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在敲门,敲开后给了一个分机电话,声音甜甜的:“小北哥哥,电话呀,是找你哒。”
    小女孩早起还戴着帽子呢,一只绒线帽,衬的她脑瓜子圆圆的,真可爱。
    “喂,谁啊?”小北揉着眼睛起床,接过电话关上门。
    “顾小北,你还算大院子弟吗,你的党性呢,血性呢,去你舅家三天了,音讯全无,还要老子翻黄页找电话才能联系到你,怎么,资本主义的靡靡生活腐蚀了你,让他妈找不着北了是吗,顾小北!”对面的人说。
    了得,居然是陈天赐。
    关了门,顾小北说:“陈天赐,咱们的计划肯定照旧,你放心,我怎么可能向着顾宪和顾民那俩洋鬼子,我正在试图分裂他们全家,离间他们呢,你只要把摄影机准备好就行了。”
    压低声音,他说:“我肯定会为我了我外公和我的荣誉,殊死一战的。”
    “好吧,那我们可就拭目以待啦……顾小北,你可要分得清东南西北,不然等回了首都,我有你好看!”有点怪,陈天赐的声音明明应该在电话里的,怎么好像外面也在响,这是怎么回事?
    小北觉得不对,一把拉开卧室门,就见两天不见的小宪黑着脸,正在餐桌前站着吃早餐,法典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小民和顾谨在另一间卧室里,俩人声音低低的,也在聊着什么。
    所以他来了好几天了,想找一个他们三兄弟都在的机会,一直找不到。
    偏偏他睡过头的日子,他们却全回家了,而且全家都在?
    对了,还有半夏呢,她守着电话的主机,而主机,摁的是免提。
    所以陈天赐说话时,外面,舅舅一家听得比他还真切,还清楚。
    明明他计划的是阴谋啊,这一下,不就大家全知道了?
    陈天赐听不到小北回应,还在不停的喂喂着。
    顾家别人都不理他,只有半夏跑了过来,悄声说:“小北哥哥,说话呀。”
    说话?
    望着主机,分机从小北手中脱落,哐一声,眼看砸到地上,被半夏接住了。
    此时的小北想跳脚,想大吼大叫,想赶紧把免提摁掉。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陈天赐还在电话里说:“小北,你必须赶走小民小宪,这事,你可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立过军令状的,你不能给咱丢人,小北……?”
    顾小北手拍脑袋,这时去摁免提还有用吗?
    他的阴谋猝就这样不及防的就曝光了,被舅舅一家听了个精光了。
    你叫他怎么说,叫他还能怎么说?
    摁了电话,把分机还小半夏,小北跟个傻子似的坐到了沙发上。
    目光,直勾勾的。
    可他刚一坐下,法典立刻站起来,就好比在躲瘟疫一样,躲了。
    小宪狼吞虎咽的,正在喝粥,小北于是走过去,准备跟他说句话,但小宪放下粥碗就跑,到了隔壁,又是哐的一声,门关上了。
    小北还想进卧室,小民眼疾手快,一脚也把门给踢上了。
    如果说小宪和法典只是鄙视,那顾谨和小民的态度,堪称无视。
    当然,人家因为复婚,找回孩子,要大办宴席,他作为亲戚,要在婚礼上大闹,也只能受到这样的待遇,小北既羞又愤,还尴尬。
    扭头看厨房,林珺是唯一有表情的人,倒是对着他笑了一下。
    那一笑,似乎满含着嘲讽。
    这时客厅里依然只有半夏,她手拍拍沙发,示意小北过去坐。
    小北顶着毛糟糟的头发,睡眼惺松,于是过去,坐下了。
    半夏先把红包举了起来:“谢谢你喔小北哥哥,昨天帮我把红包带回来了。”
    这可是爷爷和奶奶给的,是最大的红包。
    半夏记得的,是小北哥哥帮她装回兜里的,钱都在,她超开心。
    而且因为他的这个举动,半夏觉得他人还不错的。
    但小北心里憋着火,也有气,准备吓唬一下孩子,他就悄声说:“顾半夏,偷听别人电话是违法行为,以后再敢偷听电话,小心我没收你的钱。”
    在他,只是因为计谋败露的恼羞成怒,想凶一下小女孩。
    可在半夏这儿,这事了不得的,在她濒死的那个画面里,因为小北是公安,是正方,法典是犯人,所以她很迷惑,她不认为小北是坏人。
    她一直试图说服他,让他相信法典和小民是好人。
    就刚才给电话摁免提,她也是因为怕他会联合别的公安抓法典,采取的防范措施,小北欺负她的事,她没有告诉爸爸,也没有告诉妈妈。
    甚至,他磕破了她的脑袋,怕他们发现,半夏这两天坚持戴着小帽子。
    可他居然想没收她的钱?
    幼儿园的老师说过,真正的公安是不会抢小孩子钱的,抢钱的只有坏人。
    半夏攥着红包吸鼻子,故意说:“你不敢,因为你是个胆小鬼!”
    小北也才17,中二期,被激将法一激,他有点刹不住车:“谁说我不敢?”
    “你就不敢,胆小鬼,喝凉水,喝了凉水变魔鬼。”半夏咄咄逼人,再说。
    好凶的小丫头,当她目露凶光时,一点也不可爱,而且还让人莫名的怕。
    这不是激着小北动手嘛,他伸手去揪红包:“你看我敢不敢。”
    以为她会哭,会害怕,小孩子嘛,都怕别人抢他们东西。
    但半夏并没有,她把红包丢到他怀里,叫了起来:“妈妈,小北哥哥抢我的红包……他还……打我。”
    林珺已经忍了小北很久很久了,刚才听到他跟陈天赐搞阳谋,她也只当个笑话,因为届时到了婚礼上,黑8会带人全程跟着,让他啥也干不了。
    他呆在家里,大家当他是个屁,可以。
    但他不能打孩子呀。
    她手里还提着擀面杖,出来,正好见小北抓着俩大红包在发呆。
    而在同一时间,小民和顾谨从卧室冲出来了,餐桌旁的法典侧眸,也在看。
    这是半夏第一次做坏人,但是在她认为小北比自己更坏的情况下才做坏人的,而且在此之前,她警告了他两次,给过他三次机会了。
    一把摘了帽子,她说:“他前天还摔了我,给我碰了好大一个包。”
    小北简直想尖叫,他忘记了,半夏脑袋上的大包,还真是他给撞出来的。
    可她都瞒了两天了,怎么今天突然就不瞒了?
    小北也不过一十七八岁的小屁孩儿,阴谋阳谋的,以为自己搞得很牛弊。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从舅舅舅妈到表哥表弟,没人拿他当个玩艺儿。
    他以为自己欺负了妹妹,白欺负了,才不,妹妹也把他给阴了。
    她阴了他吧,还说:“对不起,小北哥哥,你大概得去坐牢了。”她哭了,真心实意的哭,眼泪叭叭的:“对不起。”
    她也知道他现在死定了,对吧。
    “呜呜,我本来没想的,可你偏要欺负我,哇……”她哭了。
    为了不让他被爸爸妈妈凶,她戴了两天帽子呀,但哥哥太坏了,她能怎么办?
    小北好崩溃啊,他被妹妹阴了。
    但他没法生气,因为回头想想,发现自己确实太嚣张了一点。
    半夏又说:“送他去坐牢吧爸爸,小北哥哥是坏人,但也不算太坏,所以关他几天就行了……关三天吧,太久了爷爷奶奶会伤心的。”
    此刻,舅舅全家看着呢,而半夏额头上的包,已经两天了,虽然不算大,但青紫青紫的,舅妈直勾勾的瞪着他,牙咬的咯咯作响,眼泪狂飚。
    舅舅一脸阴沉。
    小民和法典都在捏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但这还没完呢,脾气最爆的小宪乐呵呵的跑了进来,嘴里说着:“爸,信号正常了吧,咱们来次模拟测试吧,明天一早就可以正式开始了……”
    得,一进门,他就看到半夏脑门上的包了。
    他最近几天几乎没睡觉,所以暴瘦了,没时间剪头发,头发又特别长,像个鸡窝。瘦骨嶙峋,还黑,还瘦,捏起拳头,他喉咙里咕噜两声,声音大的足够掀翻屋顶:“谁他妈碰了我妹?”
    ……
    “是谁……他妈的……碰的我妹!”
    第85章 军事杂志
    再不承认,他舅就该打死他了。
    众目睽睽,小北举起双手,跪到了地上:“我。”
    作为男人,做了错事肯定得认,当然,半夏碰破他鼻子的事,他就不说了。
    但他以为打他的会是小宪,因为他暴躁,冲动。
    可他万万没想到第一个冲出来的居然是法典,他本来在沙发的另一侧,突然一个跃声跳到小北面前,一把扯起他,于空中一个猛摔,哐啷啷的,四处是声响。
    小北还没反应过来,法典已经拖着他进厕所了。
    哐一声,关上了厕所门。
    他好比有一双铁腕,而且小北根本无法攻击,因为法典于打架太娴熟了,他双手被反捉,脑袋一直在被法典往下摁,当一个人的头被摁到地上时,他就无法反抗了,而眼看,他的脑袋要被摁进蹲坑了。
    那是蹲坑啊,那他妈是马桶,小北的脑袋要进马桶了!
    “你他妈的,老子要报警,说你们全家虐待,杀人。”小北在吼。
    “杀你是轻的,老子今天要你生不如死。”法典吼说。
    人闷话少的小点点,这突如其来的暴发让小北毫无抵抗之力。
    他寄希望于舅舅能赶紧打开门,但即使他真出去,外面的情况会更好吗?
    ……
    “法典,开门!”小民在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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