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南燕来议和时,只可惜太子没来京城,不然云辞前几年就能带着殿下游遍京城,哪里还需要等到这时候。”
    谢云辞似笑非笑地说道:“这几日云辞奉命教习郡主骑射,没顾得上殿下这边。”
    “太子身为南燕下一任的国君,应当是不会计较此等小事的吧。”
    当着这么多南燕朝臣的面,姜扶翊如果再纠缠赵琼华,不肯罢休的话,难免有失体面。
    况且谢云辞还会在一旁煽风点火。
    看来这几年锦衣玉食地活在京中,谢云辞不仅没落下武功,这气人的嘴皮子功夫也没退步。
    姜扶翊随意扫了一眼伫立在他身后的南燕使臣,见他们一个个立马低头,半点不敢再看再听的模样,忽然没了意趣,“既然谢二公子都这么说了,孤自然是不会计较的了。”
    “只是谢二公子和世子可别忘了你们皇上的话。”
    “不然弹劾你们的奏折若是堆满了金銮殿,可就不好了。”
    他一边说道,一边抬步往前走,满是要离开马场的做派。
    在错身经过谢云辞身边时,姜扶翊深深看了赵琼华一眼,“琼华,我们后会有期。”
    “不必。”
    赵琼华摇头,一口回绝,没给姜扶翊留半点面子。
    “你会的。”姜扶翊轻笑一声,对她的话不甚在意。
    说罢后,他直接错身,带着那些南燕使臣离开。
    如今这边只剩下林雁回、赵琼华和谢云辞,以及在他们身边伺候惯了的几个人。
    原本林雁回今日是想和赵琼华说正事的,但她也没想到竟然会遇到南燕太子,还闹到了这种地步。
    一时间她也有些尴尬。
    见谢云辞还是紧紧揽着赵琼华,她侧过身,迫不得已地轻咳两声,“七公主生辰宴时可能会有诈,郡主若是要赴宴的话,千万小心。”
    “席上多加注意,尤其是郡主堂妹。”
    飞快地说完这两句后,林雁回就带着自己婢女准备离开,“雁回忽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没处理,就先告辞了。郡主保重。”
    等林雁回稍微走远之后,赵琼华没好气地轻轻踩了谢云辞一脚,“我原本还有事要同林小姐商量的。”
    谢云辞张开双臂拥住她,低头与她额间相触,“郡主,臣错了。”
    “臣只是怕你应付不了南燕太子,这才匆匆赶过来。还望郡主恕罪。”
    时隔多日,再次听到他自称为臣,赵琼华颇为不习惯的打了两个激灵。
    她身子后仰,直接抬手捂住谢云辞的嘴,“以后不许你在我面前称臣了,听着好不习惯。”
    谢云辞眼底含笑,顺势将赵琼华的手拿下来,牵在手里,携着她往回走,“我们回京?”
    “今日姜扶苓被你气跑,想来是不会再为难那些小姐了。”
    “方才你都看到了吗?”
    像是个想讨夸奖的小孩,赵琼华一手抱住谢云辞的手臂,暗含期待地看向他。
    方才在比试射箭前,她就料到了会有这种的结果。
    前世姜扶苓用的是和今日一模一样的方式,只不过当时两个人的箭在碰撞的瞬间就都失力、齐齐落地。
    根本不可能还能继续正中红心。
    只不过一想到姜扶苓那几句充满暗示的话,赵琼华的心就沉重一分。
    她能说出那些话,是不是表明她也同她一样,是重生回来的……
    此时谢云辞在身边,她刻意收敛着心绪,不敢教他看出半分,平白担心。
    “是,我都看到了。”
    “我们琼华很棒。”
    谢云辞宠溺笑着,揉揉她脑袋,“所以今日郡主有没有空,我让人在长安楼备了席,好好奖励我们郡主一番。”
    “好呀。”
    “不过我还想去城西再逛逛,正好那家刺绣铺子也开了,我去看看。”
    “好,都依你。”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低头私语,一边朝着马场的北门走去。
    直至他们走远之后,林雁回才从稍远处的遮蔽物后现身。
    凝视着两个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她双手抱在身前,蓦然笑了一声。
    站在她身后的婢女见状,上前一步后她又凑近小声询问道:“小姐,今日的事……”
    “不许告诉任何人。”
    “我自有打算。”
    这么久过去了,荣州那边也是该有些消息了。
    *
    在京中,若不是刻意压制遮掩,从来都不会有什么不透风的事。不过半日光景,赵琼华和姜扶苓在马场的事就已经传遍了大半个京城。
    宫中自然早早地收到了消息,仁宗得知后立刻派人带着不少赏赐去了镇宁侯府。
    即便赵琼华现在不在府中,但这些都不能省。
    顺便还能让镇宁侯府看看他对赵琼华这个外甥女的重视程度。
    “皇上今日派王公公来道喜,还赏赐了许多东西。小的都让人送到琼华苑了,没送到库房。”
    戌时过半,一直守在侯府门口等赵琼华回府的小张管家一看到她回来,连忙起身迎了上去,顺道还带着人去接过白芷手中成堆的东西。
    而他自己则跟在赵琼华身后,汇报着今日的情况。
    “王公公还有带什么话吗?”
    “皇上还吩咐让您明日进宫,去趟金銮殿。不能耽误。”小张管家一五一十地转述道。
    赵琼华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前面已经是后院,还有许周氏的眼线,也不适合小张管家再进去,以免打草惊蛇。
    她正要让小张管家回去时,蓦然想起一件事,复又问道:“今燕回来了吗?”
    那位褚小姐?
    小张管家愣怔一瞬,连忙应声:“回来了,褚小姐不到戌时就进府了。”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赵琼华点头,随即就摆手让他先行退下。
    琼华苑里,赵琼华甫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味。
    她随意扫了几眼,就已经能看到歪倒在石桌旁的几个酒壶,而褚今燕独自坐在石凳上,对月浇愁。
    看来是真没少喝。
    “今燕,你今天喝多少酒了?”
    坐在她身边,赵琼华轻轻晃了她两下,柔声试探道,想看看她是否还清醒。
    听懂熟悉的声音,褚今燕摇摇晃晃地起身,抬眼望过去时,她只感觉到自己眼前出现了好几个赵琼华,东倒西歪又有些缥缈,让她抓不住。
    空手随便一抓,褚今燕应道:“我就喝了一杯呀。我可乖了,没有多喝。”
    说着,她还比了个一,以来证明自己尚且还清醒着。
    赵琼华一时无言,低头看了看自己脚边的酒壶,说有五壶都算少的了。
    这边没等到她应话的褚今燕微微撇嘴,有些不开心地抓住赵琼华的长袖,语重心长又醉乎乎地说道:“琼华,我和你说,谢云辞可好了。”
    “长得好看还有功名在身,虽然他现在是白身,可是他有钱啊。”
    “他还对你好,你不知道他都为你做了什么。”
    说着,许是悲从心中来,她哭哭唧唧地攥紧袖子开始诉苦,“呜呜呜他还威胁我,我不帮他他就给我使眼刀,可凶了呜呜呜呜……”
    “……”
    不等赵琼华安慰她两句,褚今燕就继续说着,一股脑地把谢云辞让她干的所有事都说了出来,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何不妥。
    赵琼华一边听,一边拿开桌上的酒,以免她继续喝。
    听到最后,她的心里就只剩下了哭笑不得。
    见褚今燕醉意上头,此时也有些困意了,赵琼华抿唇,忽然问道:“今燕啊,你们褚家是不是为他效力的?”
    许久之前她就隐约察觉到的事,如今才敢真正问出口确认一番。
    半晌后,像是才反应过来赵琼华问了什么,褚今燕慢半拍地应道,期间还不忘点点头,“是啊。”
    “我悄悄告诉你,不止我们褚家,还有长安楼哦。”
    第95章 相邀
    翌日一早, 在褚今燕还宿醉不醒时,赵琼华已经起身梳妆,去竹安堂给太夫人请安。
    昨晚褚今燕醉酒后说的那些迷迷糊糊的话, 仿佛从未有人听过。自套出她的话后,赵琼华也适可而止, 没再继续问下去,反而是将她送回厢房让她好生休息。
    但今日赵琼华唇边始终都挂着一抹浅笑, 平白为她多添了几分柔和,一副藏不住喜悦的模样,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就连清晨在竹安堂用早膳时,太夫人见状都忍不住多问了她几句。
    却让赵琼华用赢了三公主开心这一借口搪塞了过去。
    太夫人闻言不由得多瞧了她几眼, 便连白芍都有些欲言又止。
    马车上, 白芍替赵琼华垫好软枕, 见她这次了无睡意, 起初还有些惊讶, 随即她就明白过来,没忍住开口道:“小姐, 今日谢二公子不入宫, 您不用等他了。”
    这么明显的吗?
    赵琼华轻咳一声,没好气地看了白芍一眼, “你这小丫头胆子大了, 愈发是什么都敢说了。”
    白芍立马乖巧地捂住自己的嘴, 见自家小姐转过身去继续鼓捣手中的扇骨, 她又小声嘀咕着, “这都是柏余昨日告诉我的。”
    “是去带南燕太子在京中玩了吧。”赵琼华继续摆弄着手中这十分别扭的扇骨, 似有所感地看向白芍, 眼中带着几分戏谑, “看来这段时间,你这小丫头和柏余彻底熟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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