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后来我发现我的室友苒苒忘记带化妆包了,我想着给她送过来,没想到歌厅外面被拉了警戒线。”
    对于当天自己的行踪,她没有做隐瞒。
    毕竟祁子昂那会儿就在现场还不止一遍的扫视了周围的人群,对于这个人的能力她还是认可的,保不齐刚才在她进来的那一瞬间,对方就认出她来了。
    问就是后悔,早知道关苗苗会和这起案子有什么牵扯,她当天指定把兜帽戴的要多严实有多严实。
    “所以你就走了?前脚还想着给小姐妹送东西,后脚因为看到店里出了事就走了?”陆黎眼睛一瞪,出言质问。
    “我还以为……还以为……”蒋天瑜忽然变得有些扭捏,甚至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对面二人联想到警方初步掌握的眼前这个女人的职业,这样一来她此时的吞吞吐吐和24日当天的举动倒是可以勉强说得通了。
    见她半天都没能说出个所以然,祁子昂也懒得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先是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接着开口又问:“路彤,这个名字对你来说应该不陌生吧?”
    蒋天瑜一脸的茫然。
    祁子昂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人看起来年龄不大,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模样,脸颊的一侧还有酒窝,长相很漂亮。
    额角一阵抽痛,蒋天瑜以手掩面,真是服了这个魂穿到别人身上只有特定场景或者物品才能触发记忆的设定。
    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有点印象,应该是我几年前的同事。”
    大概四年前吧,原主关苗苗也是个刚刚二十岁的女青年,因为学历的原因暂时找不到太符合心意的工作,就先在一家饭店做了服务员。
    照片中的路彤就是她那会儿认识的。
    不知为何,蒋天瑜右眼皮猛地跳了两下,心头的不安感愈发的浓重了。
    “前几天在楼下休息室的墙体内发现的尸体经过dna比对,证实就是路彤,法医确定其死亡时间大概是四年前。”祁子昂像是要印证她心中的猜测一般,无情的吐出了这两句话。
    “……”
    “根据我们的调查得知,四年前,路彤被其家人上报了失踪,之后没多久你也从饭店离职了。”祁子昂一边说着,一边扯过一把椅子坐了下,顺势翘起的大长腿极具压迫感。
    “四年后,前不久你又来到了这家藏有路彤尸体的ktv工作……”
    “关女士,这件事你怎么看?”
    顶着两道充满审视意味的目光,蒋天瑜下意识的用牙咬了咬下唇,警方这是在怀疑关苗苗和路彤的死有关,并且质疑她来到这家ktv工作是否另有所图。
    比如找机会转移个尸体什么的?
    离了个大谱就……
    好吧,细想好像也不那么离谱。
    不大的包间内,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就在这时陆黎后退了两步,一不小心后背碰到了墙上的触屏开关,下一秒整个包间都飘荡着‘爸爸的爸爸是爷爷,爸爸的妈妈是奶奶’这样童稚的歌声。
    刻意渲染过的严肃氛围几乎瞬间就垮掉了。
    待到对方手忙脚乱的切断了这首儿歌,蒋天瑜这才硬着头皮开了口:“我怎么看?”
    “巧合吧……说明我们俩还挺有缘?”
    “……”
    “……”
    第21章
    从小包间出来后,蒋天瑜觉得自己的膝盖直发软。
    不得不说祁子昂黑脸的时候,周身的气势真的非常的唬人。
    要不是她眼下真的头脑空空,对于那个路彤没有更多的印象了,再怎么着也不会顺嘴扔出那么个令人无语的答案。
    回想起方才两个大老爷们儿一起拉下了脸的情景,蒋天瑜有些心虚的挠了挠头。
    估摸着要不是因为现在警方对于四年前所发生的一些细节还不确定,刚刚说什么都要把她带回局里去扔在审讯室里认真的磨一磨。
    想到这,她扭过头目送着祁子昂和陆黎二人的背影消失在通往一楼的楼梯口处,不由得呼出了一口浊气。
    继续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蒋天瑜忽而高高扬起了右边的眉毛,耳朵微动听到了身后急促的脚步声。
    似乎有人直奔她而来。
    假装不知情的回转过身体,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只大手,鸡哥毫不客气的用力拽住了她脑后的马尾,使得她整个上半身被迫向下弯曲成了一个难受的弧度。
    突然的变故,顿时引起了二楼大厅几个歌厅服务生的注意,他们发出了细碎的惊呼声。
    不过显然,这里所有人对于鸡哥都是惧怕的,眼瞧着暴力的一幕在眼前发生,却无人敢上前劝阻一二。
    至于不远处的音乐包房里,依旧是一派欢乐祥和的景象,就算偶尔有顾客出来上个洗手间意外撞上了这一切,也都只是玩味的笑了笑,没有人愿意多管闲事。
    “臭biao子,敢私下接触警察?”鸡哥叼着嘴里的烟,恶狠狠地骂道:“老子让你吃里扒外,看来上次的苦头还没吃够?!”
    说话间,他加大了手上的力气,把在哭喊挣扎的蒋天瑜直接往卫生间的方向拖去。
    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男人根本不是因为蒋天瑜接受警方的问话而生气,这几天被警察找上门问问题的员工多了去了,也没见他各个都抓过来打一顿。
    蒋天瑜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对方是因为之前她在休息室的‘忤逆’而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
    毕竟今天要是不把她收拾的明明白白的,明天手底下就有其他的姑娘敢有样学样,这样下去买卖也不用做了,在那些人的心中,男人还哪里有什么‘威严’可言?
    任由对方将自己拖进了男士卫生间,在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她瞟见了外面跟上来守住门口的两个人,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了一个弧度。
    门外其中一人见状下意识的揉了揉眼,怀疑自己被墙壁上紫色的灯带晃花了眼。
    卫生间内很快就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痛苦的哼声,伴随着隐约的哗啦啦的水流声,显得压抑而又沉闷。
    “鸡哥下手是不是有点太狠了,该不会把人弄死了吧?”其中一个染着绿毛的小子担忧的开了口,的确干他们这行的手脚都不干净,可闹出人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另一个顶着紫色短发的点燃了一根烟,猛吸了两口后不确定的回应道:“应该不至于。”
    说归说,眼瞧着ktv刚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再出了什么大乱子,那还不得被警方彻底盯上?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下一秒十分有默契的一起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接着就和里面唯一站立的人来了个六目相对,现场气氛一度变得非常奇怪。
    只因为这会儿站着的人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竟然是之前被鸡哥揪着头发弄进来的那个女人。
    而鸡哥眼下正白着一张脸跪趴在洗漱台上,头发、脸连带着身上的衣服都往下滴着水。仔细看去不仅一副近气儿多出气儿少的模样,脸怎么好像还肿了呢?
    “鸡哥!”
    身为打手的自觉性被激发,绿毛和紫毛大喝了一声后,轮着拳头直冲着蒋天瑜所站的方向就去了。
    见状,蒋天瑜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一个旋身利落的晃到了二人的背后,抬起脚用力的踹了一下卫生间的门。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那扇门再次紧紧地关了上。
    这边的动静到底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几名服务生在走廊尽头处探头探脑的张望,轻声议论了起来:“卧槽,鸡哥今天搞得阵仗有点太大了吧?”
    “要不咱们报警吧?”
    “别掺和,得罪了鸡哥可不只是丢工作那么简单!”
    “……”
    外面的正就报警与不报警争论的激烈,反观卫生间内的情况,竟是难得的和谐。
    彼时鸡哥正窝着坐在墙角处,时不时的用眼角余光偷偷瞄着正坐在洗漱台的大理石台面上的女人。
    不知为何,往日里看着畏缩的面容,此时在屋顶射灯的照射下,无端多出了几分嗜血骇人的意思。
    至于绿毛和紫毛这会儿正双手抱头的蹲在了他的正对面,时不时的还用力抽抽鼻涕,眼瞧着是哭过。
    坐在洗漱台上的蒋天瑜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取出电话扔到了鸡哥的面前。
    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她扬了扬下巴:“报警吧。”
    身为根正苗红的五好青年,犯了错就要承认,立正挨打总没错。要是原主关苗苗还在,估计也宁愿被警方以打架斗殴处理了,也不愿意再继续回头陪那些秃头大肚的好色鬼喝酒吧。
    再说了,刚刚鸡哥先对她动的手是很多人都亲眼看到的,保不齐她只算个正当防卫呢?
    这又不是普通的小打小闹,一不小心可是会被水呛死的。
    “报……报什么警?咱们又没怎么着,是……是不是?”鸡哥仰起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高高在上之人的脸色。
    对面的两个也忙不迭的跟着点头。
    对他们来说,挨顿打无所谓,惹来警察的注意那才哭都没地哭去呢。
    这几个人不想再计较,蒋天瑜自然也不会上赶着,只见她从大理石台面上跳了下来,弯腰准备去捡地上的手机。
    没想到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惹得三个大男人都下意识的举起胳膊护住自己的脸,熟练的让人心疼。
    “……”蒋天瑜神情复杂,最后干脆就这么蹲在那里,对着身前的男人苦口婆心的开了口:“我就跟你说我不做了,为什么你就偏不同意呢?看看现在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谁会开心?”
    鸡哥听到这话,嘴唇蠕动了两下,最终还是没忍住的小声反驳:“你……你欠我钱啊!”
    “不过不用还了,苗苗姐说不做我肯定没有二话的。”
    “欠……”蒋天瑜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改之前嚣张的态度,小心翼翼的问道:“欠多少?”
    “连本带利十几万呢!”鸡哥说到一半又扬起了讨好的笑:“当然了,咱们这种关系谈什么利息,苗苗姐想还的话,还个本金四万块就好了。”
    十几万瞬间变成四万,这人心还真够黑的。
    可即便如此,蒋天瑜也笃定原主关苗苗身上一定没有这么多钱可以拿来还帐。
    “有欠条吗?”
    鸡哥委屈巴巴的点了点头:“有的,不过现在不在我身上,回头我找人给你送过去。”
    “不用了,等我把钱还上再说吧。”蒋天瑜有些垂头丧气,四万块啊,以江城市的基本工资水平,不吃不喝也要攒个半年。
    更别提原主关苗苗自身条件的限制,想要找到高薪工作,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没多大可能。
    思来想去,她站起了身,然后用脚踢了踢鸡哥的鞋尖:“行了,起来吧,和你商量个事儿。”
    “行,苗苗姐说不还这钱我就不要了!”男人十分有眼力见,心头虽然在因为这四万块滴血,可面上还是要装大方。
    谁又能想的到,前几天还柔弱的跟个兔子似的女人忽然就变得这么强悍,三个老爷们儿硬是被她揍的鬼哭狼嚎的。
    “你不要我就不还了?你拿我当什么人?”蒋天瑜瞪圆了眼。
    鸡哥缩了缩脖子:“那您又说不陪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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