殿,或是别的什么地方,你都陪在我身边。”
    除了白日,漫长的黑夜里江殊澜也想与他待在一起。
    能夜夜与他相拥而眠,是她曾拥有过却又早早失去的幸福。
    临清筠发现江殊澜似乎越来越黏人了。
    他很喜欢这种被她依赖、被她需要的感觉。
    “好。”
    他微微用力,用拥抱填补两人之间的距离。
    临清筠心底的贪婪以江殊澜对他的信任、依赖与纵容为食,已经无法再被关回笼中。
    他的澜澜,再也没有机会从他身边离开了。
    无论是骄阳还是鲜妍花朵,她都只能留在他的臂弯之中。
    *
    江殊澜和临清筠用完早膳走出公主帐时,便察觉附近经过的人齐齐低下了头。
    江殊澜抬眸看了看临清筠,略带得意的眼神似乎在说:“看吧,我就说会这样。”
    临清筠温和地回望她,笑而不语。
    暗自关注着他们的人紧接着便看见,唯阳公主笑容灿烂地牵住临将军的手,还踮起脚在他耳边亲密地说了什么。
    临将军也温柔耐心地微微俯首,配合她的动作。
    这两人不仅毫不避讳,竟还当众这般亲近,路过的人都行色匆匆地离开。
    京郊围猎已经结束,今日众人便该回城了。
    营地中要带回的东西还未归置好,有关唯阳公主与临将军的议论就已在世家子弟中传遍。
    “你们说,他们昨夜是初次,还是常态?”
    “瞧着她走路的模样,要么是早已适应了,要么是临将军不太行。”
    众人哄笑开来。
    “你们不要命了!竟这般猜测皇室公主!”有人制止道。
    “就是,心里想想就得了,还说出来,不怕被处置?”
    “有什么好怕的?谁不知道这个公主如今就是靠临将军护着的金丝雀,你还拿她和云月公主一样看待不成?”
    “但她终究是先帝独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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