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楼?”沈时岩插言道。
    “前些日子,从禁军手里抢夺证人,至证人和十几名禁军死亡的那个杀手组织?”
    秦烟轻叩桌台,淡声开口:
    “那个案子,接单的花月楼豫州分舵,被太子府命人端了。”
    “母亲此次去江南,是将花月楼赶尽杀绝?”
    沈时英懒懒道:
    “可惜跑了部分余党,我的人正在追击。”
    “那些人手上沾的人命不少,死又有何辜?”
    秦烟抬眸看向沈时英:
    “可查到当年敖岭那次,杀手的雇主?”
    沈时英一声冷笑,眸中闪过杀意,
    “还真让我查到一人。”
    ------
    皇城,前朝,南书房。
    太子封湛端坐书案之后,举着一卷书册,另一手摩搓着一枚白玉扳指。
    宋执进来行礼:
    “殿下。”
    封湛抬眸,放下书册。
    宋执禀道:
    “江南暗报,镇国公府刚回来的那位,派人挑了花月楼荆州总舵,目前仍在满大夏追杀花月楼余党。”
    封湛手上的动作一停,沉声开口:
    “什么时辰了?”
    “殿下,已是亥初。”宋执回道。
    封湛起身,大步走出南书房,上太子车架,由太子府亲兵护送,浩浩荡荡前往镇国公府。
    宋执心中诽腹。
    太子殿下今日在南书房干耗着那么久,就为了等太子妃一同回府……
    ------
    沈时英将随从安排去了秦烟给她的宅子,只留了几个人同她住在镇国公府。
    当然,秦烟为沈时英准备的宅子外的护卫,除了秦烟的人,还有太子府的人。
    沈时英带回的人来自北梁赤练军,可没有权限在上京城随意走动。
    秦烟正准备离开,外头禀报:
    “太子殿下驾到。”
    天色不早,太子并未下车,只在国公府外等待。
    沈时英叫住秦烟,附耳在秦烟耳边小声问道:
    “我给你的册子,用了吗?”
    秦烟淡淡地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沈小姐,开口,却不是回答沈时英的问题:
    “那些人,都给你留着,你自己看着办。”
    沈时英眉梢微动,自己这女儿还真是懂事又上道。
    仇人,的确要自己亲手办……
    秦烟留下这句话,转身大步离开。
    母亲,或许是因祸得福,活出了自我。
    不过,她就不能收着点?
    ------
    封湛自秦烟一上车就将女人猛地带入了自己怀中,封湛含住秦烟的嫩白耳垂,低低开口:
    “孤要是不来,你就不知道回府了?嗯?”
    封湛低沉醇厚的嗓音听得秦烟周身酥麻,秦烟偏开修长白皙的脖子,不甘示弱地一口咬上封湛的颈侧,车内两人一发不可收拾,还好天气逐渐回暖,不然秦烟可受不住夜凉。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即将抵达西山郡主府,封湛为秦烟整理衣衫,秦烟媚眼如丝,之间轻抚封湛微滚的喉结,哑声开口,却说着正事:
    “殿下有没有想过,花月楼的背后,可能是宫里的人。”
    封湛手上的动作一顿,深邃的目光定在秦烟精致的小脸上,却没有出声回应。
    秦烟继续慢条斯理道:
    “我同我母亲,当年被追杀坠崖,杀手就是花月楼的人。”
    “花月楼十几年前,敢接刺杀镇国公府嫡小姐,相府嫡小姐的生意,而前不久,又敢接单子从禁军手里夺人,还杀了十几名禁军灭口。”
    “很难不让人猜想,花月楼背后的人,势力不简单。”
    秦烟抬眸,一双凤目盯住封湛深邃的黑眸,继续道:
    “沈小姐的人在追击花月楼余党,而那些杀手几经流转,最终逃亡的方向,是益州。”
    “花月楼是杀手组织,也是情报组织,盘踞在大夏十几年,日进斗金。”
    “我可不觉得一向谨言慎行,巴不得龟缩在益州那弹丸之地的益州王,有这个胆子。”
    “殿下,你说,会不会是寿安宫那位?”
    封湛狭长的眸子危险地眯起。
    益州?
    花月楼这种江湖杀手组织,屡禁不止,且成员多隐藏在七十二行各处,朝廷要管控有很大的难度。
    不论花月楼背后是谁,既然沈小姐撕开了一个口子,那便可顺水推舟,将其灭门了事。
    “宋执。”太子沉声开口。
    “是,殿下。”宋执闻言打马过来,他被迫听了一路的墙角,此时耳根还有些不自然的红晕。
    太子冷声命令道:
    “以太子府的名义,下通缉令,全大夏诛杀花月楼余孽。”
    -----
    皇城禁内寿安宫。
    萧太后猛力将手中那串已养了多年的迦南手串砸向远处的地面,珠子触地便断了线四面溅开。
    刚禀完消息的夏英立在一旁,此刻他也不想凑上去让太后撒气。
    “沈时英,沈时英!”
    “一回来就给本宫来这么一出!”
    萧太后似乎气的不轻,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夏英躬身垂头,低声道:
    “太后,沈氏的人能在大夏通行无阻地追杀行凶,恐怕还有太子府的放权。”
    萧太后胸膛起伏,目光狠厉。
    她又怎么会想不到。
    沈时英,太子,秦烟。
    真当本宫是倒下了?
    第125章 贺寿
    镇国公府办寿宴这一日, 天清气朗,软风拂面,的确是个好日子。
    宴席开在镇国公府前院,席桌一端的戏台上, 此刻正上演着一出《穆桂英挂帅》, 锵锵的乐声和的清亮的唱腔, 很有国公府中惯常的武将风貌。
    今日镇国公府一派喜庆,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镇国公沈常山面上都不掩悦色。
    从巳初开始,宾客们陆续就席。
    席上除了上京城中排的上名号的世家权贵之外,还有平西军在京的下属。
    而眼看左相王显都已入席, 却久不见右相秦文正。
    当然, 永定侯府也没有来人。
    席上不乏有人小声议论:
    “秦相和国公府小姐沈时英和离,永定侯府谢世子同太子妃解除婚约, 这两家都算是同镇国公府有了嫌隙, 恐怕连请帖都没收到吧。”
    “所以说啊, 联姻要慎重, 还得克制私欲,不然结亲不成,搞不好还会结仇。”
    “是啊……”
    ……
    ------
    今日镇国公府的人都是眉目带笑,格外好说话,有好些世家主母都试着向国公府世子夫人方素打探其子沈辞的婚事。
    镇国公府的第三代独子, 昭武将军沈辞,曾有传言说他是最热门的驸马人选,但时至今日也不见皇室有一丝动静,让上京城中的世家主母们对沈辞又打起了主意。
    刚开席, 外头通报:
    “太子殿下驾到, 太子妃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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