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悄然皱眉,转过身来,就见绮珊捂着鼻子,痛的原地跳起三尺高。
    “皇姨母,痛死了,这里怎么会有这么粗的木柱啊,快快把它拆了,痛死我啦!”公主暴怒。
    女王见黄文干戈等人已经奔出看热闹,再也忍不住,叹笑道:“你走路不看前面么,这么粗的廊柱居然看不到。拆了它,皇家的威严何在?行了,别闹了,快点让黄文给你看看伤的厉害不厉害。”女王不住摇头,这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心下思量,还是趁早找她娘商量,早早把她嫁了图个清静,至于这驸马的人选嘛……
    黄文小心地为绮珊查看了下鼻梁,最后确定,美女没有破相,才令绮珊转怒为喜。
    送走女王与公主,干戈问黄文,“何时为他医治?”
    黄文道:“明日开始。”
    干戈看向一直安静的人,虽知道他的安静不是好现象,却是无奈之极。此刻,把所有希望寄托在黄文身上,说道:“医好他。”
    “臣尽力。”
    元常摇头不语,此事谈何容易。
    第二日,首先由黄文行天极针法。元常自觉自己无所事事,索性给干戈黄文二人,扔了句好自为之,便喊了个宫女带路,迈大步离开清水阁,前去参观西戎国王宫。
    御花园里,各种草木绿植,高低参差,绿意盎然。西南之地此刻天气仍是很炎热,那些喜欢骄阳的花朵,含苞怒放,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置身其间,如身在一片鲜花海洋,满目绚烂。
    元常闲庭信步,左看看,右望望,毫无目的,轻摇手中象牙骨扇,由衷赞道:“如临人间仙境,果然美不胜收,美哉!”
    宫女见元常如此,捂嘴偷笑,也不说话,只在前带路。
    元常与绮珊再次相遇,很显然出乎他二人的意料。
    鼻子兀自疼痛的公主本想摘几朵初开的花朵去讨好自己的姨母,没料到冤家路窄,又碰上元常。就觉与此人犯冲,绮珊惊得大叫:“怎么又是你,真是阴魂不散!”
    元常不理绮珊,自身边轻折一只茶花在手,闭眼,放鼻下嗅了嗅,赞道:“玉美人,名不虚传。妖而不艳,花香淡雅清幽,真乃茶花中珍品。”
    绮珊扯了扯嘴角,不屑地道:“喂,别在这里卖弄,这里美丽的花可不止这玉美人。”自然,是人比花儿更漂亮。只有呆头只看花,不看人。公主再次对自己的美貌充满自信。
    元常晃晃头,自绮珊身边经过,只管自己赏花,把堂堂西戎国的高贵公主,晒在万花丛中。再次,犯了忽视女人美貌错误的元常,大概不会想到,同样的错误犯了两次,那么,他只有拿一生来赎罪这一条路可走。
    清水阁内,没有元常的帮忙,此刻一片混乱。
    干戈扶起狼狈摔倒的黄文,来不及问他是否受伤,一个飞身,窜出去捉拿夺路而逃的人,只吓得一群宫女惊慌躲避。在即将捉住他时,贺兰骢身子一矮,脚下错步绕开,令干戈这一下顿时抓空。
    “大哥,别害怕,我们只是帮你医治脑疾,别跑,回来!”
    贺兰骢猛地顿住身形,两眼喷火,躬起背,一副时刻准备进攻的姿势。干戈清晰地听到来自他双拳骨节嘎巴嘎巴的响声,拧起眉毛,上前一步,伸出双手,示意自己不会伤害他。不想,呼的一声,迎上自己的就是一拳,躲闪不及,干戈右脸颊挨了一下,顿时火辣辣地痛起来。
    “大哥,你别生气,我们不会伤害你!”干戈不顾疼痛,再次上前,这次,等来的是贺兰骢的摩云手。知道这功夫的厉害,干戈向一侧迈出,躲开这一击。心里暗暗称奇,他痴傻了五年,这武功是怎么恢复的?
    谁能想到,北苍天子为了能彻底唤回贺兰骢,在发现他无意使出本能的武功后,每次拼着被打得浑身是伤,也要引导他使出记忆中的招数。这件事,元文敬没有记录在那本册子上,因为留在身体上的伤痕,比任何文字记录更能说明一切。
    贺兰骢借干戈发愣的功夫,转身正想跑,不知何时,黄文已站他身后。没等他推开黄文,对方手一扬,一阵白烟,贺兰骢轻哼了一声,立刻倒地不起。
    “这是什么?”干戈揉着脸,充满担忧,去问黄文。
    “殿下莫担心,不过是点麻药而已,不会伤人身体。”
    把人抱回清水阁的卧房,黄文这次从展开的布包中取出银针。被安置在红木椅上的人,双眸瞳孔收缩,即使身体不能动,依旧徒劳地想闪避。
    干戈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充满担忧,“他怎么会怕成这个样子?”
    黄文摇头,他仅和贺兰骢接触了短短的二十多天,这样的病人,他也是头次遇到。二十天的观察,说明不了什么,病人古怪的反应,都是黄文前所未见。身为医者,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医好他,他可以不再痛苦,干戈可以不再痛苦。这件事做起来会很辛苦,但是黄文也有倔脾气,但凡一件事下定了决心,就会坚持到底。
    贺兰骢随着黄文第一只银针落下,恐惧到极限,开始大声惊叫。干戈被他的恐惧震撼,到底发生什么,叫你这么害怕。给黄文递个眼色,希望黄文想个办法,却见黄文再度摇头,只对他说了句长痛不如短痛。
    待行针已毕,贺兰骢脑门冷汗涔涔。黄文知他恐惧尤甚,叹息一声,开始为他按揉太阳穴。
    “殿下尽管放心,延平侯虽然受惊,不过这对他的恢复有利。定是他过去发生过什么,才使得小小的银针,令他如此惶恐。他能知道害怕,其实是好事。”
    干戈将信将疑地看黄文,还是不确信,“真的是这样?”
    黄文嗯了一声,把手慢慢向贺兰骢头部移动,挤压相应的穴位。
    晚些时候,元常返回,得知黄文用了麻药,不禁哈哈大笑,不用去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无疑,元常嚣张的笑声,引来干戈的不满。
    “元文敬究竟对他做了什么,令他如此痛苦?”干戈大吼,难抑心头怒气。
    元常叹息一声,对比,无言以对。
    黄文担心干戈心愤难平,言多会令二人起争执,于是对干戈道:“殿下,臣有些累了,求个恩典,殿下与臣出去走走如何?这边,就请宪王代为照看下延平侯吧。”
    元常点头,“好说,本王此刻无事,二位请便。”
    绮珊躲在暗处,见干戈与黄文一同步出清水阁,嘻嘻一笑,咻地跃进清雅的阁楼。蹑手蹑脚潜进贺兰骢的卧房,正想看看她表兄那傻哥哥,练武人的敏感告诉她,身后有人。
    元常扳着一张俊脸,冷冷地道:“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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