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你和表哥先上去吧。”厍言这样说道。
    许从一松开弯曲的指骨,眉眼都携着柔和,朝厍钧走去,于是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
    楼上是间套二的、格局不算很大的房间,长型客厅,一张三人座的沙发。进门的左手边就是饭桌,饭桌内里的角落中则是单开的冰箱。
    许从一带厍钧到客厅,在厍钧坐下时,拿过矮的方形茶几上的遥控器,准备将电视打开,让厍钧看会电视,他就去厨房做饭。旁边一把淡然的声音。
    “不用开。”厍钧视线落在许从一侧脸上,从这个角度去看青年,发现他脸部轮廓线条流畅,棱角分明,比起正面看,好像特别很多。嘴角微微绷着,面颊上一个向里凹的小窝。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个人有种魔力似的,会让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就落到他身上。
    厍钧搁在膝盖上的手摩挲了一两下。
    许从一将遥控器放下,到饮水机边拿了个干净的玻璃杯,倒了杯温开水,端到沙发边,放茶几上。
    男人随口道了声谢。
    许从一说:“你坐会,我去做饭。”
    往厨房走时,楼梯下传来往上的脚步声,没等厍言上来,许从一加快脚步,去了厨房。
    将厍钧买的百合花,仔细放好,关了店门后,厍言快速走上二楼,一进客厅,首先看到的是存在感异常强烈的厍钧,随后才是厨房那边的放水声。
    厍钧半靠着沙发背,两条大长腿自然分开,一手搁在沙发上,一手搁自己腿上,偏头望着旁边的玻璃窗外,精神体也走了上来,这会正趴在厍钧的脚边,一身漆黑发亮的毛皮,灰色兽瞳随着厍言的靠近,而跟着转动。
    厍言下意识往四周看,什么都没有发现,可神经忽然就绷了起来,总觉得这里好像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在盯着她,盯得她脊背发寒。
    “表哥不看电视?”厍言找着话题。
    男人转过他那张俊美非凡的脸,眼睛里没有多少情感色彩,吐了一个字:“吵。”
    吵?
    厍言愣了愣,忽的,身体颤了下,像是才想到,面前这个男人,她的亲人,和她还有许从一不一样,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一个哨兵。刚刚轻而易举就捏碎坚实的花盆,以及那会他周身狂涌的令人心颤的气势,都指向一个事实,厍钧他是哨兵。
    生活中可以说没有像现在这样,近距离接触到一个哨兵,在厍言的印象中,他们是一群常人难以接近的存在,他们的出现,就意味着战争和混乱。然而没接触过,不表示她就什么都不知道,哨兵五感异于常人,同向导一样,他们多半也是住在‘塔’里,外界纷乱的东西太多,不管是这些在他们看来影响不大的景象,或者听起来没什么感觉的声音,哨兵那里,都被放大了无数倍。微小的树叶坠落的声音,他们都可以听到。
    随时随地都处在这种状况中,精神力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受到影响。
    他们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却同时,受到各种各样的影响,这样一对比,其实作为普通人挺好的。
    厍言没再多说什么,拧身去厨房帮忙。
    买的菜不多,都是已经处理的差不多的,只用洗一洗,再切一下。
    半个多小时,许从一就炒了三个菜,外加烧了一个汤。
    厍言帮着将炒好的菜端出去,并过去叫厍钧吃饭。
    很简单的几个菜,看起来尤为新鲜,厍钧随意夹了面前一道,放进嘴里咀嚼,味道说不上最好,比高档酒店要欠缺一点,不过似乎很开味。对面厍言和许从一坐一块,许从一先给厍言盛了碗汤,汤是素汤,厍言刚退了烧,病好一点,不宜吃太过油腻的。厍言喝了一口暖暖的汤,面上流露出幸福的神色来。
    厍言心里有很多问题,例如想问厍钧现在住哪里,做什么工作,也更想知道这些年厍钧一个人是怎么度过的,只是在抬眸间,看到厍钧冷沉着眼,面容英俊依旧,可那股随时都萦绕在他周身的‘此人凶猛、生人勿近’的气息,让厍言心中瞬间一凉,立马打了退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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