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桑萦印象中,陈颐是个极讲究极矫情的人。
    当日绝云顶上初见,这位太子殿下,随行的排场极大,言辞间又话里有话。
    但他生就一副清隽无双的好皮囊,是世人口中心怀天下的温雅太子。
    很久之后,桑萦才知晓,陈颐此人,满身的风流雅致、温润端方都是装给人看的,心底是压抑了二十年的阴鸷偏执。
    他织就一张天罗地网,只为将她笼络其中。
    【小剧场】
    起初——
    陈颐站在禁宫城楼之上,眸光掠过那道刚从蕴珍阁中出来的轻盈身影。
    她如游鱼,又似飞燕。
    偌大森严禁宫于她而言竟如入无人之地。
    陈颐随手扯下玉佩扔到一旁,回身下了城楼,愉悦地说道:“东宫失窃,让禁卫军严加巡查,务必将父皇亲赐的玉佩替孤寻回。”
    后来——
    浣溪山庄满堂喜贺。
    陈颐如同阎罗地君,破新房而入。
    他费心引诱了许久的莺雀,从宫中盗走兵防图,此刻正躺在别的男人的婚床。
    那位今日风光的新郎,什么少庄主,此时四肢筋骨尽断,瘫软在地。
    陈颐欺身而上,寒凉手指捏着那张芙蓉娇颜,浑身经脉剧痛却浑然不觉。
    “音音,该回家了。”
    #羔羊外表疯批太子x天下第一软妹美人#
    第29章 跟紧
    轻花节向来热闹, 走散在人潮之中,虽然有些意外,但也不是太过罕见的事。况且还有七皇子在褚今燕身边, 他们两个人若是走在一起,应当不会出什么大事。
    即便知道这两个人不会出什么大事, 但赵琼华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站在长街一侧,避开拥挤人潮, 试图寻找着两个人的身影。
    “他们两个都是已经及笄及冠的人了,能照顾好自己。”谢云辞顺着她的意思,伫立在她身侧,说着, 他还看向赵琼华, 目光中还带着几分不放心, “倒是琼华你……”
    片刻无果后, 赵琼华暂时歇了立刻寻找两个人的念头, 一转身就听到谢云辞提到她,“我?我怎么了?”
    “你还没及笄, 还得让人看好。”谢云辞微微俯身, 拉近和她之间的距离,开口说道, “你万一也走丢, 我可没办法和老夫人交待。”
    在京中一众世家贵女中, 赵琼华并不低, 甚至还比其他人高一点, 但她站在谢云辞身边, 也只能堪堪够到谢云辞的肩膀。
    此时谢云辞微微低头俯身, 差不多和她平视, 两个人之间本就离得不远,这样一来,谢云辞就更能看清楚赵琼华的容颜。
    他轻笑一声,心情很好地把折扇一边递过去,“跟在我身边,跟紧了,不放心的话就抓住我的扇子。”
    许是两个人之间离得太近,赵琼华仿佛都能感觉到他说话间的温热气息,撩人心扉。
    总感觉,今天晚上的谢云辞,同她之前见到的那一面,很是不一样。
    没往下细想,赵琼华颇为无语地推开谢云辞递过来的扇子,礼貌笑着,“二公子放心,我不会走丢的。”
    她虽然没及笄,但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即便她对城西的路不大熟悉,但肯定也不至于走丢的。
    “嗯,有我看着,也不会把你丢了的。”
    “不是想去看糖人吗?趁着现在人还不多。”
    耳边响起更为彻耳的放烟花的声音,许多人驻足,望向长街尽头的璀璨烟花止不住发出惊叹声,两相重叠,淹没了谢云辞的话。
    即便是离得近,赵琼华也只听到了后半句话,她启唇,想问前半句话时,又感觉到这样有些许的欠妥。
    毕竟她和谢云辞半生不熟的,还不到追根问底的地步。有些事不如点到为止。
    赵琼华点点头,走在谢云辞身边,两个人偶尔搭两句话,朝着糖人摊子走去,气氛不算尴尬。
    也没出现七皇子所想的那种,两个人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情景,倒有一种反常的和谐。
    不远处,三楼的一间雅间内,一位戴着帷帽,轻纱遮面的女子伫立在窗前,目光紧紧锁定在赵琼华身上,片刻不曾移开。
    “都准备好了吗?”
    站在她身边的暗卫点头,女子明了后莞尔一笑,满意之中夹杂着几分阴狠。
    这份礼物,我很满意,希望赵琼华你也会喜欢。
    *
    “小姑娘来买糖人啊,来看看喜欢什么样的。”见赵琼华和谢云辞一同走近,糖人摊主便开始揽客,朝他们招手,主动招呼道。
    糖人摊子在京中并不少,出门时若是多留心几分,便会发现每隔一两条巷子便会有一个;若是在繁华地段,一条街上说不定还能见到好几个。
    许是为了顺应轻花节的氛围,亦或者是也想成就像姻缘摊子那样的佳话,这家糖人摊子上的摆出来的成品,基本都是成双成对又惟妙惟肖的小人,栩栩如生的,让人一看就心生欢喜。
    话音刚落,糖人摊主这又忙不迭地询问着谢云辞的意见:“你们两个人,不然我就给你们画一对糖人吧。长长久久甜甜蜜蜜,多好。”
    长长久久还甜甜蜜蜜?
    赵琼华对上摊主饱含深意与欣慰地眼神,摆摆手不想再生误会:“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他只是我的……”说着,她皱眉倒吸一口凉气,有些不好形容,斟酌片刻后才想到一个合适的词,“教书先生。”
    两日后谢云辞就要开始教她骑射,说他是教书先生,倒也是合适的,而且也不奇怪。
    谢云辞闻言,先是一愣怔,而后似笑非笑地看向她,朝摊主点点头,“是这样的。”
    “教书先生啊。”摊主恍然,“那我就给小姑娘你画一个小人,这位公子……”
    “方便的话替我画朵海棠便好。”谢云辞淡淡接话,只当没察觉到赵琼华诧异的眼神。
    摊主点头,知道画什么之后,他很是娴熟地舀了一勺糖浆,开始简单勾勒小人的模样。做糖人的时间久了,摊主的动作也快上许多,不到一盏茶时间便把小人画好,插上竹签后递给了赵琼华。
    只是在做海棠花的时候,许是长时间不画,画的过程中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赵琼华长裙上用金线勾勒的海棠花,这才顺了许多。
    赵琼华也跟着低头,对比着裙摆上的海棠和那个糖人,两厢对比,竟也无甚差别。
    以及她手里那个,与她有几分相似的小人。
    不得不说,这位摊主画糖人的技术还是很好的。
    看来日后她再来城西时,也能再吃到这家的糖人了。
    赵琼华想着,眼角眉梢都沾染上了几分笑意。
    “琼华,你尝尝这家茶楼的茶如何。”
    一家茶楼外,谢云辞坐在外面临时摆出来茶桌旁,替赵琼华斟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我走得累了,等休息休息再陪你逛。”
    “一会儿长安楼的彩头也要出来了。”
    轻花节毕竟还是长安楼举办的,前面再怎么热闹,最重头大轴的终归还是要落到长安楼身上。
    “不知道今年会是什么。”赵琼华端起茶盏,轻抿了几口说道。
    谢云辞一手把玩着这扇,一手轻叩着茶桌,没顺着她的话说,反而是问了一句看似无厘头的话:“ 你寻常出府,都是只带银票吗?”
    带银票有什么不妥吗?
    赵琼华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诚实地回道:“对,白芍和青鸢也会带着些。”
    只不过为了方便,白芍和青鸢还会携带一些银两和碎银。
    “方才糖人的钱,虽然我是你的教书先生,但也还是要明算帐的。”谢云辞一双狐狸眼微眯,展笑,“银票太大,也不至于。不如郡主拿其他东西抵个账?”
    不等赵琼华开口,他又补充说道:“之前琼华你说要请我去长安楼,到现在也没消息。你腰间那个荷包,我倒是看着挺好。”
    赵琼华:这么突然且直接的吗?
    平常她敲别人竹杠,倒是挺快乐,如今被谢云辞反敲一把,这滋味……
    “若是你舍不得也无妨,来日…… ”
    知道他要说什么,赵琼华提前截胡,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舍得,一个荷包而已。只是绣工不精,二公子不嫌弃就好。”
    她可不希望有什么来日方长。
    而且这荷包,也是褚今燕为了轻花节祈愿,拉着她一起绣的。
    与其在她手中毫无用处,不如全了谢云辞这个人情。
    说罢,她就低头去解开系在腰间的荷包,正要抬头递给谢云辞时,她就突然被人拉起身来,耳边还回荡着谢云辞那句“小心!”
    尚且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她就听到旁边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一般。
    作者有话说:
    国庆快乐!
    来说下更新的事情哈,因为之前调岗加班事情很多,没顾得上这边,一直咕咕,对不起许多还在追文的读者。前两天我又调岗调回去了(捂脸),之后要是不加班的话,我就尽量稳住日更,做一只布谷。
    感谢一路追到这里的宝贝,么么~
    第30章 撞见
    “你怎么样?”
    谢云辞把赵琼华带到一旁, 仔细打量着她,不放心地问道:“刚刚有伤到吗?”
    两个人原本落座的茶桌,已经被从天而降的栏杆砸塌, 不成形状,而茶桌正上方的三楼廊道, 连续并排的栏杆中,徒然出现一大块空缺。
    不用想她也知道, 这块从天横降的栏杆是从哪里来的。
    赵琼华没再去看茶桌,转而对上谢云辞的视线,她摇摇头,“我没事, 方才多谢你出手相救。”
    落座时, 她是面对长街, 背对茶楼的, 身后茶楼是何情况, 她很难能察觉到。
    方才若不是谢云辞及时拉了她一把,恐怕那块掉落的栏杆砸倒的就不是茶桌, 而是她了。
    确定她没有事之后, 谢云辞又恢复那副事事不在意的模样。他松开赵琼华的手,目光却停留在三楼的空缺处, 眼神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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