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葳一脸懵,怪我什么?
    孙晴天瘪嘴:“这粥好好喝,吃完以后我都没有奋斗欲。”只想躺平。
    郑葳一把夺去她手里的碗,想都别想,继续奋斗,这以后得是她复兴大业的优秀员工,作为一个丧心病狂的资本家,怎么能让员工躺平呢!
    “你置办房产了吗,在县里有房吗,在州府有房吗,在京都有房吗?”
    “你开店了吗,手下管着几个人啊,天天风里来雨里去挣几个钱啊?”
    扎心了老铁。
    扶我起来我还能再干!
    郑葳没有停止,继续扎心:“现在挣的钱能养活起一家老小吗?”
    孙晴天尔康手,这我就得打断一下,我们全家就我一个人,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不存在有家小要养的情况,再说了,我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让女孩子养家呢,这像话吗?
    “是,你现在还没有家小,那这不能保证你以后没有,万一遇到一个家境贫寒但白净精致的男孩子,挥金如土但温柔似水,那你怎么办?”
    骨子里隐藏的女a基因好像一下子被点燃了,别说了我去干!
    孙晴天气势汹汹就要离开。
    “你不留这儿吃晚饭了吗?”
    孙晴天严词拒绝:“不吃了。”
    再说了,晚饭还是腊八粥,虽然好喝,但也不能一直喝。
    郑葳有点惋惜,“真的不吃吗?”
    自己是不是猛药下多了,痛失一员喝粥猛将。
    孙晴天在场的时候,祁元潜都会避开,但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郑葳身上。
    他在堂屋,隐约捕捉了几个关键词。
    白净精致的男孩子、温柔似水。
    她喜欢这个类型的异性吗?
    紧盯着自己小麦色的手背,明显不白也不净。
    温柔似水吗?
    这个词跟他之间没有任何的关联,也没人能从他身上得到温柔这个结论。
    政敌不会,柔然不会,手下的士兵更不会。
    郑葳在孙晴天走的时候,给她带上一封红糖,这红糖是祁元潜从州府带回来的。不是祁元潜买的,是班骅芸送的礼物里带着的。
    红糖在乡里不太常见,之前孙晴天在县里买到几包,送给郑葳一包。
    孙晴天拿着红糖回到家,家里原本应该有个除她之外的人存在,但现在整个房子空空如也。
    经过郑葳下午的一顿push,她对那男人的行踪也不是很在乎了。
    郑葳:专业画饼大师
    只是经过一下午的奔波,她非常疲惫,匆匆洗漱上床。
    但晚间的睡眠,没有让她的疲惫减少,因为她做了一个火光冲天的梦。
    第二天早上,她早起赶回村里,把还在睡梦中的孙求财一家人,从炕上薅起来。
    祁元潜带着郑章宇文允早起跑圈,恰巧看到孙晴天砸门冲进孙家的一幕。
    等他们跑圈回来时,孙晴天带着孙求财一家人向着外面走。
    郑葳生无可恋地坐在炕上,头发鸡窝似的乱糟糟的:“外面干嘛啊,吵死了!”
    是跟孙晴天有关的事情,郑葳应该会很关心,只是祁元潜却睁着眼睛说瞎话:“没什么事,你再继续睡一会?”
    “不睡了,也该起床了。”郑葳又打了一声哈气,本想伸懒腰的,动作做了一半,便停在半空中,她想起来自己因为伸懒腰,腰一直到现在还没好。
    一直过了好几天,郑葳才知道那天早上的动静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孙晴天一大早上拿着刀逼孙求财跟她分家。
    一顿威逼利诱,孙求财跟孙晴天在族长和村长的见证之下,分了家。
    谁也不知道她当时的心血来潮是为了什么?
    郑葳知道是一件大事后,仔细打听了一番为什么,但谁也不知道原因。
    祁元潜不解:“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孙家的事情?”
    那是我穿越老乡,我不关心她关心谁啊,但话不能这么说。
    她给出的理由很离谱,也很郑葳:“孙家天天那么多戏,你问问村里哪个人不关心他们家啊?”
    “就这?”
    郑葳眨眼:“那不然呢?”
    腊八过后就是年,喝完腊八粥,年味越来越重。
    祁元潜去州府,一些附近能买到的年货,他没有买。
    在郑葳的腰恢复得差不多,她大手一挥,全家一起去乡里采购年货。
    去的时候,坐着村里的驴车,这是郑葳第一次坐驴车,郑葳想让祁元潜郑章他们跟她一起坐车去。
    被祁元潜拒绝,车上还坐着几个女人,他们上去不太好。
    给赶车的老刘头五个铜板,他们不紧不慢地跟在驴车的后头。
    驴车走得没比人快很多,坐车主要是可以省点力气。
    家里不缺吃的,除了吃的之外,过年最需要的就是爆竹和对联。
    男孩子都喜欢爆竹这种刺激性东西,郑葳在这上面没小气,每年就这么一次,那干脆多买一点。
    毕竟俩男孩,买得少容易打起来。
    祁元潜把他兄弟的卖身银子拿到郑葳面前给她看,告诉她家里不缺银子,叫她别抠抠搜搜的不舍得花钱。
    既然有钱,那这年完全可以过得敞亮一点。
    买了一堆爆竹,放在背篓里,让祁元潜背着。没等祁元潜伸手,宇文允先自告奋勇,看他这主动地样子,应该是对买爆竹非常的满意。
    宇文允在同龄人里个子不矮,但背起这个大背篓还是有点吃力,从后看去就像是一只壳子很大的乌龟。
    在各个摊位中,卖春联的摊位前围的人最多。
    郑葳垫着脚往里望了一眼,客人多的原因是摊位前只有一个老秀才在写对联,他不仅要写对联还要收钱。
    本身岁数大,手脚就不麻利,周围人多便不可避免地紧张,这样一来他写得就更慢了。
    郑葳胳膊肘碰碰身边的祁元潜:“想吃肉吗?”
    祁元潜:?
    宇文允答得响亮:“想!”
    看郑葳一脸兴致地看向正在写对联的老秀才,祁元潜心中产生一丝不好的预感:“想吃肉的话,我这里有钱,我们还是不要……”
    郑葳按住祁元潜正在掏钱袋子的手:“钱还是要自己赚来的,花着才过瘾。”
    祁元潜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以为你会说,不是自己赚的钱,花着才过瘾。”
    虽然我确实是抱着这种不劳而获的想法,但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郑葳顿时觉得,这个人没有发展成为对象的可能了,她还是努努力,把他发展成下属吧。
    看在你帮过本宫很多的份上,给你个大总管做做。
    郑葳横了他一眼:“没有,不要到处这样说,败坏我的名声。”
    虽然没得到郑葳的认可,但她的眼神就是在说他没有说错。
    于是祁元潜鼓起勇气说:“你有没有觉得,尽管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却对彼此非常了解。”
    然而祁元潜鼓起勇气的那句话,郑葳没有听到,在祁元潜凑过头小声说话时,她非常不巧地又踮起脚,看了看人群中的场景。
    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郑葳拽着他的衣服就往前走:“走啊,挣钱去。”
    祁元潜任他拉着,行吧,她喜欢那就跟她一起去吧,另一只空着的手,把宇文允和郑章拢到身前。
    郑葳拨开人群往前挤的低素质举动,经过时引起一片咒骂,她仿若未闻。
    她贱兮兮地凑到老秀才身边:“大爷,人挺多的,写不过来了吧。”
    她一个打岔,大爷险些写错字,一张红纸差点废掉。
    “大爷,大爷,不是这样写的,是横不是撇。”
    气得老秀才一吹胡子,把笔一扔:“你到底想干嘛?”
    同样不乐意的还有站在桌子前,老秀才正在给他写对联的客户,不过他不敢发怒,郑葳身后正站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那男人正和平地看着他。
    他总觉得,他敢抱怨一句,这男人能把他头拧下来。
    感动吗?不敢动不敢动。
    “这不是有个共同致富的方法,我出力,你出纸墨,收到的钱对半分,怎么样,我写的字又快又好。”
    说着她拿起桌上的笔,在老秀才写废的红纸上,写了一个福字,来为她上面说的话,添加佐证。
    郑葳继续宣传自己:“写得好不是我最大的优点,写得快才是。你看你现在这里排着这么多人,写得慢就有人会走,损失的就是钱。你让我来写,你自己不用出力不说,省的时间就相当于赚的钱,你不心动吗,你只要付出很少的代价,就会得到一个双赢的局面。”
    赵老秀才仔细端详郑葳写出的福字,作为一个读书人,书法是必修课,毕竟考卷上的字迹有时候会影响科举的名次。
    字体遒劲有力,能看出写字这人基础扎实,看着这个福字,他隐约觉得这字体有些熟悉,想多看几个字,确认一下:“你写一副对联给我看看。”
    郑葳刷刷几笔,笔走龙蛇的黑字跃然于红纸上,为了炫技她特意找了字体中名声最大的一种。
    很巧,赵老秀才就是这字体的小迷弟,但他的字写得不如面前这小女娃。
    郑葳:小班教学的优势啦!
    赵老秀才让出位置:“你想怎样?”
    郑葳嘻嘻笑:“还是那句话,你出纸,我出力,赚的钱咱们五五分。”
    这要求不离谱,老秀才欣然应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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