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畜牲若是还有一点良知,就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将我女儿接回家中,否则我就和你拼了这条老命!”
    张元修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就凭你?你这一把老骨头能有什么用?”
    这时,牧卫将徐香寒和大夫都带来了。只见徐香寒一脸苍白、满面灰败的跪下,“拜见大人。”
    考虑到她的名声,特意允许她蒙着一层面纱来作证。
    “马大夫,你看看如何?”谢奕寻道。
    趁着大夫把脉的时间,谢奕寻继续审问起来,“张元修,你与徐香寒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回大人,大约是在两月前吧,我记得那日从酒楼一出来那徐香寒就扑进了我怀中,这送上门来的人当然不要白不要呗。”张元修嬉笑着说道。
    谢奕寻又转头问马大夫,“马大夫,这徐香寒怀孕多久了?”
    “回大人,约莫两月有余。”马大夫恭敬的回道。
    谢奕寻这才问徐香寒,“徐香寒,你是如何想的?如此看来这孩子的确是张元修的,你若是想让张元修为你负责,本官便为你做主。”
    徐香寒呆呆的看着地面,半晌才回道,“大人,我不要跟着他,他就是个畜牲,是个畜牲...”她见到他就忍不住想起那天的悲伤与绝望,她再也不想看到他。
    “香寒,你不要犯傻啊!”徐原忍不住出声道。发生了这样的事,香寒除了给张元修做妾还能有什么别的出路呢?
    “大人,是她自己说了不愿意的,可不关我的事。”张元修连忙接道。
    “闭嘴!”谢奕寻呵斥道,又对着徐寒香说道,“徐香寒,你考虑清楚。”
    “大人,我考虑清楚了,我愿意常伴青灯古佛,了却余生。”徐寒香轻轻说道。
    “香寒!你为何要这样想啊!”徐原哭着喊道。
    “爹,请原谅女儿的不孝,女儿这次不能听您的了。女儿只要一看见他就会想起那日他对女儿残忍的伤害,若是让我每日都得面对他,我想女儿是真的活不下去的了。”徐香寒声音轻柔,众人却能从她的轻声细语中听出里面的坚持决绝。
    “大人,既然他们不需要我负责,那我可以回去了吧?”张元修咧着嘴笑道。
    “走?本官这案还没审完呢。徐香寒,本官再问你,那日你可是被强迫的?”谢奕寻缓缓道。
    “是的。”徐香寒点了点头。
    “大人,我可没有强迫她,那可是她心甘情愿的。”张元修连忙道。
    “张元修,你可知在公堂上撒谎是什么后果?轻则杖责二十大板,重则发配军营。”谢奕寻看着张元修沉声道。
    张元修转了转眼珠,说道“大人,草民句句属实啊。”
    “那日可有证人?”谢奕寻问道。
    “有的,如芳制衣铺子的伙计看着我被拖进巷子里的。”徐香寒悲哀的说道。当时她还以为他会喊人来救自己的,可是没有,他们都惧怕张家的势力。
    “牧卫,你再去一趟。”谢奕寻说道。
    “是,大人。”牧卫领命。
    张元修听到她提的证人,心中一点也不慌乱,谅他们也不敢出来指证他。
    唉,这徐香寒怎么一次就怀孕了呢?若是没怀孕,纳就纳了。可关键是他家中的正妻还没怀上呢,哪能先带个怀孕的小妾回家?
    很快,牧卫将铺子里两名伙计都带来了,谢奕寻打算仍旧用上次的方法将两人分开诈一诈。
    “如实交代,两月前,你可曾见过张元修将这位姑娘拖进巷子里?”
    那名伙计连忙摇头道,“大人,我什么都没看到。”
    谢奕寻让这人退下,令人带上另一人上来。
    “想必你们都知道传唤你们来是什么原因了,另一人已经将事情全部交代清楚了,你想好了再说,若是与他所说不一样,在公堂上做伪证立马杖责二十大板。”谢奕寻厉声道。
    这名伙计被吓得一抖,可他们来的时候不是商量好了都说什么都没看见的吗?他怎么会招了?
    “提供证据的人本官会奖赏五百文钱,若是说了谎,可就得板子伺候了。”谢奕寻继续道。
    这人一听有奖赏,想着那位同伴肯定是全部都招了想领赏。不行,他不能让他一个人独吞了奖赏,“大人,我招,我全都招了。”
    “大约在两月前,我在铺子里仿佛听见了求救声,走到门口一看,就见张公子和他的随从正哈哈大笑着将一名女子往巷子里拖。我本来是想喊人的,可张公子警告的看了我一眼,我想起家中的妻儿老小,便悄悄回了铺子里。”这人连忙竹筒倒豆子般的将所看到的情形全部说了出来。
    这下真相大白了,原来竟真的是张元修当街强迫良家妇女。
    外面围观的人也纷纷出声谴责他,“禽兽不如的东西!一定要重重的惩罚他!”
    “是啊,这样的人就该千刀万剐!”
    “若是让这样的禽兽逍遥法外了,家中的姑娘们谁还敢出门啊?”
    ...
    “人证物证俱在,张元修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强占良家妇女,罪大恶极,判羁押十年。来人,将张元修押入牢房。”谢奕寻凌厉道。
    “我不服!凭什么关押我!爹,我要找我爹,爹,救命啊!”张元修终于知道害怕了,声嘶力竭的喊道。
    小五觉得这家伙真是太吵了,干脆脱下穿了五日的臭袜子一把塞进了他的嘴中,啊!耳朵清净了!
    徐家父女看到张元修得到应有的报应,感激的磕着头,“多谢大人,大人真是大公无私、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爷啊!”
    徐香寒激动得想哭,可是她却哭不出来。从发生那件事后,她日日以泪洗面,已经掉光了这辈子所有的眼泪。
    看着堂下跪着的父女俩,谢奕寻心中十分沉重,就算关押了罪魁祸首又能怎样呢?姑娘受到的伤害却是挥之不去的,一辈子还那么长,她该怎样才能继续轻松欢乐的活下去呢?
    还有那个腹中的孩子,又该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说:
    唉,看来以后都只能晚上更了。感谢宝宝们的支持哦!  希望每天一醒来就能掉落50个收藏。哈哈哈...
    第31章 探望
    “儿啊!”张员外早就在县衙外面急得直跺脚,可没有传唤他根本进不去。想着拿银子疏通一下关系,可却没人搭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被押到牢房去。
    “官爷,您再通融一下,帮我引荐一下县太爷吧。”张员外抓着一名官差袖子就要往他的手中塞银子。
    这名官差不耐烦的推开他,“都说了不行不行,我们县太爷不吃这一套。案子审完了,闲杂人等赶紧退下。”
    张员外狠了狠心,又掏出两块银锭子,将三块银锭子一起塞入他的手中,“官爷,麻烦您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听不懂人话?快点出去,我们要关门了。”这名官差干脆将他推出了县衙的大门,‘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张员外见状也只能垂头丧气的先回家,然后再想想别的法子。
    下了衙,小五带路,谢奕寻与白溪来到了那位寻狗的老人家中。
    果然不出所料,老人家住在偏僻的山脚,家中只有他一人。家人逃荒去了便再也联络不上,他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方便,再加上舍不得家中的房屋,田地这些,便独自留在了家中。
    家中的狗仍然不见踪影,看来应该是被人捉去吃了。
    赵老伯见到他们也十分高兴,热情的端出米酒来招待大家。
    小五将县太爷拿来的米,肉放到老人房间里后,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只黄白相间的小猫交给老人,“老伯,这是我家猫下的小崽子,你看看喜不喜欢?以后就让这只猫天天陪着你好不好?”
    老人爱怜的接过小猫,“哎哟,这小猫可真是招人疼。喜欢喜欢,老头子可太喜欢了。”
    “老伯,你的儿女姓甚名谁,你可知他们去了何处?我回去就为你打听一下。”谢奕寻说道。
    “唉,我儿子叫冯林,他们说是朝着南方走,可这已经四五个月了,也没有寄信回来,音讯全无。”老伯失落的说道。
    他这一把年纪了,说不定哪天就没了。可如今儿女都不在身边,可怜他勤勤恳恳一辈子,死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啊!
    “老伯,你不要伤心,我回去后就与周边的县令商议一下,鼓励还没有返乡的流民尽快回家。”谢奕寻安慰道。
    “老伯,你的儿女很快就会回来的,你放心好了。”白溪也温声道。
    “多谢大人,多谢夫人。”老伯感激道。
    从老伯家出来,谢奕寻对着小五道,“像这样的老人肯定还有很多,你们到每个村统计一下,多关怀一下这些老人。”
    “是,大人。”小五应道。
    回县衙的路上,谢奕寻给白溪讲了徐香寒的这个案子,“那姑娘也是一个可怜人,咱们若能帮便帮一把。”
    白溪听完也是一阵心疼,这姑娘以后可怎么办啊?她本来可以和别的姑娘一样嫁个心疼她的好夫君无忧无虑的度过这一生,可却无辜的遭受了这种事。
    世人对女人是苛刻的,他们要求女人必须冰清玉洁、温婉贤惠、能够勤俭持家相夫教子。
    却从不要求男人必须对妻子一心一意,爱护她,珍视她。
    “谢郎,我们去徐家看看吧,我想去宽慰一下徐姑娘,我们都是女人,我能理解她的绝望与悲伤。”白溪说道。
    “好。”谢奕寻吩咐小五将马车掉头去徐家。
    到了徐家,整个屋子一片寂静,满脸凄凉的徐原看到县令大人来了连忙站起身来迎接。
    “老伯不必多礼,这是我家娘子,我们来探望一下徐姑娘。”谢奕寻道。
    “夫人好。”徐原恭敬道。
    “徐老伯,徐姑娘的情绪好些了吗?”白溪问道。
    “唉,香寒从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我真怕她想不开。”徐原叹息道。
    “我可以进去看看徐姑娘吗?”白溪道。
    “当然可以。”徐原连忙上前带路,走到西边的一个房间,他敲了敲门道,“香寒,县令夫人来看你了。”
    门从里面被打开,徐香寒侧身道:“夫人请进。”
    白溪一个人进了房间,谢奕寻则留在外面和徐老伯聊天。
    白溪看着眼前的徐香寒,柔美的脸蛋,配上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樱唇翘鼻,是个美人儿。
    白溪拉住徐香寒的手柔声道,“香寒,我知道你现在很悲伤,很难过,可是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徐香寒好半天才狠下心开口,“夫人,我打算打掉这个孩子,然后去出家。”
    对不起,孩子,你投错胎了,以后你肯定能找到更好的父母,他们会很爱你,很宠你...
    白溪听到她做的决定也能理解她的心情,毕竟这个孩子来的确实不合时宜。“香寒,或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呢?孩子可以不要,咱们找个好大夫开几副药调理好身体,然后离开徐家村,到县城来生活。过个一两年大家就会淡忘这件事,到时候再寻个良人共度余生。”
    徐香寒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夫人说笑了,我这副破败身子还有谁愿意要呢?而且我们父女并不会其他的营生,去了县城又怎么生活呢?”
    “香寒,不要轻贱自己,你没有错,你是个好姑娘,你值得拥有幸福。正好我还缺个簪娘,你可以来学着试试。”白溪温声道。
    正好她一个人忙不过来,以后可以教徐香寒做一些简单点的发簪,她便能腾出手来专心做精巧一些的了。
    徐香寒看了看白溪,十分心动,她太想离开这个地方了,这件事被传出来后大家都对她指指点点,爹都没脸出门了,娘也被气得病倒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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