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大表哥就说他自己相中了骆四姑娘?太后见到人了吗?”华静瑶问道。
    昭阳长公主叹了口气,道:“这次的春日宴,骆四姑娘压根不在受邀之列,难道还要现把人叫过来吗?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总不能太刻意了。”
    华静瑶努力回想骆二老爷的脸,又想了想骆仵作的,最终,她得出结论:“骆家人长得都挺白的。”
    “对了,赵谦呢,皇后她们忘记还有赵谦了吗?”华静瑶很想知道,给赵谦当妃子的会是哪个倒霉蛋。
    昭阳长公主道:“皇后看上了刘翰林家的大姑娘刘彩书,太后也觉得很好。那位刘大姑娘我也见了,长相是个有福气的,身板也结实。”
    华静瑶没听说过这位刘姑娘,不过她有些奇怪,为何刘翰林家的姑娘能够受邀参加春日宴,堂堂建明伯的四姑娘却不行呢?
    她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昭阳长公主轻笑:“建明伯府的嫡长女前年就已经嫁了,未出阁的几位姑娘当然不会是皇子妃的人选了。”
    也是,对于名门望族而言,嫡长女受到的教育培养自是要优于其他女儿的,能够受邀参加春日宴的闺秀,相貌品行尚且不知,但是出身却是一目了然的。
    “咦,不是还要给沈逍相亲的吗?他不在京城,你们就不管他了?”
    华静瑶知道自己这是嘴欠,可是她就是很想问啊。
    昭阳长公主睨了女儿一眼,淡淡说道:“看上了好几个,等着沈逍回京后自己定夺。”
    华静瑶觉得公主娘说话的口气不怀好意,这是亲娘吗?
    “沈逍才不稀罕。”
    华静瑶冲着公主娘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昭阳长公主顺手拿起一块桃干仍向她,华静瑶伸手接了,塞进嘴里。
    昭阳长公主也只是想要逗逗女儿,以前不知道女儿心思也就罢了,现在既然知道了,当娘的岂会瞪眼看着?
    受邀参加春日宴的闺秀名单,是经了她的手的,除于摆明是要留给两位皇子的以外,其他的要么长相不行,要么性情不好,要么能歌善舞,要么就是家里人丁兴旺,兄弟姐妹十几个,个个没有出息。
    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亲事,有皇帝和皇后做主,沈逍的亲事却是一定要由太后亲自把关的。
    长相不好会直接影响到沈家子孙,不行。
    性情不好会夫妻不睦家宅不宁,不行。
    能歌善舞?这是在选国公夫人,不是小妾姨娘,不行。
    娘家一大堆没出息的兄弟姐妹?永国公府想要扶贫会去施粥,不用娶回来,当然不行。
    太后压根就没有一个看中的,昭阳长公主说看上了好几个,那就是说来逗女儿的。
    “对了,你还记得郑婉吗?就是那次要和你姐妹相称的?”
    华静瑶没有一日忘记郑婉,怎么能忘呢,前世捅向姐姐的第一刀,就是来自郑婉。
    “她该不会是被赵谦看上了吗?”华静瑶问道。
    昭阳长公主一怔,诧异女儿为何会这样问,她道:“那倒没有,也不知道赵白云是怎么教导女儿的,郑婉当中训斥佳卉,还把佳卉给吓哭了。”
    华静瑶吃了一惊,前世的郑贵妃才貌双全,气质高华,被赵谦称为天下女子典范。
    这位郑贵妃,不,郑典范竟然欺负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
    且,那小孩子还是公主?
    且,郑典范还是在宫里欺负公主的?
    郑典范应该改名郑进水。
    脑子进水,你膨胀了!
    两天后,华静瑶终于找到机会,把三公主接到宫外玩儿。
    “你给我说说,你怎么就和郑婉怼上了?”华静瑶问道。
    三公主听到郑婉的名字,小眉头就蹙了起来:“我讨厌她,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到她就想打她,可我不能随便打人啊,我有什么办法,我也没有办法啊。”
    她不能随便打人,所以就让郑婉出丑了。
    “话本子里就是这样写的。”
    华静瑶失笑,这就是本能吧,三公主只有前世十二岁之前的记忆,她虽然不记得郑婉是如何害她的,可是对郑婉的仇恨与厌恶却深入骨髓,即使想不起原因,当她看到郑婉时,还是会厌,会恨,会报复。
    那被踩碎的花,那只绣鞋,那魔音绕梁的童啼,就是年幼的小公主能够给予仇人的报复。
    对于这件事,太后没有表态,皇后也没有表态,但是华静瑶知道,她们越是没有表态,这件事的后果便越严重。
    第四七六章 只好找她
    华静瑶能够想到的事,咏恩郡主当然也想到了。
    那天她已经想不起来母女二人是怎么出宫的,除了老庆王妃,没有人斥责她们。
    可是那视若不见的蔑视,却比打骂更令人胆战心惊。
    “娘,我们回蜀地去吧,不要留在京城了。”
    郑婉是真的给吓坏了,她很想去向太后解释,可是她连这个机会也没有。
    在宫里的时候,她跑到慈宁宫,就被内侍拦住了,那个叫庆春的女官,面无表情地从她面前走过,对她视如不见。
    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也许从此以后,她再也无法踏进那道宫门
    “娘,那些闺秀全都看到了,她们远远看着,冲我指指点点,她们看到我被宫女脱下鞋子,她们看到我当众出丑!”
    郑婉失声痛哭。
    那一刻,她的骄傲,她的才情,她的好教养,就像那残破的花枝,被人踩在脚下践踏。
    这皇宫,这京城,她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在蜀地时,郑婉从未喜欢过那里。从她记事起,母亲就一遍遍告诉她,她是属于京城的,京城庄严华美,京城的亲戚高贵非凡,京城里的闺秀们夏天里只穿满绣的绡纱,蜀地流行的八幅湘裙,京城里是没人穿的。
    郑婉从小就知道,她和郑家的孩子们不一样,蜀地任何一家的姑娘都比不上她,她身上流淌着大周朝最高贵的血液,就连皇宫里住的那家人,也不如她外家血统高贵。
    可是现在,她想念蜀地,她比之前十几年加起来,都要喜欢蜀地。
    蜀地没有人敢训斥她,没有人敢污辱她,蜀地也没有那些墙头草的闺秀,没有人对她指指点点,没有华静瑶,没有三公主,没有庆春,没有强脱她鞋子的宫女。
    咏恩郡主却不想回去。
    她和女儿不同,她对蜀地没有丝毫留恋,她甚至是憎恨那个地方。
    是的,她恨极了蜀地,恨极了那桩亲事。
    那桩亲事里有上不得台面的郑家,碌碌无为的丈夫郑礼,自诩清流的公爹郑千秋,还有穷酸寒瑟的亲戚。
    如今她好不容易才逃离了那里,为什么还要回去?
    “傻孩子,如果回到蜀地,你何谈未来?难道你想嫁给蜀地那些小门小户,做个小官太太?夫君一年的俸禄还不够你打套头面的,每天唉声叹气苦不堪言吗?”
    这就是郑家那些妯娌的生活,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也成为那样的人。
    郑婉哭声渐止,她从小受最好的教育,学习琴棋书画,学习礼仪规矩,可不是为了做个小官太太的。
    “可是,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啊,太后恐是再也不会招我进官了,大皇子妃的人选想来也定了吧,还有永国公”
    永国公啊,即使哭得肝肠寸断,只要想起沈逍那张脸,郑婉还是怦然心动。
    若是往常,咏恩郡主一定已经打听到消息了,其实有些消息,是宫里的主子们故意放出来的,甚至不用花废人力物力,就能打听出来。
    可是这一次,咏恩郡主没有让人去打听,不用想也能知道,经过三公主的嚎啕大哭,春日宴上被内定的人选,与郑婉没有关系了。
    “事到如今,只好找她想想办法了。”咏恩郡主终于下定决心。
    “找谁?”郑婉抬起红肿的眼睛问道。
    咏恩郡主伸手指了指,那是隆安王府的方向。
    郑婉一怔,迟疑地问道:“您是说韩舅母?”
    “她算是你哪门子的舅母?她只是你舅舅的侧妃而已。”咏恩郡主冷冷地说道。
    老隆安郡王一生没有娶过正妻,到死也只有韩老夫人一个女人,可是韩老夫人的名份也只是侧妃,即使继承爵位的人是她的儿子,她也只能被尊称为“老夫人”,而不是“老王妃”。
    华静瑶能够想到的事,咏恩郡主当然也想到了。
    那天她已经想不起来母女二人是怎么出宫的,除了老庆王妃,没有人斥责她们。
    可是那视若不见的蔑视,却比打骂更令人胆战心惊。
    “娘,我们回蜀地去吧,不要留在京城了。”
    郑婉是真的给吓坏了,她很想去向太后解释,可是她连这个机会也没有。
    在宫里的时候,她跑到慈宁宫,就被内侍拦住了,那个叫庆春的女官,面无表情地从她面前走过,对她视如不见。
    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也许从此以后,她再也无法踏进那道宫门
    “娘,那些闺秀全都看到了,她们远远看着,冲我指指点点,她们看到我被宫女脱下鞋子,她们看到我当众出丑!”
    郑婉失声痛哭。
    那一刻,她的骄傲,她的才情,她的好教养,就像那残破的花枝,被人踩在脚下践踏。
    这皇宫,这京城,她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在蜀地时,郑婉从未喜欢过那里。从她记事起,母亲就一遍遍告诉她,她是属于京城的,京城庄严华美,京城的亲戚高贵非凡,京城里的闺秀们夏天里只穿满绣的绡纱,蜀地流行的八幅湘裙,京城里是没人穿的。
    郑婉从小就知道,她和郑家的孩子们不一样,蜀地任何一家的姑娘都比不上她,她身上流淌着大周朝最高贵的血液,就连皇宫里住的那家人,也不如她外家血统高贵。
    可是现在,她想念蜀地,她比之前十几年加起来,都要喜欢蜀地。
    蜀地没有人敢训斥她,没有人敢污辱她,蜀地也没有那些墙头草的闺秀,没有人对她指指点点,没有华静瑶,没有三公主,没有庆春,没有强脱她鞋子的宫女。
    咏恩郡主却不想回去。
    她和女儿不同,她对蜀地没有丝毫留恋,她甚至是憎恨那个地方。
    是的,她恨极了蜀地,恨极了那桩亲事。
    那桩亲事里有上不得台面的郑家,碌碌无为的丈夫郑礼,自诩清流的公爹郑千秋,还有穷酸寒瑟的亲戚。
    如今她好不容易才逃离了那里,为什么还要回去?
    “傻孩子,如果回到蜀地,你何谈未来?难道你想嫁给蜀地那些小门小户,做个小官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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