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悚然一惊——不,不对劲,方烛清醒时,他从没有见过对方赤红过眼瞳!
    身后传来鹰钩鼻的呼喊,破纸般尖锐刺耳:“抓住他!”
    他蓦地清醒过来,知道现在不是纠缠的时候,想要挣脱对方的手腕。然而方烛牢牢扣着他,不得他逃脱。楚歌心中惊慌到了极致,假如他这时候被方烛拦截,身后又有鹰钩鼻再追,不知道下场会怎么样!
    然而那种诡异的违和感还没有消退,就好像,就好像眼前的方烛与之前的不是一个人。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指引,促使他凝聚起了精神力,尖刺般的精神锥刹那间狠狠插|入了对方的脑海,迎来的只是一片流淌的熔浆。
    楚歌却反应过来了,他再没有清晰过的认识到这一点——这个人不是方烛!
    精神力世界完全不一样,眼前人的精神力较之方烛差的老远,在这样的攻击之下竟然手指抽搐,放松了对他的钳锢——
    身后风声再起,若有剑光袭来,系统接管过他的身体,于千钧一发之际,刻不容缓地操控他就地一滚,躲了过去!
    然而还没有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凶悍的精神力攻击就铺天盖地而来。
    楚歌猝不及防之下脑海晕眩,只听得系统大喊道:“戴上啊!指环!你不要命了吗!”
    楚歌连忙想要带上,下一刻怒道:“身体不是你在操控吗,你让我怎么戴啊!”
    系统被他反驳得愣了千分之一秒,然后飞快地就将指环抹上手指,动作之粗鲁甚至擦过了渗血的伤口。仿佛眼前有一道虹光闪过,下一刻,所有的精神力冲击都消失了,他的世界无比清宁。
    楚歌出离的震惊了:“卧槽,屏蔽器啊!”
    系统说:“废话,要不怎么一定要让你抢回来!”
    先前在黑店里时,就是否要立刻逃跑楚歌与系统展开了激烈的争执,楚歌想要放弃指环立刻跑路,而系统要他一定抢回来——是以才出现了以踉跄受伤为诱饵、以精神力为武器反杀的一幕。
    谁也没有注意到,殷红的血珠滑过了银白的指环,仿佛受到某种奇异的影响,虹光闪过,血珠渗入指环,彻底消失不见。
    .
    楚歌脑海些微有点恍惚,他仿佛看到了千丈湖水之下潜藏的宝物,是一种深邃而有幽密的蓝色。冥冥之中有一双眼睛窥视着他,冰冷且无情,仿佛要将他吞噬——
    下一刻,湖水与幽蓝悉数消失了,仿佛只是失血后所产生的幻觉。
    眼下的一幕,似乎又回到了被野猪狂追的那一刻,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身后是那个鹰钩鼻和神似方烛的人。
    万幸的是,系统这一次总算靠谱了一点,屏蔽掉了他的痛觉,加上屏蔽掉精神攻击的指环,这一刻楚歌的世界无比的安宁。
    要是跑路的小巷子再宽一点、周围人的眼神再正常一点、身后的风声再远一点就好了。
    楚歌问:“统子,你跑快一点儿啊,他们都要追上来了呢。”
    系统怒道:“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你,要是不趴别人身上发呆,至于现在这么紧迫吗!”
    楚歌底气不足:“我不是把他认成方烛了吗?”
    系统说:“呵,任务目标都能搞混,要你有什么用。”
    楚歌说:“……妈|卖|批我投诉你语言攻击、精神看低宿主哦!我的身心健康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系统:“………………”
    系统不说话了,系统专心致志的操控着李曼成的身体,好像除了跑路什么都不会关心。
    楚歌看着两旁飞速后退地房屋,还有周围人见怪不怪的眼神,心里直叹气,然后隔得老远他就看到了跑路的目的地。一开始他是不相信的,但随着系统的脚步,他不得不在内心里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卧槽?这就是你找的跑路捷径?”
    ——压根就是一条废水处理沟吧!
    系统说:“是的呢,你说点好话我会考虑给你屏蔽嗅觉的。”
    楚歌出离的愤怒了:“好话你个大头鬼啊!”
    然而他已经说不出来任何话了,他的身体一往无前地冲向了跑路捷径。他眼睁睁地看着系统操控着他的身体,在身后一片鸡飞狗跳的风声中,跳到了那条浑浊到看不清颜色的河里去。
    激烈的水流席卷了他的身体,席卷着他飞速向前,雪白的水花下,是脏污到完全无法辩驳的水色。
    楚歌整个人都毛了,他被冰凉的河水刺得一个激灵,尔后看着岸上终于赶来、气喘吁吁、暴跳如雷的鹰钩鼻,手臂一阵阵痉挛,终于彻底失去了意识。
    .
    他从混沌里恢复了意识。
    他呆呆愣愣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了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低到快要落下来的天花板,窄小到床榻之外几乎转不过身的房间,还有昏暗的光线,陈旧的摆设,洗的发白的被褥。
    鼻端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是皂角使用后,没有清洗干净的味道。
    有个电流音沙沙沙地响着:“醒了?”
    他抬起头,好奇的张望,但是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任何人在讲话。
    “歌?楚歌?宿主?”
    电流音喊出了一连串的词语,一个个都陌生又古怪,让他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宿主?”他奇怪地说,“这是什么啊?”
    电流音倒抽了一口气,就好像他的话语带去了极其强烈的冲击,电流音无可想象的震惊了:“失忆了?傻了?不会这么巧吧……明明当时有屏蔽的啊。”
    他没有听懂其他的词,但他听懂了“傻”这个字。他直楞楞地瞪着前方,就好像那里有个人似的,生气地说:“你才傻了,你才是傻子呢!”
    他想要坐起来,但头部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简直比锯掉了骨头还要难受,迫使他不得不继续躺着。他抿着嘴唇,防备又警惕的说:“你在哪里,为什么要藏着,我不会怕你的!”
    电流音没有说话,只有一阵窸窸窣窣地响动,片刻后,他听到电流音说:“我看看,难道在河里头被撞到了?”
    头?
    他的头是有一些疼,但他好好地躺在床上,怎么会被撞到!这压根就是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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