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寡妇隐约听到一点动静,还以为儿子在驱赶老鼠,因此并没有放在心上,爬到床上倒头就睡。
    睡之前心里还想着,有空找个媒婆帮忙说亲。
    家里拖累,人穷点也没关系,没有孩子不能生那是最好,到时候她带着阿福一起改嫁过去,也能正经过日子。
    隔壁的姚天赐心大得很,一脸轻松地把阿福放在地上,然后自己上床躺了一会儿。
    估摸着觉得时间差不多,陈寡妇差不多睡着后,姚天赐才起身开门。
    然后把阿福放在背上背起,蹑手蹑脚地出去。
    陈寡妇家姚天赐来了不知道多少次,熟门熟路的。哪怕是摸黑走路,姚天赐也没撞到什么障碍物或者时发出什么大的动静。
    就这样,姚天赐背着阿福到了路边的草垛子后边。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点久,差不多快九点的时候,阿福有点动静,吓得姚天赐立马又用毛巾把人捂晕了过去。
    “这个小混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着离约好的时间越来越近,路的另一头,终于有了动静。
    “布谷布谷,布谷布谷。”
    来人跟着“布谷布谷,布谷布谷。”叫了几声。
    接头暗号对上,姚天赐这才大喇喇出来。
    “忠哥,你可算是来了,你再不来,我都要被蚊子咬死了。”夏季正是蚊虫繁多的时候,何况农村,那更是蛇虫鼠蚁的天堂。
    姚天赐的胳膊脖子甚至是脸上都被咬了好几个包,今天的咬他的蚊子似乎特别毒,痒得姚天赐连连抓挠。
    忠哥拍了拍姚天赐的肩膀,“兄弟,辛苦你了。货带了吗?”两人寒暄了两句,立马转到了正事儿上。
    “忠哥,那必须的,我姚天赐出马,什么事儿办不成。人在草垛子后面呢,我这就带你过去。咱们可是说好了二百块钱的,你可不能少我。”
    一想到自己马上要到手二百块钱,姚天赐的心里一片火热。
    “好说好说,咱们可是兄弟,怎么可能少你钱。我还指望着以后你多带点货给我呢。”
    两人说着,就来到了藏人的草垛子后面。
    “你帮我把人抬到牛车上,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姚天赐喜滋滋地帮着把人抬上牛车。
    “你数数,这儿是二百,一共二十张大团结。”钱是忠哥一早就准备好的,这会儿直接拿出来给姚天赐。
    姚天赐呸了一声,然后十块二十,三十开始数。越数脸上的笑容越大。
    “忠哥,你就是我亲哥,以后有什么发财的路子,忠哥您可一定不能忘了小弟我啊。”
    这钱赚得实在是太容易,姚天赐觉得这个活计以后还可以干。
    忠哥自然乐得发展下线,“小孩年轻女人都行,特别是年轻的女人。山里好多光棍娶不上媳妇,女人抢手。你要是下次能带女人过来,还能跟你加这个数。”
    忠哥伸出一只手,比了个五。
    姚天赐双眼冒贼光。
    “当然,这是黄花大闺女的价格。货不一样,价格也不一样。念书识字有文化的就比农村的价格要高上不少。”忠哥解释道。
    姚天赐连连点头,“是这样没错。我有个人选,要是搞定了,到时候再联系忠哥你。”
    卖了姚福,还有一个陈寡妇。
    这母子两个活该就是给他赚钱的。
    有了这笔钱,能吃香的喝辣的不说,就是娶城里的媳妇也尽够了。
    想起知青点的方晓云,姚天赐心头一片火热。
    陈寡妇人老珠黄估计是卖不上什么价格了,但那个讨人厌的臭娘们还是黄花大闺女呢,读书识字又是从城里来的,肯定能卖高价。
    “成,忠哥等你的好消息。”
    “忠哥,下回有空小弟请你喝酒。你可一定要赏脸。”
    正当两人“依依惜别”的时候,忽然草丛中猛地窜出来好几个人影。
    这几个人影直奔两人,飞扑上去直接把人按在地上。
    方才还洋洋得意,沾沾自喜的姚天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连反抗都没来得及,就直接被按在地上无法动弹。
    倒是忠哥经验丰富,乍然被按在地上还有能耐挣扎。
    公安一个不注意,还真让人挣脱出去。
    幸好这回来的人多,立马把忠哥给堵了。
    忠哥退无可退,加之公安还拔了枪指着他的脑袋,只能束手就擒。
    心中大骂姚天赐就是个祸害!
    这一行他干了这么些年,根本没出过问题。
    结果一遇到姚天赐,就被公安抓个人赃并获。
    姚天赐这个灾星!
    被拷上手铐的忠哥满脸怒火地盯着姚天赐,“姚天赐,你是不是跟公安串了气,故意设局害我?”
    要不然他实在是想不通,明明他们做的天衣无缝,为什么会被公安抓个现行。
    这些公安明显一早埋伏在这里,就等着他们落网。
    想他叱咤人口买卖界这么多年,最后竟然栽在姚天赐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二流子身上。
    忠哥悔得肠子都要青了,然而事已至此,他根本无法逃脱。
    姚天赐根本顾不上忠哥的怒骂,他此时都被吓傻了。
    他在大队里确实是出了名的二流子,但也仅仅只是在大队里窝着,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现在被公安亲自抓捕按在地上摩擦,姚天赐只觉得今天自己不应该出门。
    要不然也不能落得如此下惨。
    而忠哥呢,他都快哭了。
    最近省里县里正在严打,运气不好的话直接吃花生米,哪怕是运气好,也得在农场里赶上一二十年。
    怎一个惨字了得。
    忠哥与姚天赐两个人都觉得自己惨。
    可谁有惨得过姚福。
    人在家中坐,恶人闯进门,不仅迷晕了他不说,还要把他买到黑窑子里头做苦力。
    他才是真的惨。
    “忠哥,我真没有告诉公安,我真的没有。”姚天赐为自己伸冤。“你要是不信,你可以为问公安们。”
    不得不说,忠哥的注意力确实被姚天赐这话转移走了。
    “公安同志,究竟是谁告密揭发我的?”
    公安同志抬脚就踹了忠哥一脚,“问什么问,保密。”他们是有职业操守的好么。
    这种机密事情,怎么可能告诉罪犯。等着罪犯去报复吗?
    哼,他们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他。
    “今儿个是回不了,走,咱们押着人去大队长跟大队支书,让他们给安排个住处,顺便弄个合适的关押地点。”
    一群人说走就走,来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走的时候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大晚上的他们蹲在草丛里,都快被蚊子搬走了,好在这一趟人赃并获抓住了人贩子,相比较起来被蚊子咬几口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事情。
    猫在角落,一直没出去的林桃,见事情终于尘埃落定。
    总算是松了口气。
    想来这一次,姚福会一直在姚家湾生产大队安安稳稳长大,陈寡妇也不会再次不知所踪。
    姚天赐这个祸害除掉,简直大快人心。
    林桃这边是真的大快人心了,然而大队长跟支书的脸色却异常难看。
    任谁家大队出现一个被公安人赃并获的人贩子,谁的脸色都不会好看。
    在了解事情的经过,姚青山的脸色尤为难看。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姚天赐跟村头陈寡妇奸情,因为又一次他碰见过。
    那时候他对刚刚守寡的陈寡妇还有几分意动,但发现陈寡妇跟姚天赐搅和在一起之后便打消了自己心里的那点子小想法。
    此时此刻的姚青山,十分庆幸自己没有跟陈寡妇扯上关系。
    要不然这次他虽然能安然无恙,但也绝对会卷入其中被流言蜚语拖累。
    面对这么些个公安,姚天赐说不出求情的话,反而利索地给公安们安排了地方。
    大队里没有人家有这么多的空房,因此姚青山直接把人安排在姚家祠堂。
    对姚青山的安排,公安们都非常满意。
    把人安排好,大队长支书姚有福心有戚戚焉地跟姚青山说道,“青山,咱们是不是跟公安们求求情,让他们从轻处理,别张罗出去?咱们大队出了这一遭,以后在公社里的名声可就彻底臭了。堂叔卖堂侄,以后那家姑娘愿意嫁到咱们家来,谁家又愿意要咱们大队的姑娘。”
    姚有福愁得心里发慌,只想找姚青山讨个主意把这件事情的影响最小化。
    姚青山听了姚有福的话,忍不住侧目。
    心说姚有福可真是单蠢,竟然这种时候还想着把事情捂住。
    这么大的事情,是他们能捂住的吗?
    要是来的是革委会,或者是公社里的人,那他们确实可以从中周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这次惊动是公安!
    县里的公安!
    想要把这件事情捂住,那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搞不好姚天赐这个祸害都要吃花生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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