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注定不能拥有她,那便永远守护她。
    ……
    洛英被青羽和芃珺带到无人之处,‘小小地’教训了一番。
    有些事,主上不方手,并不代表她们做属下的不方便。
    洛英趴在地上,无力动弹,眼神却恨恨地盯着二人:“你们今日这样对我,有朝一日,我会加倍奉还的。”
    青羽从头到尾站着没动,全程芃珺负责动手。
    青羽眼神冷漠:“像你这种有野心的小仙,我见得多了,但你千不该万不该自以为是。”
    洛英虚弱仰头,意味深长笑了几声:“但你们恐怕不知道吧,你们的碧霄娘娘确实是误会白泽帝君了。他那日,不过是召我问她在落霞峰和我舅舅的事。”
    青羽和芃珺本已要走,闻言却是脚步一顿。
    “哈哈哈哈,没想到吧,你家主子三生石白斩了,绝情道也白跳了。”
    洛英眼里射出报复般快意地光芒。
    第20章 绝情道
    司命星君正在星盘前摆弄他的红线,一听仙侍说帝君召他前去,心里咯噔一声。
    在这种微妙关头,帝君召他,保准没什么好事。
    他来到凌霄殿,走过罩着寒云凉雾的地砖,大殿肃静广寂,白泽帝君玄衣深沉坐在上首鼎椅,权杖放于一侧,周身透着难以靠近的威寒。
    “拜见帝君。”司命垂首,不敢随意开口。
    白泽目光落到司命头顶,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你掌命格,司姻缘,可曾算过孤和天后的情缘命理?”
    司命一听,顿时冷汗冒头,谨慎回道:“帝后命格乃天道机密,下臣实不敢窥探天机,也无那个能力预知帝后命盘。”
    要问天帝命格,需请天道降音,问天者首先承九九天怒雷罚后,方可得天道降示。
    但从没有哪个神仙能承受九九天雷后还能活下来。
    所以,即便司命可以占卜演算任何天官神君的劫数命格,但无法窥探帝后命盘。
    司命星君此话并未作假。
    白泽拄着权杖起身,长眸淡淡扫向司命:“孤给你半月时日,将三生石修复如初。”
    司命心头哀嚎,三生石被上古神剑斩毁,怎还可能修复,即便能修复,天后娘娘已然跳了绝情道断爱绝情,这姻缘已被她用最决绝的方式断了个干净。
    但对着天帝,司命不敢说得如此明显,只能迂回婉转道:“帝君,天后娘娘的上古神剑威力无穷,即便臣君将它重新修复,神石脉络碎裂,恐怕也无法再撑承载三生命缘了。”
    “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将三生石给孤复原,至于其他。”白泽侧首,看向鼎案上一缕断发,“做好你本职便好。”
    意思是,要懂得识时务,什么事是他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不该过问的就闭嘴。
    司命见到帝君那深陷执念的眼神,心中欷吁,情之一劫最是难渡,饶是天帝也深陷其中未曾堪破,只得接过任务:“臣君一定尽力而为。”
    白泽凛寒长眸半阖,挥了挥衣袍让他退下。
    司命回到星罗殿后,想到帝君给他的那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愁眉不展寻思半天,索性试着搬出星盘演算了一遍。
    虽然帝后命格他无法窥探,但倘若紫微宫中红鸾星尚在,他还是能推断一二的。
    看着龟石在星盘中翻转,最后停在天相、厄命两头。
    “……”司命顿时头秃,陷入茫然,这是什么意思?
    天相、厄命,一个代表生,一个代表死。
    难道是说帝后情劫不死不休?
    凌霄殿在神匠仙君昼夜不停赶工下,已恢复如初。
    不知道是不是白泽错觉,重修后的凌霄殿变得更幽寒,更寂广,没有丝毫温度。
    他坐在天帝鼎椅中,大殿威严空旷无边,仙侍守将全都在殿外不敢进来打扰。
    自从天后娘娘走后,凌霄殿的仙侍们便变得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起来。
    帝君本就帝威深重,如今更是浑身透着一股寒凉,令人不敢靠近三丈范围内。
    整座凌霄殿宫侍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愈发让这座天帝权殿变得寂静森严。
    白泽掌中拿着虚弥镜,抬手在虚弥镜上方一抹,镜中出现归墟灵地的画面。
    可待他将虚弥画面探向归墟结界内时,却被一股寒冰之气裹住,原本云山雾绕归墟神山镜中画面霎时变成一层白色霜气。
    冰霜凝成雪花形状覆盖整块镜面,镜中什么也看不清。
    这是虚弥镜的天眼被人用神力强行封挡了,无法透过镜面看到所找画面。
    白泽黑沉沉的眸子敛了敛,高大身型倚着权杖一动不动。
    冰寒神力,归墟几人中,唯有二师兄玄庚所练。
    玄庚似乎提前猜到,他从归墟回天界后,定然会用虚弥镜暗中了解碧霄所有情况。
    白泽看着镜中的霜花,狭长黑眸闪过不明意味。
    既能在虚弥镜中布下如此强厚的冰霜结界,那为何他强闯归墟时看到的结界却如此轻而易举便被他找到阵眼。
    白泽拄着权杖,若有所思在脚下阶台顿了两下。
    他不认为,以玄庚那般缜密的心思,会犯下这样的疏漏。
    ……
    碧霄把自己想回蓬莱建岛的想法告诉了二哥玄庚。
    却换来二哥的不赞同。
    玄庚不容置疑道:“不行。你神脉受损,伤势未愈,虽眼下看着无碍,但你神力功法还未恢复从前一半。蓬莱岛荒芜已久,又毗邻无尽海,我不放心你独自前去,还是住在瀛洲的好,可方便我们照顾你。”
    碧霄就知道,看起来二哥最宠她疼她,可真正在这些事上,二哥又是最固执的那个。
    “二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就算我神脉还未恢复,可有青羽和芃珺她们陪我,你不必担心。”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玄庚丝毫不予商量余地,“倘若你觉得有了青羽和芃珺陪同就可任性胡来,那我这便将她们遣回天宫。”
    碧霄双眼睁大:“二哥!她们是我的人。”
    玄庚拿她没办法,最后只得退让一步:“至少,在你灵力神脉完全修养好之前,这件事不得再提。”
    碧霄很清楚,若是二哥说不许,那三哥斧阙就不会帮她铸屋动土,四哥也要跑来帮腔,五哥就不要说了,凡事都以哥哥们说了算,指望他帮自己去蓬莱另立门户,也是春秋做梦。
    好在碧霄将玄清留了下来,可玄清一人也掰不过上面几尊师叔师伯啊。
    想来想去,碧霄只好跟二哥达成协议:“好吧,等我养好神脉再搬去蓬莱,不过在我修养这段期间,能不能先让三哥按照这个构图开工动土,也好加快进度?”
    玄庚垂首扫过一眼,伸手将构图接了过去,无奈道:“我会让斧阙看着办的。”
    碧霄倚在玄庚轮椅旁,笑着道:“就知道二哥最好了。”
    玄庚看着小师妹难得露出的笑容,心下动容:“师妹,如果可以,二哥希望你永远留在瀛洲。”
    碧霄挠挠耳朵,体贴地道:”我也不能总一直赖在二哥这里吧,将来二哥还要娶嫂嫂呢。你看四哥,成天的红颜知己左拥右抱,要是我跟他住在一起,那他得多不自在啊。“
    玄庚嘴角浮上淡淡地笑,眼底不以为然:“他是他,我是我。倘若这辈子不能和自己真心喜爱之人结契,独孤一生又何妨。”
    碧霄现在对情啊爱的着实没什么感觉,不过在听到二哥这样说时,心头还是很佩服的。
    他们师兄妹几人,好像就二哥一人这方面意志坚定,从不为俗念所惑。
    就拿三哥斧阙来说吧,他沉迷打铁铸术,痴迷之程度,可以说,他手里那把雷火锤就相当于他的爱人。
    四哥那个天生情种就不说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只要是他看上的漂亮女仙,就没有不手到擒来的。
    五哥好酒,虽然不沾女人,但酒色本为同罪,他这也算是身怀一项俗欲了。
    那二哥他到底喜欢什么呢?
    碧霄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看不透二哥。
    除了腿疾,二哥身上好像真的没有一点缺点和软肋呢。
    玄庚从轮椅侧旁的暗阁拿出一本心法递给碧霄:“事到如今,二哥也没有必要瞒你了。你坠入绝情道后神脉重伤,神力重挫,这本寒冰心法有利你修复神脉,你拿去好好练习,事半功倍。”
    “寒冰心法?”碧霄惊奇地接过,翻上几页。
    “不错,这是二哥这么多年依靠本灵属性克研出来的心法,你本灵属性为木,我的水系功法用于你疗伤再好不过。”
    “那太好了,多谢二哥!”碧霄立即沉侵在这本心法的绝妙中,恨不得立马开始修炼。
    有了这个,碧霄很快能恢复神力,去蓬莱了。
    玄清既已来到归墟,自然是要一一拜访几位师叔师伯的。
    算起来,如今和他同辈的,便只有玄庚座下弟子苟弼。
    二人虽为同辈,但修为地位却相差万里。
    苟弼是不入世的玄庚上神座下首席弟子,但玄清已是名震三界的落霞峰剑宗。
    见到玄清本人,苟弼也不得不在心头赞叹一声,果然是太昊上神的遗脉,那清冷出尘,飘逸温雅的气质不同凡响:“见过玄清神君,几位上神已等候多时,请随我这边来。”
    玄清亦是垂手还礼:“苟弼师弟有礼了,你我同辈,不必如此。”
    见玄清一点没摆剑宗神君的架子,苟弼在心头对他欣赏结交之意更甚。
    二人并肩走在瀛洲殿前广廊,一路交谈甚为投机,转瞬便来到主殿。
    斧阙姬玉等人都得知玄清今日要来拜访,早早过来等候。
    大师兄身陨后,徒弟玄清虽一直跟着小师妹修习,但也算是他们几个看着长大的,如今他自己有了出息,懂得知恩图报回归墟来看他们几个老家伙的,想想还是欣慰。
    玄清走进殿中,见到四位师叔师伯端坐上首,神态恭敬上前一一叩拜:
    “侄徒玄清拜见二师伯,三师叔,四师叔,五师叔。”
    因玄清师尊太昊已逝,如今玄庚为师兄妹几人序首,因托孤寄长,这里将二师叔的称唤提辈到师伯,历来有此遵循。
    姬玉好整以暇地摇着扇子,笑着打量长身玉立的玄清,眼中透着满意:“一晃三千年不见,当初青涩的少年亦长成如今风神俊朗模样,看来,是我们几个老啦。”
    玄庚抬手,示意玄清起身,问道:“这些年,你可有上太行山祭拜你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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