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金銮看岳贵妃每天头疼,亲自在小厨房炖了几天补汤,岳贵妃喝完脸色好多了。
    她虽然女红一般,但厨艺还不错,上辈子十根手指头可没白烫。
    秦恕来找她,恰好遇上太子身边的太监蒋闲在与岳金銮道谢。
    蒋闲走了之后,岳金銮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往锅里丢□□,然后撒上葱姜蒜,盖上锅盖,继续忙碌另一锅为岳贵妃炖的八珍补汤。
    秦恕给她搭了把手,“怎么往锅里放□□?”
    岳金銮这才想起要围围裙,“炖了吃呗。”
    秦恕帮她把围裙穿好,在她腰后打了个秀气的结,“刚才蒋闲来过,太子找你有事?”
    “嗯。”岳金銮提到太子,神情平静的仿佛提到一个死人,“太子眼馋我给姑母炖的汤,也想尝尝,说自己最近压力太大,老是梦魇梦见萧文玉,需要压压惊。”
    上辈子喂到他嘴边他也不肯喝,这会却上赶着要喝。
    真有意思。
    秦恕指尖一紧,打好的结突然松了,“你答应了?”
    岳金銮低头看看围裙,好好的带子怎么松了,“我答应了,锅里那只□□就是给他炖的,哎——你怎么拆我围裙?”
    秦恕一把将她围裙扯下,把她拎出小厨房,“为什么要答应给他炖汤?”
    岳金銮:“锅里的是□□……”
    秦恕:“为什么要答应?”
    岳金銮:“你吃醋了?”
    秦恕低头盯着她,眉睫冷的似能掉下雪花来,“去把□□扔了,他不许吃,他连□□都不配吃。”
    岳金銮忍不住笑,“就因为是我炖的?”
    秦恕一字一句道:“就因为是你炖的。”
    素来寡淡矜冷的人,少有流露的一丝叛逆孩子气都分外可爱,岳金銮心软的不行,扑上去亲亲他的下巴,“你怎么这么可爱呀,好了好了不生气了,我也不想给他炖□□,我就是想着他太坏了,想往汤里多放点盐巴恶心他,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不配!”
    秦恕的脸色这才缓和不少,却还冷着脸,别过头,静静的不看她。
    岳金銮赶紧从小厨房端来牛骨汤,“你看,这是我给你炖的,可香了!”
    雪白的牛骨汤香气浓郁,骨肉酥烂,一看就是花了大把心思时间熬制的,和锅里那只清水随便煮的□□一点也不一样!
    秦恕接过汤,握住她泛红指尖,“不怕烫?”
    岳金銮这才发现手指红了,她随手往耳垂上一捏,“没事,习惯了。”
    上辈子手指磨出茧子也没这么娇气。
    但她其实怕疼。
    秦恕看了她好一会,一口气喝光了汤,“好喝。”
    “好喝就行。”岳金銮眉飞色舞,“我厨艺可好了,一般人喝不着呢!”
    秦恕道:“上一世我一口没喝上。”
    岳金銮:……
    她可以解释!
    秦恕又道:“这一世喝过一次就够了,下回不做了,伤手。”
    他展平她的手指,实则烫的并不厉害,但他眉尖蹙的很紧,“有过一次,有了念想就好。”
    一顿,又压沉语调道:“也不许偷偷给别人做。”
    ·
    一盆盐巴炖□□送进东宫。
    岳金銮委托秦蓁去送的,秦蓁大摇大摆走进东宫,直奔主殿。
    “大皇兄,阿柿让我给你送汤!”
    四岁的秦蓁奶声奶气,太子想抱她,被秦蓁拒绝了。
    太子东看西看没看见岳金銮,便问:“阿柿怎么没亲自来?”
    秦蓁道:“阿柿为了给你炖汤,手都烫坏了,正在休养。”
    太子好生感动,“还是阿柿妹妹待我最好,我早就知道她対我非同寻常,许是対我有意,只怪我未能早些开口向她提亲……”
    秦蓁冷漠打断,“住口吧大皇兄,让三皇兄听见,你活不过今晚。”
    太子:“……别告诉你三皇兄。”
    太子一脸深情的打开食盒盖子,一股诡异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虽无正妃,但东宫侍妾不少,侍妾们没少给他炖汤,但家花炖的汤怎么有野花香,何况这野花长相美艳、身世高贵,是最适宜当太子妃的人选,只可惜已经是别人家的妻子了。
    但还愿意给他炖汤,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还有旧情复燃的可能?
    太子一边可惜,一边対着盘子里硕大的墨绿色□□愣住。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丑陋的东西躺在一盆开水里,乳白的汤底、香碎的葱花,还有党参淮山都上哪儿去了???
    太子:“这是补汤?”
    秦蓁:“大补,你尝尝。”
    太子:“这能吃?”
    “吃了不就知道了?”
    秦蓁啃着柿子轻描淡写说着,仿佛汤里炖的不是□□是仙鹤。
    太子被劝退了,委婉推拒道:“不,我还是不喝了,我不太饿……”
    秦蓁眼泪汪汪,呼哧呼哧吸着鼻子,“是你让阿柿给你炖汤,炖了你又不喝了,阿柿为了你手都烫坏了,你是不是人,你在耍她吗,我要去告诉父皇,为阿柿做主!”
    她起身要走,太子头疼,“皇妹留步!”
    秦蓁平日是小仙女,真闹起来可和岳金銮没差,颇有几分二代岳金銮的作风。
    为了一盆汤闹到皇帝面前,不至于。近来朝堂上参他的折子够多,皇帝已然焦头烂额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太子疯了才上赶着再去找骂。
    “一盆汤罢了,喝就喝了。”太子打起勇气,用勺子舀了一小口。
    一刹那,一股绝望的咸臭气如同开刃之剑,直冲天灵盖而去,径直把他的脑仁劈开两半,把他三魂七魄从身体里连根拔起,毁天灭地势不可挡。
    太子手轻抖,足足过了一刻钟才确认尚在人世,却再也没有勇气尝第二口。
    他唇色惨白,指着□□汤道:“岳金銮……想害我?”
    秦蓁平静道:“你不是也没死吗?”
    太子愤怒地将汤打翻,“她怎么敢!”
    秦蓁轻蔑一笑,“这还不都是你自找的?”
    太子:“你是不是跟岳金銮过久了,说话风格和她一模一样?”
    秦蓁天真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配吗?”
    太子无能狂怒。
    秦蓁骂完人便跑,快快乐乐溜出东宫,一头扎进门外等着的秦恕怀里。
    秦恕为她梳梳蓬松额发,“骂过他了?”
    秦蓁:“骂过了!”
    秦恕:“骂的开心吗?”
    秦蓁:“开心!”
    秦恕抱着她去御花园,“三哥哥带你去放风筝。”
    “好!”秦蓁想了想,趴在秦恕耳边问,“三皇兄,你真的往□□汤里放酸鲱鱼了?”
    秦恕淡淡道:“放了,瞒着你阿柿姐姐放的,怎么了?”
    秦蓁突然有点可怜太子,“没什么。”她摇头,“就是真的有点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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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秦恕:我离往汤里放刀子就差那么一点
    第57章
    皇帝寿辰在年关前夕, 几月前萧文玉一事过后,宫里再没有过喜事,人人脸上全无笑颜, 只有太子在为“镇压”了萧文玉的魂灵而沾沾得意。
    太后做主,今年的千秋节虽不是整寿, 但也要大办一回镇镇邪祟, 祛祛晦气,这邪祟不指别的, 指的是心术不正的人。
    诸皇子年岁渐长,各拥势力,朝臣明的暗的划分两列,暗流之下, 怪事颇多。
    前阵子, 先帝庶妹、成安长公主驸马行贿走私案落定尘埃,被抄了家。
    抄家的便是前年的新科状元、如今官任大理寺少卿的周则宁, 如今秦恕的左膀右臂。
    驸马原属太子党, 周则宁是秦恕的人,驸马案原也是他亲手查出连根拔提。
    太子党想狠狠参他,打算拉个垫背的, 苦于周则宁洁身自好全无黑点, 只能作罢。
    公主年迈,亲自入宫为驸马求情,被皇帝冷面拒绝,直接将驸马下了大牢等来日问斩。
    此举震惊朝野,论皇亲国戚, 非谋逆重罪,处以极刑的毕竟少数。
    多半朝臣已然明白皇帝心思, 悄然归拢秦恕羽翼之下。
    太子惶惶不可终日,召见道士打卦占卜的次数愈发多了。
    东宫的娇美侍妾苦守空房,怨言颇多,也找道士算命,结果算出命不久矣,侍妾们便和道士打了起来。
    一团污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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