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月影,你究竟把朕当什么了?!”他咬牙切齿,从她手里抽出玉带往自己身上系,一月一次是他想的么?!
    还不是因为她厌恶与他云雨,这个不要那个不行的!他偷偷翻可能过一些典籍,有些人的身体大概天生不适合此事,他不愿她受苦,所以不得不极力忍耐,然而到了她嘴里竟然成了......
    元景行狭长双眸微眯,“是不是有人告诉你有了子嗣就能保住皇后之位,还能保住时家上下的命?!”
    她默认了。
    这个女人要气死她了!她胡乱听信了旁人的教唆,一直嫌脏连看都不肯看一眼的物件,都能以唇相贴。
    就因为如此荒唐的理由,才肯亲近他,还是以如此卑微的姿态。
    时月影声音细弱,“臣妾不是贪心霸着皇后之位。臣妾只是、只是想保住父母兄长的性命。”
    “你想生朕的孩子,只是为了利用他来保住时家?!”皇帝赤目圆睁,她的示弱反激火势,”朕是可以被你肆意利用的人?朕与你的孩子唯一用处真是用来保住时家人的性命?时月影你说这种话自己心里不惭愧么?”
    “臣妾并非此意,我......”时月影无措地跪坐在木塌上,小手去扯他的衣袖。
    “朕往后不会再碰你!你也别再妄想,朕不允你生下流着时家血脉的孩子!朕不喜欢他!”元景行暴怒甩开,重复道,“你休想怀朕的孩子,也休想利用他!”
    时月影怔怔嗫嚅,润眸彷徨。原来如此,他始终憎恨时家,当然不会想要她所生之子,自己怎么如此愚蠢,早该想到这一点。
    手背擦拭眼泪,忍着哽咽问他,“元景行,那你当年为何强迫我入宫?又为何予我皇后之尊呢?”
    皇帝薄唇微动,“回内室去,再敢说话就去冷宫睡。”
    她忍回泪水,玉足踩地下了木塌。
    元景行凝视着她纤弱孱弱的身影,一直到背影消失在了那道幕帘之后。
    胡乱抓起桌上的水壶囫囵个儿喝了个光!即使饮冰,也难消下在他此时玉带之下胡乱流窜的邪火!
    时月影抱膝盖坐于凤榻,眸角泪光闪烁。皇帝方才难以置信而勃然愤怒的眼神不断重现,叫她羞愤欲死,难忍哽咽。
    如此混乱深夜,谁都无法再次入眠。
    哐当--
    片刻之后,内室传来一记瓷瓶炸裂的声响,屈膝靠坐在木塌上的男人骤然睁眸。
    “皇后?”
    元景行撩开幕帘步入内室,空荡荡的酒瓶摔在床榻边的地毯上,四分五裂。
    呜--
    幔帐之中隐约传出嘤咛哭泣声。
    “伤着了?”
    元景行心急火燎地踩碎瓷片撩开幔帐,映入眼帘的场景瞬间夺走了他的呼吸。
    才遭了他训斥的女人正伏于精致宽绰的凤床之上,身着雪锻小衣,裙裳微乱,肩胛纤细微颤,一头乌黑青丝披散,美轮美奂。
    四溢的酒香盖住了少女发间的茉莉馨香。
    她越来越难管束了。
    唔--?
    时月影神色恍然,撑着丝滑柔软的褥子坐起身,一仰头边瞧见了神色肃然的元景行,眸光孱弱。
    半响前她饮下了一整壶酒,这会儿半醉半醒。
    时月影不自觉地往前倾靠,不安分的小手顺势扣住了男人窄腰间扣得整齐的白玉缎带,眼神迷离神态娇憨。
    “元景行、”
    这是醉了,她向来不胜酒力。
    男人抿了抿唇下颚紧绷,眸色幽深地看向玉带之上那不安分的柔软纤手,“松、手、”
    第二次字还未溢出口,唇上一记柔软,醉了的女人横冲直撞地印在了他的唇上,玉臂攀附。
    男人瞳孔骤缩。
    他来不及躲闪,唇齿间淡淡的酒香瞬间驱散好不容易汇聚的理智。
    年轻的君主被他的皇后轻易拖入迷阵。
    ***
    “今日并非初一、”他切齿狠声,她从未主动吻过他。
    宽背脊柱自下而上地颤栗,年轻健硕的身躯再经不起一丁点儿迷惑。
    “陛下,臣妾想要......”饮水。
    时月影眼神迷蒙,口干舌燥,急于饮清泉解渴,偏偏近在咫尺的泉水离她远去。
    一双柔荑揪住皇帝胸前平整贴合的衣襟,酒醉的人儿仰眸看他,瞳底部晃荡的琼浆玉露再次引人入巷。
    帐内属于男人的气息顿时略重,一字一句问她,“时月影,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酒醉的人不可信,或许她此刻无意地勾引他,下一瞬就放任他独自焚身而死,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凶我?”时月影嗫嚅娇嗔。
    他皱眉闭眸调整气息,“朕真的不好受,你别闹了。”
    贴在宽阔胸口的小手缓缓下落,落到玉扣上。
    啪嗒--
    男人好不容易凝聚的气息再次被扰乱。
    什么理智都崩裂了。
    元景行迫不及待映上雪白的脖颈,贪婪汲取着少女发间的茉莉馨香,“时月影!”
    “嗯?”时月影闻声轻应,乖巧娇憨。
    他何曾见她在龙榻上这般模样,从来只会推拒的纤弱双臂此刻缓缓抱住劲腰。
    要命,他还有退路么?
    ......
    芙蓉暖帐,清醒的人比醉酒的人愈加肆无忌惮。
    “你要废后?”半醉半醒的人柔声问道,语气难掩委屈,“是不是?”
    “谁说朕要废后?!”赤着上身的男人一手环过怀中娇躯,青筋狰狞右臂撑在床栏,以免控住不住的力道伤了怀里的人。
    “他们都说......唔......你要废后......”小皇后仰首嘤咛,酒醉的人儿不再因为恐惧而拒绝。
    不由自主地谄媚奉承。
    “往后谁再提废后,朕先废了他!”
    元景行新奇且贪婪地轻吻她额间,说是销魂彻骨也不为过。
    “那你不许我生你的孩子?”
    “朕说的是违心的话!”
    男人咬牙,额头沁汗。
    什么不契合什么她的身子太弱不适合,统统不过是他为她找的借口!
    怀里醉倒的人断断续续地同他说话,元景行眸若星辰明亮,满眼是她,句句回她。
    酣战半宿直至天亮时分。
    怀里的人微微啜泣,元景行俯身吻在她额发间,宽厚的脊背遒劲有力,肌理曲张,古铜色肌肤沁出一层薄汗。
    时月影清醒了些,只感受轻柔的吻落在她额头与唇上,温柔到了极致,仿佛当她是易碎珍宝,耳畔有个虚幻而温柔的男声耐心地哄她,是元景行?不,今夜不是初一,肯定是梦境。
    ***
    清晨,餮足的男人苏醒过来,睡眼惺忪,健壮手臂正拥着雪白娇躯。小皇后睡得正沉,素纱长裙翻到腰际,也并不知道她心爱的雪锻小衣被男人揪在掌心。
    幸好没撕坏,否则她又怪他。元景行妥帖将小衣放好。
    上朝的时辰已过,就没有起床的必要了,长年饥肠辘辘的他终于知道吃个半饱是什么滋味。
    小皇后微微蹙眉,侧了侧身继续入睡。
    皇帝幽深眼眸扫过床褥上那一摊状似茶水打翻的渍,他俯身过去撩开皇后鬓边乌发,薄唇迫不及待印上瓷白脸颊。
    完全吃饱是何等滋味?
    时月影做了一个荒诞的梦,梦里的情节令她双颊透红,无法言说,她奋力挣脱梦里男人的控制,在挣扎中痛苦醒来,气息跌宕。
    辗转睁眸时,映入眼帘的却是男人青筋赫起的修长脖颈与宽阔的肩。
    元景行俯身于她颈边轻吻。
    “你、你在做什么?”她惊恐地推开他。
    沉醉的吻被迫终止,皇帝地蹙眉起身,“不适?”
    原来昨夜的一切并非是梦!
    时月影瞠目结舌地望着面前的胸膛,垂首又见到满身伤痕,时隔两年,他、他竟然又......这么对她?
    “你走开!”时月影抬起玉足恨恨踢向皇帝,健硕的身躯纹丝不动,足腕却痛得沁出泪水。
    惊骇、憎恨、厌恶、委屈
    她的这些神情无一不被他收入眼底,上一瞬眼神还温柔的男人瞳孔骤缩。
    皇帝双眸猩红咬着后槽牙,抓住了她施暴的足踝。
    “时月影,你是不是故意装傻?昨夜是谁揪着朕的衣袍,缠着朕?”
    时月影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我没有、”
    元景行闭眸深深地换了一口气,“记不得昨夜都跟朕说了些什么话?”
    水眸凝泪,时月影轻咬娇唇,“臣妾只记得喝了酒后爬上凤榻安寝、元景行你做什么?!”
    男人危险地逼近,长臂毫不温柔地钳制住她,“再好好想想?”他强势地继续被她打断的事。
    “你不能屈打成招......”她哽咽着被迫接受,“我不喜欢。”
    果然不出他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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