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楚黎那个贱//人,我早就想公开承认你的身份了,是她从中作梗,才迟迟没办法接你回家。”
    荆谓云面无表情地看他表演,一言不发。
    读心的能力,让他能窥透人心最阴暗的一面。
    荆远圣是个利益至上的人渣,楚黎强势控权,且荆延旭又比较听楚黎的话,未来的继承人,到时候所有的东西都是楚黎和荆延旭的。
    夫妻俩貌合神离,就差撕破脸直接干了。
    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呢?
    自然是要找个炮灰来转移楚黎的注意力,他才好趁机拢权。
    这个炮灰还不能太随意,要有能力,和时家大小姐牵扯不清的荆谓云,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如果说,一开始接荆谓云来南城,是想留条后路。
    那现在,荆远圣就是想拿荆谓云当往上爬的垫脚石。为此,不惜拉下脸来和荆谓云卖惨打亲情牌。
    可能在他眼里,男人都是一个德行,逃不过财,权,女人。
    哪怕荆谓云仍旧讨厌他也没关心,没人不会看到利益不为所动。
    “小云,你放心,荆家的继承人只有你一个,没人能抢走。你18岁生日,我没能参加,不过爸爸给你准备了礼物……”
    说着,荆远圣掏出一个车钥匙放在荆谓云面前,情真意切道:“我听说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喜欢车啊鞋啊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荆谓云扫了一眼那个车钥匙,豪车,至少百万起步。
    他头也不抬,冷淡嘲讽,“你既然知道我刚18岁,就该知道驾驶证最快也要45天才能拿到。”
    荆远圣一懵,没想到这马屁直接拍在了马腿上,正要说什么,就听荆谓云继续道。
    “更何况,我根本没报名考驾驶证。”
    他这阵子光忙着辅导大小姐学习,根本没怎么出门。
    今天还是发现时郁零食快吃没了,所以才出来给人买东西,不曾想荆远圣派人蹲着堵他,没等他去超市,就来了这里和荆远圣谈话。
    不知道为什么,荆谓云很喜欢亲手操办有关大小姐的一切。
    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他都想参与进时郁生活的点点滴滴。
    本来买零食这点小事,只要和佣人说一声就行了。
    想到这,荆谓云眉眼不禁柔和了几分,宛如高山之巅的冰雪融化,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失了色。
    不过,那抹柔和只维持了几秒不到,很快又恢复了冷然的戾意。
    荆远圣不觉得没有驾驶证是什么大问题,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在他眼里,荆谓云没有直接拒绝,就是一种默认。
    他笑着说道:“驾驶证好办,买都能买来几张给你随便扣分玩,真出了事,也不怕,有我——”
    不等他说完,荆谓云往后一靠,懒洋洋地瞥向窗外,“荆先生懂法吗?”
    “……什么?”荆远圣一愣,还有点懵。
    “买驾驶证,轻则收缴拘留,重则……”荆谓云顿了顿,眉梢微扬,继续道:“追究刑事责任。”
    ————
    餐厅外。
    时郁戴了个大墨镜挡住三分之一的脸,偷偷看向不远处的餐厅,仔细观察着。
    虚影无语。
    【你要进去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
    时郁回怼道:“那我不要先看看他们有没有吵起来吗?”
    【……随你。】
    几分钟前,还在咸鱼躺的时郁就被虚影叫起来了。
    【荆谓云和荆远圣接触了,你现在要过去,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荆谓云除掉荆远圣。】
    时郁一听,来了精神,从床上坐起来。
    “除掉的意思,是杀了他吗?”
    虚影:【……?】
    他为什么在宿主的声音中,听出了几分兴奋?
    【进去吧,这个时间里面的人不多,荆谓云四周有很多空位,只要你小心一点,就不会被发现。】
    虚影随意地扫了眼,就知道了里面的情况。指导着时郁在几分甚至是几秒的时候经过哪张桌子。
    【停,坐下。】
    时郁坐在背对着荆谓云,和他中间隔了一张桌子的位置。
    距离有一点远,时郁听不太清那边在说什么,不禁有些烦躁,在心里问虚影:“为什么不再往前坐一下,除非他们两个吵起来,不然什么都听不到。”
    不曾想,时郁问完,虚影就沉默不言语了。
    他知道,再往前,就是荆谓云读心的范围了,到时候时郁必然会被发现。
    而他并不想告诉时郁荆谓云会读心术这件事。
    时郁现在已经开始摇摆不定了,倘若知晓读心术的事,虚影无法预知会发生怎样的变动,所以还是保持原样的比较好。
    【听不到也没事,用你的手机,拍下他们两个在一起谈话的照片。】
    说完,虚影不忘嘱咐一句,【记得静音。】
    看到时郁掏出了手机,虚影还是有些不放心,隐匿着身形去了荆谓云那边。
    原剧情里,荆谓云是和楚黎联手送荆远圣入狱,谁能想到,在荆家,荆谓云的贵人,会是楚黎呢?
    现在,迟了这么长时间才和荆家接触,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说完了?”荆谓云神色冷淡地问道。
    面对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荆远圣觉得头疼,他好话赖话说尽了,可荆谓云对他的态度始终如同仇敌。
    少年永远垂着眼眸,不用正眼看他这个父亲,整个人透着股狠戾。
    一点也不像荆延旭,不过也能理解,他从小没有接受良好的教育,所以才像个街头混混一般。
    荆远圣皱着眉问,“你在时家,还好吗?”
    其实他更想问问时郁对荆谓云是什么态度,能做到什么地步。但这么直白的问出来,难免不会引起怀疑。
    哪怕眼前的少年只有十八岁,但荆远圣总是有种奇怪的被人看透的感觉。
    荆谓云抬起头,眼底带着明显的不耐,手指蜷缩,摸了摸手环上泛着凉意的猫爪,没说话。
    荆远圣说:“如果被欺负了,就回来,荆家才是你的家,公司我的那份股份都是你的,只要是我名下的,房车全是你的,楚黎那边,我没有办法……”
    话说的多漂亮啊,一面说东西都给荆谓云,一面又暗示若想要的更多,只能解决了楚黎,还体现了自己这个父亲对儿子的关心。
    荆谓云嘲讽般扯了扯唇角,“你的东西,我嫌脏。”
    大小姐说了,不让他碰脏东西。
    “你!”
    荆远圣气得站了起来,又猛然想起现在是在外面,指着荆谓云的手不受控制的发抖,被气的。
    少年微仰着头,脸上没什么情绪,似没将眼前暴躁的男人放在眼里。
    他嘴唇动了动,只说了一个字,“滚。”
    荆远圣有些看不明白了,既然荆谓云如此厌恶憎恨自己,为何刚才还表现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荆远圣瞪了他一眼,转身朝外走去。
    荆谓云垂下眼,漆黑的眼瞳中是难以掩藏的暴戾。
    过了约十几秒,他拿起桌上的手机,解开锁屏,保存了音频,直接转发给了楚黎。
    在回时郁消息时,荆谓云就打开了录音,同时设置了在锁屏状态下不显示,把荆远圣所有的话录了下来。
    楚黎那天和荆远圣一起来时家,一来是看戏,二则是看他的态度。
    现在的他还不足以和荆远圣亦或者楚黎任何一个对抗,他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按时宴擎曾经的话,随便一个人就能玩死他。
    荆远圣想拿荆谓云当刀,那荆谓云就拿楚黎当刀。
    看看最后谁死。
    很快,楚黎就回了消息。
    【楚黎:小子,威胁我呢?】
    楚黎何等聪明,荆谓云发个音频过来,无非是想说,她若置身事外,他就敢转头和荆远圣合作。
    【荆谓云:别让他再来烦我。】
    对方正在输入,楚黎这次输入了很久,才回消息。
    【楚黎:你以为我不想直接搞死他吗?缺点东西,荆家毕竟这么多年,哪是说弄垮就弄垮的?】
    荆谓云没再回复,而是推了一个名片过去。
    他推的人,正是季湛明。
    商人之间争来争去的不过是生意,真要扳倒人,没有比送人入狱更快的了。
    荆远圣这种人,有点钱权就肆意妄为,身上定然背点事。
    有这个想法以后,荆谓云就联系过季湛明,得到答复后,才能在中间搭线。
    这样就好。
    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他和大小姐。
    少年眼睑低垂,黑眸中压抑着汹涌的暗色,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
    时郁隔着一个桌子,只能看到他默然地垂下头,背影孤寂无助,却又一个人承担了所有。
    冰冷的寒意和不安传遍全身。
    她好想过去,抱住他,告诉他,没关系的,大小姐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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