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做的尤其好,各色各样灵动精巧,光看灯笼便感叹匠人手艺。
    更别说空气中飘散的美食的香味儿。
    走了快有一条街,乔瑜觉得自己眼睛快不够用了。
    忽的,人群中突然喧闹起来,那种闹有惊慌、有惊怕。
    好在侍卫拦着即便人群有惊恐,也没有冲撞到他们。
    程怀瑾瞥了眼乔瑜,尖叫声响起的瞬间,他衣袖就感觉多了什么,原是新妇捏着他的衣袖,如玉般的手像受惊的兔子,轻微颤巍。
    这胆子也太小了些,脚下微动侧身将人挡住。
    转而对侍卫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侍卫很快打探回来,“公子,前边福运酒楼发生了命案。”
    “夫君,去,忙吧。”书里男二最出彩的便是他那一手明察秋毫的破案本事,遇着命案了怎能没有他出场。
    程怀瑾挑眉,胆子那般小,此时却又一副深明大义样。
    抬眸发现大理寺的人向这边走来,看来是不能亲自把人送回去了,“我让沈池护送你回去。”
    乔瑜点了点头,合格的工具人是绝对不能掺和捣乱的。
    车夫架来马车,程怀瑾看着乔瑜上马车离去,才转身往福运酒楼去。
    到福运酒楼时,大理寺的人正被拦在门外。
    大理寺领头之人见到程怀瑾,气焰瞬间矮了一截,想到接连被天锦卫抢去的案子,面上还得赔着笑,“程指挥使怎么在此。”
    “钱大人为何在此,我便为何在此。”
    正说着,一身着曾青色锦缎华服的男子骑马而来,到了酒楼前翻身下马,看到天锦卫的人拦着大理寺,对程怀瑾道:“程指挥使,你处处插手大理寺的命案意欲何为?天锦卫如今已经沦落到无正事可干来与大理寺抢活儿的地步了?”
    程怀瑾瞥了眼说话之人,有几分相熟,认出是宁昌侯府世子陈梓钰,近来刚升了大理寺少卿职位,此人倒还算不错,破案倒也行,这般看来先前的老东西这是滚蛋让位了。
    “大理寺若有能力破案,岂会被抢,废物叫嚣。”说着欲进酒楼。
    陈梓钰上前伸手拦住程怀瑾,“程指挥使可敢与我打赌,以这个案子为赌注,大理寺赢了,你天锦卫便不可再插手大理寺的案子。”
    二人差不多高,程怀瑾瞥了眼那横来的手,颇为嫌弃,“大理寺新上任的少卿这般将人命当儿戏?”
    陈梓钰还想说什么,程怀瑾抬手打断他,“可以,若本官赢了,大理寺的卷宗任由本官翻阅。”
    “不敢吗?”
    陈梓钰眉头凝聚,早听闻天锦卫指挥使性子古怪,做事无章法,不知怎得近来盯上了大理寺,已经屡次抢走大理寺的案子,若没破案还好,偏经他手的案子都破了。
    天锦卫名声越好,大理寺名声便越差,自然不可再这般任由下去,也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大理寺都必须争回颜面。
    陈梓钰沉声道:“有何不敢。既然如此天锦卫便不可干涉大理寺查案。”
    程怀瑾瞥了眼大理寺其他人,“本官挺期待你们废物翻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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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乔瑜上了马车后,回到府里才发现侍卫让人买了好些东西,其中多为小玩意儿,大多都是她看过的。
    什么灯笼、油纸伞、团扇、香囊、梳子等等,其中还有两只兔子。
    乔瑜当时只看了一眼,但因着她不愿意与人接触,并未想着去买,她若想要会尝试自己做,做不出来则会上网下单买。
    却不料侍卫全给买了回来,说是二公子吩咐的。
    乔瑜伸手摸了摸小兔子的头,毛发柔柔顺顺摸着很是舒服。
    紫檀帮着将东西拿回去,见有小兔子,笑着开口,“少夫人,这兔子好生可爱。”
    乔瑜遗憾的看了眼两只只有巴掌大的兔子,“就是,太小,还,不能,吃。”
    麻辣兔头、干锅兔肉、手撕烤兔,越想越香,乔瑜咽了咽口水。
    紫檀看了眼紫萱,是她听错了吗?
    紫萱讪讪一笑,路上听二少夫人念兔子的做法,她也馋了,这两只兔子确实蛮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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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有案子发生,乔瑜知道男二怕是又会几日不着家,不过男二在外办案便可以有机会进宫见女主,想来他是欢喜的。
    说道女主,年轻的太后女主中秋宫宴次日着人送了赏赐来给乔瑜。
    一套红宝石面饰、一支羊脂玉簪、一颗婴儿拳头大的夜明珠、还有两只八宝翡翠瓶,宫里的东西做工精致又好看,乔瑜喜欢的不行,且一看就知价值不蜚,完全是她赚了。
    乔瑜都能想到若她能回到现代,身怀这些价值连城的古物,妥妥富婆一枚啊,躺着一辈子吃喝都不愁了。
    因二公子让她多陪陪老太君,乔瑜每日都去青松苑陪老太君。
    得知老太君年轻那会儿打络子一绝,乔瑜喜欢手工,便央着老太君教她。
    乔瑜喜欢自己展开了学,从最初的打络子慢慢用钩针钩动物、花朵形态来。
    老太君拿着手中的老虎对身旁的柳嬷嬷道:“不得了不得了,这是把我本事全学了去,还自创了一门手艺。”
    柳嬷嬷频频点头:“这老虎络子打的可真好,惟妙惟肖,二少夫人这手艺旁人可不能及。”
    乔瑜平日就喜欢一人呆着做做手工,网上教程多,她闲来无事学这学那,其实她也早忘了这线编手艺,还是从老太君这儿学了打络子后,回去在工具间翻出书来才重新学起来。
    “祖母,属虎,送,祖母。”
    “好好好,团团有心了。”二郎娶这媳妇儿当真是捡着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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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日陪老太君时辰并不会太久。
    老太君中午要午睡,下午要与二房夫人商议家中庶务。
    乔瑜也就每天早上待一会儿,下午和晚上都自己做自己的。
    她如今越发把棠棣苑当成自己熟悉的领域了,做簪子累了就在院子里走动走动,或是去偏厅喂喂鱼。
    因着这些日子做簪子、打络子、练字,反倒是袖箭一直没时间改。
    袖箭双孔发射,其中一边卡在里面 ,需得拆开取出箭来,还得看看里面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簪子因为闲暇时做了几支,五姑娘还没来取,加上手里有钱她便不那般着急。
    索性今儿夜里把袖箭改出来。
    等修好袖箭里面的小零件,再一一组装上,已经是亥时末。
    若是现代这个时辰那都是早的,夜猫子才不会在一两点之前睡觉,但古代本就白日无事,已经一直工作,夜里便也习惯不会工作的太晚。
    不过袖箭弄好还得试试效果,乔瑜在屋里看了看,窗或门都是木质的可以用来试箭,但她不能用。
    棠棣苑的丫鬟心思细着,若是被发现上面出现孔洞,她解释不清。
    正琢磨从工具间拿块小点的木板,身后忽然传来声音:“这是何物?袖箭?倒是挺别致的。”
    只听咻的一声,袖箭中的暗器齐刷刷射出,钉在了柱子上。
    程怀瑾抬手将暗器□□,“可惜力道不够。”
    袖箭在手中把玩,将暗器又给上了上去,力道不够不足以杀人,不过这做的倒是精巧,若是修改修改,将里面的暗器换成寒针淬了毒,到不失为一件好物。
    乔瑜转过身发现桌上袖箭正被二公子拿在手中,而箭口还对着自己的脸。
    “不、不能碰。”
    当即动手去抢,里面的暗器虽然做的不尖利,但招呼到人身上还是会疼的。
    抢的过程,乔瑜碰到其中一个暗器开关,而暗器口对着二公子的肩膀。
    乔瑜刹时白了脸,“伤、伤的深不深?我、我看、看看。”
    本来暗器被程怀瑾手指捏住没伤着,见新妇那着急模样,程怀瑾将暗器刺入肉中往里推了推,“刺进去了。”
    手拿开,暗器扎在手臂处,乔瑜知道自己暗器长度,从露在外面的一节便可算出扎入了多少,顿时便慌了。
    曾经看过一则新闻,钉子扎路人身上,最后商家赔了路人好多钱。
    这暗器扎了这么深,她得赔多少?
    好不容易赚点钱又搭进去了,乔瑜鼻子一酸,扁着嘴,“三、三千两,我还、还给你,药、药费。”
    做丈夫的受伤了,当妻子的想到的是银子?
    程怀瑾见她快哭出来,转移话口,“床头暗柜里有金疮药,开关在第二个雀鸟的羽毛上,金疮药拿红色那瓶。”
    乔瑜第一次知道自己睡了快半个月的床,床头还有暗柜。
    按照二公子的指示打开,发现里面药膏、药瓶还不少,拿了红色的药瓶出来将暗柜合上。
    乔瑜有些担忧,“不用,请,大夫吗?”
    程怀瑾目光落在袖箭上,头也不抬道:“请了大夫会惊动祖母,小伤莫要让她老人家担忧,劳烦夫人替为夫上药。”
    上药这事乔瑜熟,闺蜜是警察,十次出门八次回来身上都带伤,像一些淤伤、擦伤、不需要缝针的伤口她都能处理的得心应手。
    程怀瑾还在看手中袖箭,“这袖箭是夫人做的?”
    乔瑜看了眼被二公子拿在手中的袖箭,轻轻摁了一声。
    程怀瑾垂眸,乔瑜正在给他上药,神情认真,近了看第一次发现新妇的睫毛很长,像蝴蝶翅膀一开一合,轻颤颤的。
    “好啦,看我手艺。”
    乔瑜像以往一样包扎好笑嘻嘻抬眸,想向闺蜜炫耀,却见面前人不对,笑容瞬时收敛变得拘谨起来,“好,好了。”
    程怀瑾没有错过她脸上的变化,微微垂了垂眼睑,这一看却将他看愣住,他衣裳袖子被从暗器扎的地方整个全部剪掉,整个手臂空荡荡露出来。
    暗器又细又小,扎身上也不痛,然而此时被暗器扎过的地方被包扎的严严实实,好似那手臂要断了一般。
    “包厚、厚了,我、我解开。”包扎的时候乔瑜一时忘了面前人,还以为是在为闺蜜包扎,想给她个教训,不然她总大大咧咧对这些小伤不在意。
    解开两层后,看起来正常多了,但也包扎的很严实,看得出手艺很好。
    程怀瑾起身,被剪断成两半的袖子松垮垮搭在手腕处。
    程怀瑾解开护腕,将那被剪断的袖子握在手中,“夫人……早些歇息吧。”
    再傻也是他程家妇,那胆小性子骂了还不知怎么哭,罢了。
    程怀瑾一走,乔瑜将金疮药和包扎的布等收拾起来,收拾完总感觉少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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