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孙求财家为圆心,火灾造成的影响越来越小。
    孙求财家的另一个隔壁,家里烧的跟郑葳家差不多,不过稍微比他们家情况好一点。
    郑葳猜测可能是晚上家里有人,在火烧起来的时候,起来救火了。
    郑葳还在分析,祁元潜突然想起了他那半院子的花苗,他一脚把房门踢开,家里的状况映入眼底。
    他那种花的半个院子,刚好紧邻孙求财家,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之一,现在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花苗,只能叫撒了土木灰的地面。
    真实情况倒也不至于那么严重,只是即便夏天水汽重,这已经连着旱了半个月,哪怕经常浇水,地面也不是很湿润。
    大太阳连着晒,空气中没有水汽,连庄稼叶子都在打卷。
    郑葳的菜地不至于像花苗那样惨,但一直高温炙烤着,也都死得差不多。
    任谁出门一趟,回家就看到这叙利亚战后风都不会开心。
    但郑葳没有祁元潜心情低落,他愣愣地盯着那一地的草木灰发呆。
    郑葳有些不忍心,祁元潜这段时间照顾这些花苗用心程度她看得到。
    精心准备的惊喜,还没送出去,就没了。
    郑葳走过去,扣住他的手,“要不要抱抱?”
    祁元潜低低嗯了一声,轻轻地抱住郑葳,郑葳的手在他的后背上轻轻地拍抚。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偷偷种了一院子花,想给我一个惊喜,我很开心。”
    祁元潜低头想看郑葳的神色,想知道她是不是说得那样开心。
    他委屈的要命:“可是现在烧成灰,什么都看不到了。”
    祁元潜声音还是低低的,其实这花烧就烧了,花没了还可以再种,或者换一个方式讨好她让她开心,他远没有表现的那么难过。
    刚才冲着花地发呆,他只是在想,这个花为什么会烧成这个样子,以及后续如何处理。
    没想到就让她误会他在伤心。
    他不耻于装可怜这种行为,可是她主动抱他了哎,他能怎么办?
    只是想让郑葳这样安慰他,只是想跟夫人贴贴,他又有什么错。
    至于惊喜早就暴露这事,他心里倒没有太大波澜。
    “要不以后你再给我种一院子的花,可以吗?”
    “嗯。”
    有脚步声靠近,郑葳赶紧从祁元潜的怀里钻出去,松开他的手。
    祁元潜的手空下来,原本张开的手被虚握成拳,他的唇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大姐。”来人正是孙全财媳妇。
    孙全财媳妇埋怨:“我听见隔壁有人说话的声音,猜是你们回来了,昨天你们家怎么没有人啊,但凡家里有个人还能救救火,家里也不至于烧成这样。”
    其实即便家里有人也没有什么用处,家里只有一缸水,靠一缸水灭火远远不够,想打水得去河边,一来一回浪费不少时间,根本打不回来多少水。
    与其说是救火,不如说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我做了一些事,最后结果是这样,也没办法。
    “昨天晴天叫我们去她家里吃饭,吃完饭天太晚,她就干脆留我们住下。”至于孙晴天明明可以让车夫把他们送回家,却去客栈开了两间房,也不让他们离开的事情,被郑葳给下意识的隐瞒。
    郑葳觉得这事有些奇怪,她得等有时间细细的思考一下。
    现在不能分神想这事,还得跟大姐聊天。
    孙全财媳妇点头:“原来晴天那丫头回来了,回来也不来我们家坐坐,也不知道小雨跟她一起现在过得怎么样?”
    孙晴天在那几个姑娘到了店里,就到孙全财家里把小雨接走,带在身边。
    到师安县之后,还给她送进女学,让她念书,因为要上学,这次她没有跟孙晴天一起回来。
    郑葳没打算把孙晴天送小雨去学堂的事情告诉这大姐,虽然事无不可对人言,但是跟人说话也不能什么都说,她挽住大姐的胳膊:“晴天是什么人您还不放心吗,小雨在她那里肯定过得很好,您就别担心了,在她那里当个小学徒,学到做点心的手艺,日后说不定比晴天还要能赚钱呢!”
    这话说到孙全财媳妇心坎里。
    “所以你啊,就放宽心,让小雨安心在晴天那里学手艺,你要是不放心一直去看,说不准晴天觉得你不信任,把小雨给你扔回来,那你怎么办,家里又多了一张嘴吃饭。”
    没错是这个道理,把这个话题岔开,郑葳把问题引到自己想知道的话题上。
    “大姐,昨晚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平白无故会着火呢?”
    说起这孙全财媳妇的表情也不太好,虽然离起火点比较远,但是她家的遭灾程度比郑葳家里严重,她家不像是郑葳家房顶是瓦片,她家房上是茅草,遇到火一点就着,火势烧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晚上,她眼瞅着自家的屋舍被火舌吞噬,再是简陋,那也是遮风挡雨的家。
    大姐眼睛浮肿,脸上还沾了不少的黑灰:“我也不知道,但是大家都说火是从孙求财家里出来的。”
    这说法倒是跟郑葳猜测的一样。
    “那孙求财家里现在怎么样啊,怎么一直没听见那屋有人说话的声音。”难不成是知道火是从他们家出来的,怕邻居怪罪,连夜跑路?
    大姐轻哼一声:“你知道孙晴月有了孩子吧。”小小年纪的,真是不知羞耻。
    郑葳点头:“昨日他们家姑爷来,我隐约听了两耳朵,貌似是刘员外家少爷的孩子。”
    这孩子的爹究竟是谁,这大姐还真不知道,听郑葳这么说,惊得张大了嘴巴,他们都以为这是夏尚伟的孩子,两人只是婚前干那事,有了孩子。没想到还有这出,只能说这姑娘比她想象的还要惊世骇俗。
    十里八乡多少年都没出现过这么丢人的事情。
    婚前跟人有了孩子,还是跟自己未婚夫之外的人。
    大姐是个传统的女人,此刻被郑葳的消息惊得半天难回神。
    郑葳被她挑起的话题勾起了好奇心:“孙晴月发生什么事情吗?”
    大姐一脸的吃了翔的表情:“昨天起了大火,她月份小,受了惊,晚上那天色都能看出她一裤子的血。”
    就郑葳没有生孩子的经验,也觉得一裤子的血孩子应该保不住了吧。
    想起昨天下午,这姑娘还在院子里抱着肚子冲夏尚伟炫耀。
    郑葳啊了一声:“那怪可惜的。”这妹子说不准差一点就能靠着孩子母凭子贵。
    “妹子,你说有没有可能这把火是夏尚伟那小子放的,我听说那小子之前不是个正派人,有没有可能听说孙晴月有了刘家少爷的孩子,过来放火报复。”
    这也不是不可能,火大概是从孙求财家里出来的,他们家下午的时候刚得罪了夏尚伟,要不是夏尚伟他娘过来拦着,只怕夏尚伟当场就能打死这一家子老弱病残孕。
    有可能是夏尚伟当时虽然被他娘给拦住,但是心里一直气不过,怕得罪刘员外家,不敢光明正大的来找茬,就想出放火这么一个阴损的方法。
    若是如此,这些邻居是最无辜的。那简直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郑葳又问:“那孙家人现在在哪里?”
    “连夜去医馆,那孩子下身一直流血,也不能不管,也应该回来了吧。”
    人果然不经念叨,刚说没两句,隔壁院子就有了动静。
    郑葳和大姐一起出去看,孙求财赶着骡车,他老婆扶着孙晴月慢慢从车上下来。
    隔着老远都能看见孙晴月脸色煞白,她弟弟跟在身后,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
    郑葳不解:“不是夜里才去的医馆,怎么白天就回来了?”
    就跟流产晚上去急诊,第二天就回家,主要是家里烧成这个样子,也没法子住人。
    她这身子也没法子打地铺。
    大姐很能理解,没钱看病不回来怎么办呢!
    车夫看见郑葳家里这个样子,一直没回去,等在外面,想着看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郑葳见车夫还没走,让他先回去,不必跟着操心。
    车夫见这屋子已经没法子住人,边说:“要不换个地方住一段时间,这短时间内没法子入住。”
    郑葳谢过他的好意,说考虑一下。
    车夫回去之后把这状况告诉孙晴天,她想着或许可以在乡里给这家子租一个院子,这样俩孩子上学还能方便一点。
    不过这都是后话。
    郑葳在大姐走后,跟祁元潜分析是不是夏尚伟纵火。
    很巧,刚跟他们家发生争执,晚上就着火。
    祁元潜蹙眉:“孙晴天也很奇怪。”
    是的,她也很奇怪。
    着火的前一天晚上,来到他们家把这一家子接走,按理说这时候师安县那边的分店应该很忙,她怎么突然想到回到乡里一起吃烤肉。
    吃烤肉叫上他们这本无可厚非,但是在吃完的时候他们要回家,她坚决的留下他们,不许回去,甚至事先订好了房。
    要么火是她放的,要么她知道是谁放的火。
    虽然她偶尔会做一些偏激的事情,同时她跟她的叔叔婶婶一家有着大仇,但郑葳就是不相信她会拉着这么多村里人,一起为这一家子陪葬。
    所有的现代人其实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在法律的框架之下做事,纵火罪在现代是具有危害公共安全的大罪,郑葳觉得她不会这么做。
    孙求财一直都挺能得罪人
    那就剩下一个结果,她知道有人纵火,她一直在师安县难道会恰好听到说有人要在某天纵火,那个地点又恰好是远在百里之外的她叔叔的家里。
    有这个可能吗?
    也许会有,但几率不大。
    郑葳这时候还想,与其相信这个可能性,那还不如选择去相信孙晴天是重生的呢!
    对啊,为什么孙晴天不可能重生呢?
    按照概率学来说,她已经穿越了,重生这件事就不应该再发生在她身上。
    可若是从概率学这角度来说,穿越这件事发生的概率应该为零。
    孙晴天若是重生女,这件事就说得通。
    郑葳这时又想起一件事,既然她知道有人纵火,或许她会知道纵火者是谁?
    郑葳抬起头跟祁元潜说:“我不认为是她放的火。”
    祁元潜点头,没有问理由。
    又听郑葳说:“但我觉得她应该知道是谁放的火,有时间我想去问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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