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忱,“哦?”
    他听了也不采纳,打定了主意,“朕和梁卿之间的关系不比寻常的君臣,只送一些赏赐怎么成。”
    “赏赐要给,人也得见,既然是坐小月,那就等小月结束后,梁卿携着家妹进宫吧,外带那小儿,朕也很想见见,若是方便,也一同带来。”
    在场的人,除了梁怀砚笑着看戏之外,付祈安和梁怀惔脸色最难看。
    半月没有寻到对策,明日就要着入宫了,梁怀惔心急如焚。
    傅忱给的赏赐,他全都扔了喂狗。
    思来想去,他想着给怀乐找一个夫君,只要她有了夫君。
    傅忱顾及他的颜面,有妇之夫,他也不会硬来吧。
    一时半会,满长京压根寻不到什么好的人选,那些个所谓的青年才俊,只看人貌家财,压根没有人会真的懂阿囡。
    带着傅忱的这个小拖油瓶,简直拖累了他的妹妹。
    没有办法,他和起央追说了事情的原委,想着在长京这几日,让起央追扮演怀乐的夫婿,拿他挡挡差不多,先把明日进宫那头给应付了。
    “哥哥只是想多一个人疼阿囡,疼孩子。”
    怀乐饭菜吃得兴趣大减。
    她抿唇, “有哥哥就够了。”
    梁怀惔揉了揉她的头发,无奈,“用膳吧。”怀乐用过了膳,梁怀惔才跟她说了,明日要进宫的事。
    梁怀惔当日只说了他是救了她出来的,没说怎么救,他不知道怀乐已经从背后,他警告暗桩的嘴里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他如今跟怀乐说,“当日得救阿囡出宫,是因为哥哥得了一味奇药,用了一些手段让他吃了下去,如今的他已经记不得阿囡了。”
    梁怀惔又说起进宫的事情,怀乐是彻底吃不下饭了,她就一直沉默着。
    梁怀惔看着怀乐,“阿囡不想进宫见到他就不去,哥哥明日就安排人送你出城,那头哥哥来应付。”
    不记得了,怀乐静默了很久,“他是真的记不得了吗?”
    若是没有心头血的事情,梁怀惔可能会认为这是付祈安和他设的一个局。
    如今看来不是,不是局,那就是傅忱心里想要探虚实,他给了玉佩,有信物在手里,他不能够直接动人。
    再加上,梁怀砚在背后插足多嘴。
    傅忱怕他和梁怀砚联手,想要牵制他二人。
    “是,不记得了。”
    “哥哥尊重阿囡的想法,想去就去,不去也好,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哥哥给你善后一定会保护你和孩子平安无事。”
    怀乐被这一番话感动的,如今是真的鼻子酸,想哭了。
    哽咽道,“哥哥 ....... ”
    梁怀惔捏她的鼻尖,“傻妹妹,说过多少回,少哭些。”
    怀乐强忍着鼻酸,把眼泪给憋回去。
    ”我跟哥哥进宫。”
    梁怀惔摇头,“不要勉强自己。”
    怀乐说道,“不是勉强,他既然记不得怀乐了,肯定认不出来怀乐,怀乐对他而言,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生人,有哥哥在,我跟在哥哥的身边,不会出什么事的。”
    怀乐坚持如此,梁怀惔也只能说好。
    “只是闲闲可以不带吗?”
    梁怀惔说可以,傅忱只明令要怀乐进宫,孩子也有提到一嘴,但是并没有说,孩子必须要进宫去。
    “那就好。”
    .......
    宴台设在主殿,这一回到场的人比上一回要更多,不仅如此,还有别的官员。
    梁怀砚那厮也来了,他还不是孤身一人,更带着了不知道怎么联系上他的梁怀月。
    看起来,像是那日意识到过火,所以刻意把梁怀月也带了出来,帮怀乐分担一些,吸引傅忱的注意力。
    梁怀惔冷呵,如意算盘打得真好。
    怀乐进宫后就藏在梁怀惔的后面,见了礼之后便一一直低着头。
    本以为会有各式各样的询问,怀乐来的时候在心里做了很多的稿腹,谁知道满肚子的应对的话,全都派不上用场了。
    傅忱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怀乐,完全忘记了怀乐,他一眼都没有落到怀乐的身上,只在行礼时,从怀乐的头顶掠过一眼。
    看怀乐最多的,还是三姐姐。
    是上回撇下三姐姐的事情,被她在心里记恨了,怀乐打算装聋作哑,视线一直都没有和梁怀月有过接触。
    通常的大臣酒盏往来一直不停,你一句我一句,梁怀惔被灌了很多酒,本来他是能扛的,后来付祈安也来找他喝,推脱不过去,他许久不沾酒,这一回还有些上头。
    怀乐头低得脖子酸,面前的松子杏仁酥制得太大块了,怀乐拿在手里分成好几块,一盘子吃下来,手心黏腻得很。
    正打算拿小帕子擦一擦。
    低头就看到胸脯前的衣裙颜色深了许多,殿内没有放夜明珠,只燃着很多的蜡烛,低着头才看得清清楚楚。
    是溢出来了.......今日出门时没有喂闲闲。
    很难受。
    怀乐头回当娘,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所以内里没有缠护带。
    伸手挡了挡,左右看着没有看见。
    看着这宴还要好一会才结束,怀乐怕撑到结束,面前溢出来的渍将衣裙的颜色染得更深,被人发觉。
    怀乐扯了扯梁怀惔的袖子,强压下慌乱。
    “哥哥,我吃撑了...坐着难受,想外出走走消食。”
    到外头找人给她借借衣裙换,若是没有合身的,拿件斗篷遮遮也好,总比让人看出来强。
    梁怀惔头有些晕。
    歪头听清了,看着怀乐咬着唇,脸色有些不舒服,小心嘱咐她。
    “不要走远了,多往光亮的地方走,绕几圈就回来,别吹了凉风。”
    怀乐点头,“好。”
    她欠着身子出去。
    梁怀惔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实在不放心,搁下酒盏,要跟上去。
    可他昔日在西律当差时的同僚叫住了他,跟他喝酒,付祈安也端着酒盏过来,一时之间推脱不开。
    若是他跟着出去,只怕要将众人的目光放到了阿囡的身上,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梁怀惔只能把自己的目光收回来。
    接了一杯旁边官员递过来的酒,与人同饮,付祈安喝酒时,目光往主位上看了一眼。
    那地方,主位上,已经没有人了。
    付祈安怕梁怀惔看见,叹一口气,与旁边的人换了位置,挡住了梁怀惔抬眼会看到的主位,挡住他的视线。
    怀乐出了殿门没有多久,她也不敢逗留,想要找人问一问,可是她发现进来时的守在殿外的宫女和太监全都不见了。
    一走路,越发溢出来。
    怀乐也顾不上梁怀惔嘱咐她的别走远,她倒是还记得循着光亮的地方走,小步走了好久,终于见到了一个宫人。
    怀乐欣喜上去叫住人,跟那人询问,能否借一身衣裳,便是宫女的衣裳也可以。
    那宫女推脱怀乐是贵人,宫侍的衣裳粗糙,怕磨了贵人。
    她说御花园附近的宫殿,从前是先帝的一个贵人住的地方。
    贵人不在了,里头的东西倒是还在,那贵人身形跟贵人差不多,可以带着她过去找一两件衫裙换了穿。
    怀乐不疑有它,从前在西律这地方住着,怀乐虽然只在昭阳殿活动,御花园出来过的,依稀记得旁边是有一方小宫殿。
    就跟了上去。
    走得快,溢得越厉害,怀乐放慢步子,前面引路的宫人走得越来越快,怀乐实在跟不上了。
    到了黑漆漆的宫殿前,一点光亮都见不到。
    那宫女停在台阶上,怀乐看着黑漆漆的殿内,“你怎么停了不进去?”
    殿内怎么不点灯。
    怀乐忽然觉得殿门上的阴影加深加重了,引她过来的宫女朝怀乐的背后福身,跟有人撵她似的,很快离开了。
    怀乐意识到不对,殿门上的影子在移动。
    转过身,就见到了一张似笑非笑的俊脸,
    着的是玄色的衣,束发的白玉冠就着月光隐隐在亮,优越的骨相。
    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打量怀乐通身,喟叹一声。
    “梁怀惔护你护得真紧,诳你出来,可真不容易。”
    可不是不容易吗?自从半月前梁怀惔回去后,傅忱就派人私底下去查,查到了这位妹妹,的确是怀孕在生产中,护得特别严实。
    长什么样子,竟然查不出来。
    既然护得严实,傅忱知道梁怀惔带着她进宫时,必然会防备全开对着他。
    傅忱索性就不谈,他故意叫了很多人来跟梁怀惔打太极,就连梁怀砚说是要带着他妹妹进宫,傅忱也允了。
    利用这些分散掉梁怀惔的注意力。
    不仅如此,那些个官员只怕拖不住梁怀惔,不能让他察觉。
    付祈安是老狐狸,傅忱特地掐了付祈安的命门,捏了付祈安的把柄,叫他去拖梁怀惔,搞得付祈安看着他往火坑跳。
    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得不答应帮傅忱做事。
    果不其然,只要他按兵不动,看着梁怀惔慢慢放松警惕?被那些人缠住分不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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