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禹谦已经习惯了她的拒绝,“这么客气?”
    “主要是怕我男朋友误会。”
    顾禹谦单手插着裤袋,“你为了表示对男友的忠诚而拒绝一个男士送你回家,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男朋友并不会为了你而拒绝送一位女士回家。”
    稚言脸上神色一顿,她想起了掉落在钟明贤车上的那一颗珍珠饰品,那颗珍珠圆润度和光泽一看就是上品,一般只有高端品牌的服装才会用真的珍珠做装饰,而大部分女律师,其实并不能买得起那么贵的衣服。
    钟明贤说那是他同事落下的,很明显就是说了谎。
    虽说她不该因为一颗珍珠疑神疑鬼,但她从小受身为刑警的父亲影响,习惯对一些事情进行推理,她不可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但仅凭一颗珍珠,也不能证明钟明贤对她不忠,所以她至今没冲钟明贤发火。
    “外面在下雨。”
    稚言回过神,只见顾禹谦把他的手机屏幕给她看,上面显示的是南城今天的天气,现在正在下小雨。
    稚言无可奈何,她没带伞,“那看来是天意,只能麻烦顾律师了。”
    “如果你的男朋友因此而误会,可以让他打电话给我,我随时可以为你澄清。”
    稚言笑了笑,“谢谢。”
    来到地下停车场,稚言跟着顾禹谦前往停车的区域,忽然附近一辆面包车上,下来三个握着铁棒的男人,几个男人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看不清模样。
    顾禹谦停下了脚步,看着拦住去路的几个男人,从容地问:“各位该不会是找我的?”
    为首的男人用铁棒在手掌上掂了掂,“有人看你不顺眼,想教训你一下。”
    “既然是冲着我来的,我身边这位女士,你们总得让她先离开。”
    “啧,让她走,她要是去叫人怎么办?”
    稚言可真没想到竟然有人在地下停车场蒙脸行凶,“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你以为你们能跑得掉吗?”
    “这就不是你该担心的了?!”
    顾禹谦抬起右手松了松领带,顺便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稍微后退了一步来到稚言身边,低声道:“待会我拖住他们,你往回跑,走楼梯去一楼大堂,报警。”
    “他们三个人,你确定你能拖得住?”
    “那也没办法,总不能连累你?”
    “但已经连累了。”稚言活动了一下筋骨,“说起来,我挺长时间没拿真人练手了。”
    顾禹谦唇角勾起,明白她的意思,“注意安全,别离我太远。”
    “好。”
    作者有话说:
    稚言: 我散打七段
    顾禹谦:我跆拳道黑带
    三个匪徒:算我们倒霉π_π
    第10章
    话音刚落,三个握着铁棒的男人就迎了上来。
    稚言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裤子而不是裙子,她连续闪身躲开了匪徒挥舞而来的铁棒,而后趁着对方不注意,快速闪身来到男人身侧,抬脚一踢,将人踢了出去。
    而这些动作,都是一气呵成,速度非常快。
    被踢了一脚的匪徒气不过,再次朝着稚言挥着铁棒,稚言闪身躲开,再抬臂朝着匪徒的手腕一记手刀砍下去,匪徒吃疼,铁棒落了地,发出连续几声铿锵。
    稚言一鼓作气,再次将人踢了出去。
    而顾禹谦那边也不赖,他应付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的铁棒已经被他夺了过来,哐当一声,那铁棒就落在了一个匪徒的头上。
    男人发出杀猪一般的嘶吼,鲜红的血顺着口罩流了下来。
    这样下去,那名匪徒估计会死。
    稚言善意提醒道:“顾律师,正当防卫的限度以及《人体损伤程度鉴定标准》你应该清楚吧?”
    “当然,这一点,我的经验应该比你多。”说话间,顾禹谦握着铁棒打开了另外一个匪徒的铁棒,并一个旋身踢,把人踢到了一根柱子上。
    匪徒疼得面目扭曲,见形势不对,他乌龟一般抱着头求饶,“求你,饶我一命!我错了!”
    稚言刚刚目睹了顾禹谦的一系列打斗动作,心想,穿着西装打架的男人可真有魅力,并且还是顶着一张没有瑕疵的脸的男人。
    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看上去像是手无缚鸡之力富家公子,打起架来却这么狠的?
    顾禹谦系好刚崩开的袖扣,一边系一边来到稚言面前,“有受伤吗?”
    “没有。”
    顾禹谦瞥了一眼稚言身后躺在地上喊疼的匪徒,“没想到稚小姐身手这么好。”
    “顾律师也不赖。”
    过了十分钟,警局的人赶了过来,把三名匪徒都带走了。
    而顾禹谦和稚言作为受害人,也一块去了一趟警局录口供。
    南城警局是稚言熟悉的地方,她的父亲曾经就是南城市刑侦队副支队长,小的时候因为父亲的工作,他们一家三口就在南城买了房子定居,母亲要是有事不能照顾她,父亲就会把她带来警局,让她自己玩。
    这里面一些老刑警,都还认识她。
    稚言录完口供后出了办公室,一个人火急火燎地赶来,在她面前停下,上下打量着她,“稚言,你没受伤吧?”
    来人正是稚言的旧识,和她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岳东海,比他大三岁,目前是南城刑侦队二队的副队长。
    他们两有十二年的时间都在做邻居,父亲都是刑警,他们曾一起上武术班,一起玩,岳东海就像是她亲哥哥一样。
    稚言道:“我没事。”
    岳东海也是刚听同事说起这件案子,所以立即赶了过来,“对了,你怎么跟顾禹谦在一起?”
    “有个案子跟他沟通。”
    “你以后离他远点,他这人专门□□心官司,惹的人不少,跟他在一起比美国总统还危险。”
    “放心,我有分寸。”
    稚言理解岳东海对顾禹谦的偏见,毕竟刑警最讨厌的就是打刑事案件的律师,在他们眼里,这些律师老奸巨猾,总是为犯人开脱。
    每次他们辛辛苦苦找到的证据,被刑辩律师那三寸不烂之舌反驳回来,他们又不得不马不停滴地寻找新的更有利的证据。
    “另外,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通知我,要不是老于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来了警局。”
    稚言道:“我只是来录个口供,所以没告诉你。”
    “口供录完了?”
    稚言点头,“嗯。”
    “那我送你回去。”
    此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不必劳烦岳警官,我和稚小姐还有些事要谈,还是我来送她回去。”
    岳东海回头,看到顾禹谦时,眼神都凶了几分,“我看你有什么话还是在警局就说清楚,最起码安全点。”
    顾禹谦道:“虽然刚刚是经历了一场危险,但还不至于像岳警官说的,比美国总统还危险。”
    稚言看他们斗嘴,无奈笑了笑,“东海哥,我确实跟顾律师还有些话要谈,你忙你的,我们先走了。”
    岳东海刚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他瞪了顾禹谦一眼,鼻子呼出一口气,看向稚言时,眼神立马温柔了,“以后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
    “我知道。”
    出了警局,稚言和顾禹谦并肩往停车的地方走。
    顾禹谦略带歉意道:“抱歉,让你有了一场不愉快的经历。”
    “没关系,至少今天也是第一次有人请我来米其林餐厅吃饭。”
    顾禹谦轻笑了笑,“下次还敢跟我一起吃饭吗?”
    “那要看是什么因为什么事了。”稚言道:“毕竟,无功不受禄。”
    上了车后,想到什么,稚言想到什么,“对了,关于陈欣妍的案子,你还有话想说?”
    “嗯。”顾禹谦启动车子,他说:“你现在可以拿出录音笔。”
    稚言从包里拿出了录音笔,然后打开。
    顾禹谦一边开车一边说:“陈小姐请了一位非常棒律师,看在稚律师的份上,关于庭外和解,我答应了,只要陈小姐删除帖子即可,道不道歉,给不给精神损失费都无所谓。另外,希望陈小姐可以早日走出这段的阴影,忘了我,重新面对自己崭新的生活。”
    稚言很意外他会说这段话,“谢谢。”
    顾禹谦看了她一眼,“谢我什么?”
    “替我的当事人感谢。”
    顾禹谦笑了笑。
    接下来已经没必要录音了,稚言关了录音笔。
    “其实你,并不需要恋爱吧。”鬼使神差地,稚言问出了这句话。
    “怎么说?”
    “你的恋爱协议处处透露着,恋爱只是你生活中的调剂品,你并不是非常需要。”
    “我只是不希望恋爱浪费我太多时间,如胶似漆和你侬我侬的爱情,不适合我。”顾禹谦道:“稚小姐呢,你的爱情观是怎样的?”
    虽说顾禹谦是个渣男,但稚言很赞同他这句话,“我也不喜欢如胶似漆,你侬我侬的爱情,我觉得就算恋爱了,也应该给彼此空间。不过,我跟顾律师有个地方不一样,我希望爱情是长久的。”
    “可爱情注定是不长久的。两个人产生爱慕,是彼此荷尔蒙互相吸引,但是这种吸引力只能延续一年半载,最多不超过三年。”顾禹谦说:“太过于追求长久的爱情,很容易受伤。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特别是男人,对伴侣的忠诚度生来就比女性低,更容易背叛。就算一个男人愿意跟一个女人结婚,但也不能证明他愿意长久,或许他只是想找个能长久照顾他的女人,又或者是他想要孕育后代,但这并不能成为他背叛感情的禁锢。”
    稚言也听过类似的话,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她知道爱情根本不会长久,但她始终相信,两个人能长久。
    这世上白头偕老的伴侣还是有不少的。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稚言抬手开车门。
    “稚律师。”
    车门微微开了一条缝,听到顾禹谦叫她,稚言又把车门合上了,“还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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