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雾水的云石:“……”
    *
    屋内。
    桌案上翻倒的茶水往下滴淌着水珠。
    烛盏温和。
    暖香四溢。
    暖榻上放着摊开的药草图册和一件胭脂红的外袄。
    屏风处下。
    坐着一衣裳微薄,雪肤杏腮的人。
    桑枝寻声回了头。
    杏眸含水, 娇唇微启, 两颊生艳。
    楼延钧怔住片刻, 而后微皱起了眉。
    楼延钧雷厉风行,将暖榻上的外袄拿过,披在桑枝身上。
    “少爷……?”
    桑枝抬起眼,胸脯随着张合的唇微喘着气, 正好有滴清丽的泪珠从殷红的眼尾滑落。
    “热……”她推拒着楼延钧披上来的袄,嘤咛着不愿穿上, 泪珠却是掉得更凶。
    楼延钧眉紧蹙,但却不敢用劲。
    桑枝的裙裳便在这一拉一扯间, 撕破出更大的口子。
    雪白的身段, 若隐若现。
    楼延钧一顿。移开眼, 不由分说便将小袄给了罩上,系紧。
    桑枝挣脱不开,一边呜呜掉着眼泪, 一边更是激烈地嚷着热。
    给人罩好外衣横抱起。朝外冷声。
    “云石,找大夫过来。”
    外头候着的云石听到少爷的声,应了声“是”, 忙匆匆跑去寻大夫。
    楼延钧正要将人放在暖榻上。
    而刚被放下的人忽然抬起头,勾着他的脖子,向前一俯。
    楼延钧怕人摔下,正护着人的后背。
    一抹温软便应在了他唇上。
    带着香甜的酒香, 还有难以置信的柔软。
    楼延钧惊得往后退了一步。
    但桑枝还半挂在他身上。
    楼延钧一动, 桑枝也被带向前一步。
    而为了避免桑枝摔下暖榻, 楼延钧往后退,又不得不迅速往前扶住人。
    于是便又让桑枝有了可趁之机。
    桑枝像是渴水的鱼贪凉一般。
    楼延钧从未知人的手,腰,甚至嘴唇能这般柔软。
    似乎用劲便能折断。
    而楼延钧为控制人握住的手腕,即便他未使劲,也依旧留下了浅浅的红印。
    楼延钧垂眸瞧见,忙收了力。
    桑枝在暖榻上半坐起。她一手捏着少爷的袖子,一手紧抓着少爷胸前的衣襟。
    她脖子修长,雪白的肌肤上,染着醺红。一抬眼,更显得媚色天成。
    “少爷,桑枝难受。”
    桑枝垂着泪,楚楚可怜。
    “已经去寻大夫了。”楼延钧轻叹,抬手抚了下人的脑袋。“你再忍一下。”
    桑枝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含泪蹭了蹭少爷宽大的掌心。
    只一会儿。
    便又不安分地捧着楼延钧的手指啃咬。
    楼延钧蹙眉,轻摁住桑枝的脑袋,收回手。
    “不可。”
    楼延钧也看出了人的不对劲,闻到人身上的酒香,想是人喝了什么不该喝的。
    桑枝啪嗒地垂着泪,但还直愣愣地盯着楼延钧,不过一双漂亮的眸,像罩着水雾一般。
    楼延钧叹气,俯身去看她。“我不是在责备你……”
    楼延钧一靠近。
    桑枝又亲蹭了上来。软乎的唇瓣扫过楼延钧的下巴。
    “不可。”
    楼延钧面色冷峻,费了好大劲才没弄伤桑枝抽离开来。但耳根却已红透。
    桑枝的外袄在两人的挣扎间,已经滑落一半在肩外。此刻像也恼了一般,鼓着泛红的脸颊,便要下榻来。
    楼延钧忙阻止。
    “你……做什么?”
    桑枝气鼓:“我……要去找人……”
    楼延钧把人抱回暖榻上,蹙眉。“你找什么人?”
    桑枝:“找能行的人。”
    楼延钧:“……”
    楼延钧的脸彻底黑了。
    “谁教你的这些话?”
    桑枝是从嬷嬷给的画册上看的,但是脑子晕乎乎,反倒说不出个所以。
    桑枝说不出,楼延钧眼越发沉。
    但楼延钧的接近反倒给了桑枝摸杆上爬的机会。
    桑枝黏黏糊糊又凑近,这些连外袄都挣脱开了。
    一身雪白玲珑。几段布料完全遮掩不住。
    桑枝赌气:“少爷不要,便……用力推……开吧。”
    楼延钧要推拒的手顿住。
    而后又想起桑枝找人的话,眸色一沉。
    桑枝又迷迷糊糊贴咬上一抹温热。而后便觉唇上一疼。
    沉脸的人终于捏住人她的下巴,回以惩戒地轻咬。
    两人在暖榻上倒下。
    门外。
    云石找了大夫过来,正急切要敲门。
    然后听到了里头的动静,傻住了脚。
    云石摸了摸鼻子,和大夫两人相觑一眼。“……”
    *
    灯烛摇曳。
    水色绡丝帐幔上,一支浑圆雪里透红的手臂,抓绕住帐幔,似乎是不堪忍受,几声嘤咛,手臂又垂落下,在一宽阔□□的背部,留下一道道划痕。
    天色渐渐蒙蒙发亮。
    昨夜大少爷的屋子。
    要了两次的热水。
    桑枝醒来时,觉得浑身像是被马车碾过一样,脑袋更是昏沉。
    而她连一只手都抬不起来。
    房间是少爷的房间。
    桑枝睡的床也是少爷的床。
    桑枝呆愣,脑中昨夜不甚清晰的回忆一波波涌上。
    不,这不可能是她!
    桑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外头有敲门声,而后是推开门的声响。
    是端着热水进来的兰茴。
    桑枝以为是少爷,正想蒙头挡住自己,结果手酸疼得抬不起,反而引出了些动静。
    “醒了么?”兰茴听见,寻了进来。
    然后便看见了一身雪白,透着青红点印,娇媚宛若无骨的人。
    兰茴哪像到会是这般激烈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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