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临江神色冷漠,虽然未知全貌不能评价,但江安珍说许曼言主动勾引,他半个字都不信。
    江安珍却觉得自己说得有理有据,依旧喋喋不休:“我要人查过,那天晚上带许曼言去玫瑰园拍卖会和你打架的人,就是冯诺公司的高层。她和你离婚后,明明已经勾搭上了有钱人,还不满足,还要水性杨花的来勾搭你妹妹的对象,存心搅局,你说她是不是个东西,太……”
    “够了!”
    傅临江实在听不下去,厉声呵止,“胡说八道也要有个限度!”
    江安珍愣住,下意识将“贱”字收了声。
    傅临江揉了揉眉心,车里的一幕还停留在脑海,许曼言扑簌而落的眼泪,仍烫着他的指尖。
    她是那么伤心又委屈地说着那些话。
    “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总是针对我……不过是看个画展,为什么还想着要在大家面前羞辱我。”
    如果没有许曼言有言在先,傅临江也许还没这么愤怒,可能觉着要先把事情弄清楚再去评价对错,但此刻的他,已然不想用理智去控制和压抑,而是将积累已久的情绪一股脑发泄了出来。
    “妈,我希望你和傅萱收起那些手段卑劣的小动作,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到底是谁一直在针对谁,你自己心里清楚明白,不要再恶人先告状。”
    万万没想到儿子听完诉苦后,居然完全不站自己,话还说得这么不客气,江安珍气炸了。
    她几乎是扯着嗓子在那边喊,“什么恶人先告状,就是她存心勾引的,看完画展后她还和那个男的一起走了,谁知道两人现在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傅临江愈发确定是江安珍在无理取闹。
    餐厅里,许曼言身边明明只有徐笑笑。
    他冷笑了声,说:“那男的自己有脑子有脚,要不要和傅萱在一起,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关许曼言什么事。你以为人人都是你的牵线木偶,想让人当你女婿,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还有,少把慈善和相亲搅合在一起,乌烟瘴气乱七八糟的,以后傅氏集团慈善基金那块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会找专门的经理人来负责。”
    “那怎么行!”
    没有了傅氏集团这块金字招牌扯虎皮做大旗,哪里能办得成事,江安珍急了,“你怎么能这么对妈妈!”
    但不如她所愿,傅临江这回铁了心,丝毫不认为自己过份,反而觉得早在几年前,他就该这么做了。
    一步让,步步让,到最后明明已经退到了底线,依然只觉得是他应该的,稍有不从,便站在道德制高点用亲情来绑架。
    许曼言做错了什么,不过就是因为嫁给他,他担负了傅家的责任,却连想爱的人都守护不好。
    傅临江声音里落满寒霜,口吻警告意味十足:“你少做点小动作,类似玫瑰园私自拿她的画去拍卖,今天画展上找茬的事情不要再有,不然,我真不能保证我会做出什么更让你不能接受的事情。”
    “你是疯了吗?”
    呵呵,也许吧!
    傅临江只想冷笑,或者回一句,我只嫌我疯得太晚。
    为了耳根清静,他直接挂断了电话,无论江安珍怎么捶胸顿足喊着“逆子”、“不孝子”,都听不见了。
    夜晚的风徐徐吹来,轻轻柔柔的安抚躁意,吹了好一阵风,傅临江血流上涌的大脑终于冷静下来。
    他将手机屏幕重新点亮,编辑好消息,手指微顿,盯着屏幕犹豫了一两分钟,终于还是发了出去。
    电话号码是上次在陆冕家玩牌时,许曼言打过来存的。
    【今天在画展的事情我听说了,我妈那边已经处理过,如果她再找你麻烦,请第一时间告知我。】
    —————
    收到消息时,许曼言正坐在客厅地垫上陪西米玩拼图。
    西米很喜欢玩各种拼图,将碎片拼好后,她会指着成品对许曼言求表扬:“妈妈看!”
    许曼言每次都不负期望的,用惊喜的口吻和夸张的表情去回应:“哇哦,西米好棒,拼出来这么漂亮一副画!”
    听到表扬就开心,西米笑得眉眼弯弯,还自己给自己鼓掌。
    手机信息提示一闪而过,许曼言随手点开,看过傅临江发来的消息后内心毫无波澜。
    虽然想知道傅临江所谓的“处理”到底是怎么个处理法,但她没怎么指望过,傅临江口中的惩罚,真的能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能让傅家母女不好过。
    毕竟他们才是一家人,傅临江还能真下手不成?
    在傅临江找上门,做出主动分割财产的迷之举动后,回过神冷静下来,逐渐想明白的许曼言,自己都觉得有点讽刺的好笑。
    愧疚!
    她不会天真的认为分开五年后,傅临江还对存她有多少爱意,若有心想照顾,那也只能是因为愧疚。
    只能感慨,傅临江这个人,虽然姓傅,却和江安珍和傅萱,还有傅家那些有小心思动歪脑筋的其它亲戚不同,在一片歪脖子树里,笔直的长成了截然不同的样子。
    虽然性子冷,骨子里不自私。
    但,那又如何?
    许曼言将西米拥入怀里。
    他欠她的不需要用钱还,那没什么打脸值可赚,帮不到她的女儿。
    既然他结婚动机不纯,让她好梦一场,终如水中捞月,那她也不介意如法炮制,送他镜中繁花,触不可及。
    于是在餐厅发现傅临江后,她假意醉酒告状,主要的目的是想先下手为强,加深傅临江对自己的愧疚,为后面计划做铺垫。
    西米虽然年纪小,也能感觉到许曼言此时情绪的不对劲,她将埋低的小脑袋抬起,偷偷地瞄了眼许曼言脸上的表情,小心翼翼问,“妈妈,你是不是不高兴。”
    “没有啊!”
    许曼言连忙否认,“妈妈就是有点累,今天穿高跟鞋走路走太久。”
    “那妈妈以后不要穿高跟鞋了。”
    西米柔软的小手,放在许曼言的小腿肚上,力道极轻地揉了揉,嘴里念念有词,“痛痛飞,妈妈的痛痛飞。”
    揉了几下后,停下来,问:“妈妈的痛痛飞了没?”
    “飞了飞了,妈妈不疼了。”许曼言笑得满足。
    孩子可可爱爱,最治愈了。
    “妈妈的痛痛飞走后,会去哪里呢?”
    “痛痛变成了爱和力气,让妈妈更珍惜现在的生活,更爱我的小西米。”许曼言回答。
    西米视线落在绘本架上,那里有本最近她非常喜欢的绘本《风到哪里去了》,以至于无论看到什么东西消失,她总想问一问,它们都去哪了。
    母女俩日常对话画风如下。
    西米:“妈妈,你知道公交车哪里去了吗?”
    许曼言:“去别的地方,接别的人去了。”
    西米:“刚刚吃的饭饭哪里去了?”
    许曼言:“在你的肚肚里面,让你长肉肉,让你更聪明。”
    电视里,男主摇着女主的肩膀,撕心裂肺地用吼叫瞪眼式演技质问女主:“所以,你不爱我了,爱消失了吗?”
    “没有。”西米摇头。
    她替女主把问题给答了,“爱不会消失,爱去了别的地方,去找新的人爱了。”
    许曼言:“……”
    好像说得没错,又好像哪里怪怪的。
    正在她愣神的时候,西米又发问了。
    “妈妈对爸爸呢,所以妈妈不和爸爸在一起,是因为爱去了别的地方吗?”
    许曼言:“……”
    在孩子天真无邪的目光之下,她胡乱地点了点头,“是,妈妈不爱爸爸,妈妈爱西米。”
    西米小声嘀咕,“原来是因为我啊。”
    “什么?”许曼言没听清。
    西米抱紧她,不肯再说了。
    小小的她,懵懵懂懂的以为,妈妈不爱爸爸了,原来是因为把爱都转移到她的身上了。
    虽然被妈妈爱着很幸福,但是爸爸,好像有一点可怜啊……
    第五十四章
    以养伤为名, 休假的最后一天。
    傅临江从健身房回来,一出电梯就看见家门口蹲着个小人,手上拎着熊仔玩具, 正埋头摆弄着。
    “西米?”
    初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微眯着眼睛辨认了几秒。
    “叔叔。”
    西米蹭地站起来。
    “你在这干什么?”
    傅临江疑惑走近,“你妈妈呢?”
    直接略过他的问题, 西米将手上的熊仔递过去, “叔叔, 帮我看看怎么回事,熊仔它不会说话了, 阿姨不会弄。”
    原来是玩具出了问题,跑下来求助。
    傅临江低头仔细看了看,立马认出这只熊哪来的, 是许曼言回来后, 两人第一次在画语江阁偶遇,公关部的人张罗着送的。
    尝试着捣鼓了几下,傅临江无奈的发现,这只熊何止不会动,电源启动后连除了眼睛那块还冒光, 显示处于通电状态,其余指令一概没有反应。
    看着小人眼巴巴期待的目光, 傅临江不忍让她失望, 又不得不实话实说, 心里莫名产生抱歉的情绪:“小熊好像坏了, 所以才不能说话。”
    西米:“叔叔, 你的意思是, 熊熊生病了?”
    傅临江:“差不多。”
    小孩的脸, 说变就变。
    听到小熊生病,西米嘴一扁,立马眼眶泛红,泪水涟涟,“不生病不生病,熊熊不生病,不要看医生!”
    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看医生,每次只要看见穿医生护士装的人,要么扭头就跑,要么开始哭唧唧。
    所以心爱的小熊,当然也不能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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