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荣和林若挽听了消息立马就从厨房跑出来了。
    林若挽因为跑得急,膝盖还在大理石台上磕了一下。
    也顾不上疼,虞清荣无奈说她:“瞧你,毛毛躁躁的。”
    虞洛上次回来还是在一个月前,站了一下就走了,再往前追溯就是过年,再然后就是现在。
    她很少回家,她在外面建了个属于自己的小家。
    虞洛一度怀疑自己有情感缺失症,简而言之,就是亲情冷漠。
    说句可能会天打雷劈不吉利的话,父母去世那天,她都不一定能掉几滴眼泪的。
    她心房始终上着锁,她在里面不想出来,淡漠地听着外面频急的敲门声,只觉得烦。
    如果他们有钥匙,能悄悄地打开门进来就好了。
    “爸,生日快乐,平安喜乐。”
    虞洛公式化给他祝福,把蛋糕递给他。
    虞清荣“诶”了几声,低着头苦笑,眼眶酸涩不堪。
    虞洛俯身又拿起一个奢侈品包装盒:“这是我给您买的腕表,江诗丹顿american美国1921的,我托国外的朋友淘到的,我记得您喜欢。”
    虞清荣眼热接过,林若挽心里也不是滋味,虞洛对他们越生疏,称呼越客气,她的心就越疼。
    他们是成功的企业家,但不是合格的父母,那会总觉得那会应该趁着年轻奔波事业。
    压根没考虑到他们这样的做法会对一个孩子造成多大的伤害。
    总觉得物质才是生活的基础,没物质生活就是一地鸡毛。
    现如今,优渥的条件是用缺失女儿成长的每一个瞬间换来的。
    当她们想要弥补时,才发现孩子想要的是她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给到的。
    她们让虞洛坐到俩人中间。
    才开始动筷,虞洛的碗就堆成了小山高,爱吃的不爱吃的都一股脑往她碗里放,虞洛有点无从下筷。
    看向一旁还在忙碌的保姆:“徐姨——”
    话落,她抿了抿唇,换了个称呼:“徐阿姨,您也过来坐吧。”
    “瞧我。”林若挽也才反应过来,招呼保姆,给她搬了个椅子:“徐姨,你快也来坐下一起吃吧,家里没那么多规矩,刚才光顾着照顾小洛也没招呼你。”
    保姆见状,立马从林若挽手里接过椅子,笑容憨实:“太太,这可使不得,我来搬就好。”
    林若挽顺势给了她,笑了笑:“别拘束,一起坐下吃吧。”
    虞清荣也发话,保姆也就彻底没了顾忌:“诶,好。”
    刚一落座,林若光才说一句话,清脆的门铃声再度响起。
    众人齐齐看向门口的位置,林若挽看向主位上的男人:“老虞,你还请了别人?”
    虞清荣也一脸懵,摇头:“没有。”
    “会不会是你的下属或者其他有求于你的人得了风声过来了?”
    “算了。”虞清荣起身,朝门口走去:“我去看看。”
    “诶,别。”林若挽拽住他胳膊:“我去,万一真是,我直接给你打发了,不和他们搞这套。”
    林若挽刚才腿上那下磕得不轻,起身拉椅子的时候,又在扶手处磕了一下,疼得轻嘶了一声。
    虞洛干脆扶着她坐下,断然拉开椅子走出去,淡淡道:“我去吧。”
    无线门铃还在有规律地响,虞洛推开门,下台阶走到大门口。
    结果从门上的镂空菱形小格子里看到张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虞洛瞪大眼,快步走过去,把门打开:“韩许易,怎么是你?”
    “没错,就是我。”
    韩许易把手里的chanel花给她塞到怀里,既是为了一会进去能方便点,讨好她,又是真情实感。
    “如果我18岁,我一定会送你一束玫瑰,快27了,送你一束山茶花吧。”
    虞洛看着面前所谓的山茶花,有些不知所措,还真是……一点都不俗套又现实的浪漫。
    山茶花就是用chanel的的化妆品包装成的一束花,而chanel是一个国际知名大品牌。
    这束花,少说两千起步,满满嗅到的都是金钱的味道。
    本来就是不请自来,趁着虞洛还沉浸在惊喜里没完全缓过来,韩许易返回车上拿上备好的礼物,偷摸着从她身边略过,就要往里走。
    “站住。”
    虞洛可不是会被这种小浪漫冲昏头脑的女生。
    她甚至见过钻石花,忘了是哪个富二代,满满一束镶钻的花束,货真价实的钻,好像记得顶上还有一副拍卖会上拍来的欧洲皇室的皇冠。
    韩许易被叫停,扭头看她,明知故问:“怎…怎么了?”
    虞洛也没说赶他,就略带嗔怒说了句:“谁让你来的。”
    韩许易撒谎不打草稿,脱口而出:“我妈让我来的,她说这是个好机会,人要学会为自己争取,还说最好——”
    没等他说完,虞洛打断:“最好什么?”
    又接上有可能从他嘴里蹦出的瞎话:“最好今年结婚,三年抱俩?”
    韩许易语塞:“你——”
    “我什么。”
    虞洛二次打断,抱着花一步步向他靠近:“我说得真对,是吧,韩总?”
    被戳穿心思的韩许易挺直背脊,还在倔强不肯承认。
    她没有一点准备,并且不喜欢他以这种未经商量的方式近乎是突袭来她家,最主要,她觉得还没到要见家长那个地步。
    在她底线上踩,虞洛没那么容易被收买。
    “先别进去。”
    调侃过后,虞洛冷了脸,一只手抓着花束,踮脚,一只手勾上他的脖子,搂着他向外走:“聊聊。”
    “进去说吧。”韩许易干笑两声,又往门的方向挪了两步:“进去说吧,外边挺冷的。”
    “七月的天,人人恨不得到街上裸奔,你冷个屁,跟我出来。”
    虞洛勾勾手指,见他巍然不动,过去扯他胳膊。
    韩许易算是看出来了,虞洛是真的生气了,不想他这样,所以他不试探了,乖乖跟着她走。
    偏头,声音有点落寞:“对不起,你别气了,我不进去了还不行,但你要给我把礼物带到,还要告诉你爸妈,这是我送的,成不?”
    这么做,他无非就是要虞洛正视他们这段关系,不许玩他。
    把他当男朋友,而不是一个恋人之下炮友之上的关系。
    到了大门口,韩许易继续像被定住般杵在原地。
    仿佛她只要张口说一句“不成”,他就立马原路返回似的。
    虞洛不是不讲理的,知道他也费了心思,她主要觉得唐突,还不是时候。
    这才哪跟哪,以后什么走向还说不准,在自己都还不十分确定心意的情况下,她不想随便把他带回家。
    如果哪天,韩许易让她有种“她非他不可”的感觉的时候,那会不用他主动,她会牵着他的手带他回来,大方又正式地向自己的父母介绍他。
    “行,我会。”
    虞洛承诺好,然后从他手里接过两个包装袋,并且认真直白和他说自己的想法:“太早,我不乐意现在让你来我家,同样,我也不会跟你回你家,定下来再说吧。”
    后知后觉,韩许易也觉得自己这样幼稚又失风范,他最近老不受控制地干这种事。
    他点了点头,说:“行,以后提前和你商量。”
    “主要我没安全感。”他糯声嘀咕一句。
    切。
    虞洛皱眉看他,指尖点了点他的脑袋:“诶,你最近怎么回事啊,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没哪门子安全感啊?别玩患得患失这一套啊,我可不吃你这套,小心我嫌你烦,把你甩了,别忘了,最开始你就是用不光彩手段留住我的,你好好想想清楚,想清楚明天就开始好好做人。”
    虞洛一本正经批评他:“韩总身上最初那股特殊迷人的气质哪去了?”
    说实话,虞洛还真有点怀念最初那种势均力敌,高手过招的感觉。
    现在他就是个感情渣渣,一点都不刺激。
    想当初,她都跨坐到他身上了,他还能忍住没动作,并且揶揄她。
    但现在,她一个眼神,他就溃不成军,巴巴凑上来了,像条粘人的大狗。
    “行吧,好好做人。”韩许易默念了几遍这句话,又问她:“那我晚上想你了怎么办。”
    “撸呗。”
    ?
    韩许易立马看了看周边,见没什么人听到才放心:“虞洛,你一个女的,能不能矜持点。”
    虞洛翻了个白眼:“韩总,您扪心自问一下,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期望得到我什么回答?你明知道我不可能会说出我也会想你的这么恶心的话,那你想我说什么?”
    虞洛朝后看了眼门的方向,见没人跟出来,才又继续道:“怎么,过完我爸的生日,一会立马赶趟去报答你?韩总要不要这么饥渴啊。”
    韩许易眸光闪烁,立马否认:“我可没说这话,你猜错了,两种都不是,我其实就是想临走前亲你一口。”
    “唉。”
    韩许易叹了声气:“这么简单,再正常不过的愿望,还没说出口就被你在内心恶意曲解了无数遍。”
    “唉。”
    他抬手指尖轻点着侧脸,白衬衫袖子滑落一半,腕间光滑的名贵表盘在路灯下印出淡蓝色的光晕。
    再次确认身后没人,虞洛踮脚在他侧脸落了一吻,想把他赶紧打发走,一会被看到,他铁定走不成。
    没成想,韩许易得寸进尺,并不满足于这一点蜻蜓点水。
    “嘴好像有点干。”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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