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是假的?重要吗?”西瑞尔笑着,“有意思不就行了?谎言里面有80%是真话,才最好骗人。”
    “是。”
    网上很快出现了小道消息。
    白言柔其实是白隆的私生子。
    白言柔的母亲跟白隆曾经在做师生的时候有过关系,而且已经二人已经出了五代旁系血亲,本来打算结婚的,结果因为白隆想要往上爬,所以娶了另一个大家的小姐,也就是他现在的第二任早亡的妻子。
    后来白言柔的母亲心灰意冷就嫁给了他的父亲,本来婚后生活的好好的,结果白隆又来找她,两人婚后出轨。
    直到白言柔的母亲死后半年,他父亲才知道这件事,而且还发现一直疼爱的长子是妻子出轨的产物,他愤怒之下再娶,冷落长子。
    他依旧舍不得对这个孩子动手。
    直到白隆登门逍遥将白言柔带回去,还在这位可怜人面前炫耀两人曾经的羁绊。
    甚至说出:“你养的儿子终究会回到我的身边。”
    阉割这件事其实那个可怜的戴了绿帽的父亲冲动而为之,他已经在牢里待了近十年,最近才放出来。他已经为他所犯得过错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却被“儿子”杀死了全家,还无辜背上因为娶了后妻虐待亲生孩子的罪名,……
    蒋轻轻看到网上的消息,嘴里的苹果都差点没叼住。
    “这么精彩?白隆那老头可以啊,师生恋,私生子,他有点东西。”
    “西瑞尔,真是一个恐怖的人啊。”顾溪看着消息感叹道,“燕庚,这就是你说的纰漏吧。”
    “的确,不过我没想到他做的比我想的还要彻底,不过也的确是他的作风。”
    “啊?”蒋轻轻听得一头雾水,“不不不,先不管什么纰漏不纰漏,哪个是真的?”
    旁边的顾涟拍了一下她的头,同时抓住想要反击的蒋轻轻的手。
    “傻不傻?都是真的,也都是假的。”
    “啊?”
    “只要看客看的高兴,目的就已经达到了。”顾涟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忽然正经起来。
    蒋轻轻一直跟他打打闹闹,看他忽然正经有点不习惯:“所以是什么意思?”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他编了个半真半假的故事推责,西瑞尔也编了个半真半假的故事回敬,每一句都在往白隆身上引,同时还利用了白隆之前为自己加分的诚恳道歉。”顾涟解释道,“毕竟对于人之常情而言,为了一个养子道歉成这样是不正常的,但是为亲生的孩子这样道歉,正常的不得了。”
    “……”蒋轻轻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向顾涟,趁他关切地看向自己的时候,迅速出击拍了一下他的头。
    “算了,还是不懂。不过我知道是白隆要倒霉我就高兴。”
    首相府动作很快,立马辟谣。
    白言柔与白隆的dna不符合。
    白言柔的母亲白薰与白隆的确有过师生关系,但是中间没有任何私心。
    首相白隆与白言柔的父亲在白薰死后完全没有见过面。
    都迟了。
    群众的脑补能力是很强的。
    dna比对是造假的。
    你说两个人没关系就没关系啊,人家说师生恋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死后没见过面有证据吗?不就欺负人死无对证吗?
    白隆原本争取来的优势荡然无存,甚至还有其他的所谓“知情人”上来爆料。
    比如白言柔考试那天有人还见过他的父亲。
    比如白言柔的母亲曾经说过不嫁给白隆就去死
    等等等等。
    “人们总是对污染品德高尚心怀悲悯的偶像乐此不疲,白隆最失败的一点就是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过于完美的人,真正善良完美的人都逃不过这一劫,何况是他这种看着就令人作呕的冒牌货,艾尔,你怎么看?”西瑞尔轻轻地叩着椅子的扶手,有规律地“嗒嗒”声在办公室里弥漫着,他看着底下一言不发的艾尔,轻笑一声,“不用担心,说说你的看法。你太谨慎了,只是聊天而已。”
    艾尔看着地面,哑声道:“您想说的不是这件事吧?”
    “嗯?”
    “您的眼圈有点红。”
    “这样吗?”西瑞尔笑着叹了口气,仰头,“昨晚我梦到哥哥了,他跟我说‘放弃吧’,即使那些人都死掉也没关系,我知道他不是哥哥,那是想要放弃的我自己。哥哥是不会说这种话的,他爱着所有人,即使恨他的人,处死他的人,他依旧为他们祝福,有所有人都死掉这个卑劣想法的只会是我自己。”
    “这个梦想本就是从哥哥那里捡来的,我谁也不爱,也不爱这个世界,我甚至觉得世界就此毁灭所有人都变成一团烂泥也不错,但是他爱着啊,即使冷眼憎恨围绕着周身,他依旧笑着说:‘希望所有人得到幸福’。我有时候甚至有些恨他。”西瑞尔捏紧了扶手。
    “您……”
    “明明不是他的错,他没有任何错,是他以为深爱着他的……”西瑞尔顿了顿。“父亲和母亲将自己的政见过错全部推到他身上,说他本就要死了,不如死的有价值一点。”
    “殿下。”
    “我没事,”西瑞尔声音有些沙哑,“哥哥他没有反驳,直到被万人唾骂着推上断头台,那些曾经称赞他高洁悲悯的人们快乐地辱骂他,他依旧没有反驳。他站在断头台前,低下头,将自己的脖颈放在刀下,然后说自己卑劣,说自己对不起这个国家,说希望他死后所有人都能幸福。”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他看向了我。”西瑞尔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从眼眶里漫出来一些,他低下头闭上眼。
    “我怎么能不帮他实现呢?”
    “您的兄长不是这个意思,”艾尔看着西瑞尔,“他的意思是想将最后的祝福赠与您吧。”
    “你是第一个这么向我这么解释的人,”西瑞尔笑了,“不必了,抱歉,今天我有些失态,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殿下。”
    白隆在那篇舆论稿出来的时候就猜测出了后续的走向。
    民众是愚昧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一点,只要一点点火星就会将一切带偏。
    不过没有关系,这个反击的力度是比他想象地要稍微大一些,顾溪他们编故事和收集消息的能力比他想象的要强,但是也在他的可调整范围内。
    白隆吩咐着手下,发布着已然无用的辟谣帖表明自己的态度。
    现在舆论环境的确很不好,不过白隆丝毫不在意。
    只要没有板上钉钉的证据,就没有人能反驳他,都是一面之言,没有谁比谁更高贵。
    让出一个子,趁着松懈再狠抓猛打,才是他的作风。
    毕竟谁也不知道他的消息哪个是真的,而顾家那边他将要派出的可是当事人本人。
    “父亲,陆先生在门外等你。”
    “好的。”
    第36章 换种方式强(19)
    顾溪接受完白隆的“道歉”赶回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第一军校的新生入学典礼是在下午两点钟开始,所以她先回了寝室。
    学校非常人性化地将程素素蒋轻轻殷茶顾溪四人安排在了同一个寝室。
    顾溪拉开寝室大门的时候,里面迅速探出来两个好奇的脑袋。
    程素素和蒋轻轻的。
    殷茶一脸“抱歉没拦住”的笑容坐在上铺边缘,晃着腿跟她打了个招呼。
    “顾溪顾溪,白隆怎么说啊?”提问的是今早上敢在白隆来之前离开顾家的蒋轻轻,“要是他说话太欠揍就不用转述了,不然我怕我气死。”
    “你们没进他的套子吧?”程素素的提问角度不一样,“我小时候他来找我爸的时候,我经常被他骗,一直觉得他是个和蔼的爷爷,直到后来长大一点了懂事了,才知道他是个老王八蛋。”
    “也没什么套子可进吧?”殷茶从上铺跳下来,一巴掌拍在程素素的肩膀上,“都已经撕破脸了,只是走个过场而已,不过应该挺恶心的,这种恶心的表演还必须看完,太难了。”
    “倒也没怎么恶心,我觉得还好,不过我爸妈和阿涟感觉挺生气的,”
    “他到底说啥了?”蒋轻轻好奇。
    “我知道,让让啊,”殷茶一个手势清场,眸子一闭一睁,开始模仿秀。
    “言柔他太冲动了,我也是做人父母的,孩子伤到一点都心疼,更何况……”殷茶言辞恳切,语气非常白隆,“实在是抱歉,顾将军,要是我当年早点赶到,没有这样的悲剧,他可能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殷茶还觉得不够味,又低下头加了一个灵魂的老年人长款叹息。
    “唉。”
    程素素立刻上去拍了拍殷茶的背:“姐姐,您快收了神通吧!”
    “啊?其实这里本来要流眼泪的,不过我实在太想笑就没哭出来,”殷茶意犹未尽,“白隆这种老家伙我见多了,眼角两边像是装了两瓶隐形的眼药水,一到关键时刻就开始表演老泪纵横,倚老卖老吃定年轻人。”
    “您看看那边,”程素素指了指蒋轻轻,“轻轻刚刚差点直接就一拳头上来了,还好顾溪拉着。”
    “这没办法啊。那群家伙就是这么恶心的人,”殷茶走到顾溪身边,“怎么样?我演的。”
    “不能说惟妙惟肖,”顾溪笑着,“简直是一母同胞。”
    “别侮辱人啊,谁跟白隆一母同胞?”殷茶皱起眉头,一脸嫌弃,“那群老家伙跟白隆才是量产的。”
    “……轻轻,你怎么不说话啊?”程素素看着边上捏着拳头的蒋轻轻,“你冷静一点啊,这里可没人好揍啊。”
    “没,”蒋轻轻否认,“我只是在想,白隆什么时候死。”
    “轻轻,你没发现你越来越暴躁了吗?”程素素小声道。
    “啊?”蒋轻轻看向程素素,露出一个标准的洋娃娃笑,“没有吧?”
    “没有。”程素素秒答。
    一群人嬉笑打闹,很快就到了入学典礼的时间。
    顾溪一行人出门的时候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周边的人的态度太反常了。
    虽然因为白言柔那件事受关注是理所应当的,但是不会是这种关注。
    整个寝室楼道里面弥漫着试探和恶意的气息。
    走到哪都会有人看向她们,然后又很快地移开视线。
    “什么啊?”蒋轻轻有点忍不住,拉住一个人问,“什么事啊?”
    “没……没什么事。”那人怯怯地看了顾溪一眼转身就跑进了自己的寝室,就像看见什么瘟神一般。
    “喂。”蒋轻轻无奈又没办法,“好像我们要杀了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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