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天寒,早上从被窝里爬起来是一件大难事,再穿上冰冰凉凉的衣裳,更是难上加难,因此为了叫她舒服点,忍冬每日都会提前将她的衣裳熨热。
    燕姝唔了一声,便坐了起来,一边接衣裳一边问系统,【我什么瓜?】
    系统,【有人要害你。】
    啥?
    话音才落,恰逢衣裳到了手中,她打了个喷嚏,一下愣住。
    有人要害她?
    下一瞬,她又打了一个喷嚏。
    这可把忍冬吓了一跳,“主子莫不是着凉了?一定是昨晚被子盖少了,奴婢应该再给您加一床的……”
    “怕不是着凉”,
    燕姝揉了揉鼻子,扔了手里的衣裳,“是这衣裳染了什么东西吧。”
    忍冬愣了愣,“难道是桃花粉?”
    燕姝对桃花过敏,一旦接触会触发各种反应,从打喷嚏鼻塞到浑身生疹子,甚至呼吸困难,可以说是相当严重了。
    从她刚才的症状来看,的确像是老毛病犯了。
    思及此,忍冬忙把衣裳扔远了些,却又不解道,“可现在是冬天,桃花还没开呢。”
    燕姝想了想,“司苑处暖房里的那几颗不晓得开了没?”
    忍冬恍然,“对啊,司苑处暖房里什么花都有!”
    可是好端端的,这桃花粉为什么会出现在才洗好的衣裳上?
    忍冬叹气,“您素日连门都不出,整天无非就知道个吃,怎么还惹人眼了呢?”
    燕姝,“……这话说得,好像我是只饭桶似的。”
    忍冬,“……差不多吧咳咳……”
    见燕姝瞪眼,又赶忙岔开话题,“话说到底是谁这么恨您,这种馊点子都想得出来!”
    燕姝想了想,“这宫里头除了张才人,大约也没人认识我了。”
    忍冬闻言细思,“每到春天桃花开您就不出门,桃花粉不服的事也不难打听,如此看来,难道真是张才人干的?可她为什么要害您?”
    燕姝也有点想不通,“难道昨天晚上我吃得太多害她没吃饱?”
    忍冬,“……”
    这算是什么奇葩动机,以为人人都像您么?
    “没准是她昨夜宴会上闹了个没脸,就想拿您出气呢!”忍冬气愤道,“无论如何不能叫您白白受害,咱们去找太后告状吧!”
    燕姝却忽然清醒发言,“先不说我能不能见着太后,目前咱们只是推测,根本没实际证据证明就是她,她完全可以矢口否认,我又凭什么叫太后相信呢?”
    忍冬一顿,不甘道,“难道叫您白白吃哑巴亏?她一个才人,凭着娘家有钱有门路,就能以下犯上肆意害人!这宫里还有没有王法!”
    唉,独独可怜她人美脾气好素来不争不抢的主子,就因为娘家远些,老爹的官当得清正了些,家里穷了些,就要在宫里白白受欺负。
    世道真是不公!
    哪晓得她素来不争不抢的主子忽然坏笑起来,道,“谁说咱们要白白吃哑巴亏?”
    忍冬愣了愣,“那咱们还能怎么办?”
    “来,”燕姝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你这么干……”
    ……
    ~~
    晌午时分,张才人正在悠悠闲闲喝着茶,却见春娥快步进了殿门。
    瞧见左右没有旁人,春娥开口道,“才人,永宁殿才刚请了御医去,这会儿正熬药着呢,院子里一股药味。”
    “请了御医?”
    张才人挑眉,“看来还挺严重,不知她有没有满脸满身的疹子?”
    看她还怎么得宠!
    春娥忙道,“这奴婢倒没打听,要不再去看看?”
    张才人惬意的摆了摆手,“算了,那个丑样子,你去了必定也见不到,她哪里还有脸见人?”
    春娥点头附和,“奴婢听见忍冬说,这病十天半月轻易好不了,接下来她可没办法耍心机了!”
    要的就是如此,张才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却又听春娥道,“对了,奴婢刚才还听了一个新鲜事。”
    “什么事?”
    “听说丽嫔姑母府上出事了!” 春娥道。
    “丽嫔姑母府上?”张才人听的不耐烦,“怎么这么绕,到底是谁啊?”
    “就是临武候府啊!”
    春娥道,“丽嫔的姑母是临武候夫人,那临武候府可不就是她姑母家?”
    张才人想了起来,这才又道,“出了什么事?”
    春娥忙凑近,“听说临武候前些天领了个小妾进门,气的正室夫人大闹,结果府里的下人举证临武候夫人早已与别人有染,且相好的还很多!”
    “竟有这样的事?”
    张才人眼睛睁得溜圆。
    春娥使劲点头,“宫里好多人在议论,您想,这丑事儿都传进宫里了,还能是假的?”
    “那倒也是!”
    张才人哼笑一声,“活该!”
    昨夜要不是丽嫔故意挑事,她也不至于那般下不来台。
    哼,全京城谁不知道丽嫔娘家空有个永良伯府的名头,实际早没什么实力,一家子都凭着姑姑家这点姻亲。眼下这姻亲要是散了,可有她丽嫔好看的了!
    思及此,张才人又嘱咐道,“你继续打听着,有什么消息随时与我说。”
    “是。”春娥忙点头。
    ~~
    此时的倚梅殿中,丽嫔正坐立不安。
    眼瞧小太监张宝匆忙到了近前,她忙问,“可查到了?消息是哪儿出来的?”
    张宝道,“小的查到,此话最先是临华殿一个宫女去司苑处与人说的。”
    临华殿?
    宫女绿袖道,“那不就是张才人的住处?”
    “正是,”张宝也点头,“听说这张才人娘家是京府织造局的,跟宫里各处都有打点,熟人颇多。”
    “好个贱人!”
    丽嫔咬牙,“我昨儿不过说了句实话,她居然敢来报复,呵,平白编排我姑母,污我永良伯府的清白?”
    绿袖与张宝忙附和道,“娘娘,这可是大事,绝不可轻饶!”
    一个小小的才人,胆敢冒犯高她几等的嫔位娘娘,这简直是胆大包天!
    丽嫔冷笑道,“好啊,她不是爱说话爱唱吗?就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
    过敏这种事,只要将过敏源扔远,一会儿便恢复如常了。所以燕姝表面称病,实际仍窝在殿中吃嘛嘛香。
    张才人却不同了。
    先是大半夜突然上吐下泻发高烧,好不容易服了两日的苦药,病好了,声音却变得沙哑粗糙,一张口仿佛满脸络腮胡的大汉,颇为吓人。
    论长相,她在后宫并不出彩,唯一能仰仗的也就是个嗓子,如今嗓子却毁了,她那个恨啊。
    咬牙花了一大笔银子,终于查出点蛛丝马迹,原来她是被人下了药,对方要的就是她的嗓子。
    她一时气不过,便想去太后面前告状。然这宫里不知多少人正记恨她送岁宴出的风头,自然是不会叫她如愿……
    ~~
    忍冬来报告的时候,燕姝正窝在炕上提笔写字。
    待忍冬说完,她老成感叹,“枪打出头鸟,还是低调保命啊!”
    忍冬使劲点头,“谁叫她先起坏心害人的,活该!”
    说着又好奇道,“主子您写什么呢?”
    燕姝道,“闲来无事,写个话本子试试。”
    左右吃了那么多瓜,个个跌破眼球曲折离奇,她又没地儿说去,不如加工一下写成话本,没准哪天能拿到市面上发行,还能大赚一笔。
    说完正要提笔,却见小宫女莲心进来禀报,“主子,太后来了旨意,传您去慈安宫说话呢。”
    作者有话要说:
    某皇:为何不叫朕出场?
    某作者:不会说话禁言一章。
    某皇:大胆!
    某作者:???想再禁一章?
    某皇:……亲妈。
    第5章
    太后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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