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没从娘胎里就脑梗到现在,你也不至于搞出脑回路被打成渣的骚操作。
    就凭您的脑子,千万别领兵。您早死早超生,天下太平;您手下的兵却是无辜的,谁还不是爹生娘养啊,没理由跟着你白白送死。
    事实证明,田蓝不是因为私人情绪,所以诋毁抗日将士。就这一位,日本人打到城下,还没开始猛攻呢,这家伙便弃全城百姓于不顾,望风而逃。
    田蓝都没来得及策划逃婚,先急急忙忙地逃命了。
    逃跑的时候,对着家里那位大烟鬼,她琢磨着就是建国以后,国家也没有将所有的瘾.君子都拉出去通通枪毙,而是想方设法帮他们戒毒。况且这个时代,好多人都拿大.烟当成香烟一样散,作为招待客人的礼物。要将吸.毒的责任全都归咎于个体,也有失偏颇。
    就是将原主送给人当姨太太这件事,时代背景下也没那么稀奇。别说现在,就是她穿越过来之前,新中国都成立70多年了,不也一堆人笑贫不笑娼,以傍上有钱人躺着挣钱做小三为荣,还堂而皇之被吹嘘为人生赢家的吗?
    所以,田蓝逃命时捎上了这位大烟鬼。
    结果农夫与蛇的故事上演了,是她太天真,低估了人性的自私与恶毒。又或者讲,瘾.君子是没有人性可言的。
    逃跑途中,众人匆匆忙忙,这位大.烟鬼丢掉了烟土。在船上时,毒.瘾发作的前任督军夫人想问同好之人购买大.烟。对方坐地起价,最后居然直接指着田蓝要求她肉偿。
    但凡是个正常人,但凡哪怕还有丁点儿人性,这个当妈的都不可能答应啊。可是,在烟土的诱惑下,原主的妈毫不犹豫地二次将女儿推向火坑。
    田蓝当然不可能逆来顺受,她在短暂的震惊之后,毫不犹豫地拎起凳子,直接砸上那迫不及待抽大.烟的女人的后脑勺,拍扁了对方的脑袋。算是替自己和原主报了仇。然后趁着毒.贩目瞪口呆的时候,她又施展铁头功,一脑袋将人顶进了河里。
    就是她运气不太好,顶人的时候被对方抓了一把,跟着掉进了冰冷的河水。
    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船上还有毒.贩的同伙。叫他们抓住了,自己要么就是一个死,要么就是生不如死。掉进河里,在海南锻炼出一身好水性的自己,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田蓝否极泰来,落水的时候抓到了船桨。凭借这根船桨,她虽然差点冻死,但到底还是没淹死,居然叫她支撑着抓住了一艘船的船边。
    趴在船檐上喘气时,跟条垂死老狗般的田蓝不得不确信,她在上个世界做太空育种时,肯定是不小心炸了银河系,否则不至于遭受如此悲惨的命运。
    要死了,11月的江水能冻死人。
    田蓝扒着船往上爬,她要不立刻找个地方取暖,就得被冻成一具冰尸了。
    翻身上船的时候,田蓝跪在地上,狠狠地蓄积了一把力气,才勉强扶着窗户站起身。
    结果没等到她缩起来,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屋里人居然跑到窗户边上,看见她就发出尖叫:“啊,鬼,水鬼!”
    莫名其妙的,田蓝冲着对方喊:“别叫,龚丽娜,是我,田蓝!”
    话说出口的时候,田蓝一阵茫然,龚丽娜又是谁呀?
    然而屋里人却已经认出了她,跟那名为龚丽娜的小姑娘在一处的好几个人都喊了起来:“田蓝,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儿?周老师,是田蓝!”
    然后呼啦啦的,一连串的脚步声响起,从船舱跑了出来。
    领头的女人约莫20来岁,文静娇美的脸上满是惊惶:“田蓝,这是怎么搞的?”
    她也没指望田蓝作答,说话时就伸手架着浑身湿漉漉的姑娘往船舱去。
    周围人七手八脚,一并过来帮忙。
    有人拿来了干净衣服,有人献出了自己的毛巾,还有人拿着炉子上的热水张罗着给她擦擦身体。
    洗澡什么的是不要幻想了,就船上的环境,一大冬天的想洗澡,估计是嫌自己冻死的不够快。
    好在热水擦身,也能大大的缓解冰冷河水带给她的冲击。
    最起码的,换上干净衣服的田蓝都能手里捧着茶杯,老老实实地回答众人的疑问。
    “我妈为了大.烟土,逼我在客轮上接客。”
    一句话,冲击力不亚于飞机上丢下的炸.弹。
    胸口佩戴着女师校徽的姑娘们彻底炸窝了。
    好几个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她怎么能?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田蓝瞧着大家的校徽,结合自己穿越后了解到的信息,琢磨出来了。这些可爱的姑娘是原主在女师的同学。不过因为要嫁人,唉,准确点讲应该是被送人,原主已经于一个多月前便离开了学校。
    现在看着这一张张天真明媚的脸,田蓝忍不住叹气:“为了抽大.烟倾家荡产卖儿卖女卖妻的比比皆是,每天都在发生。我们本以为这些都是穷人家才会发生的事,事实上任何时候都可能落在我们自己头上。”
    女师学生们还是难以置信,好几个人都嚷嚷出来:“她好大的胆子,你都已经嫁到霍家了,她怎么还能让你去干,去干那种事情?霍将军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田蓝默默地看了她们一眼,直接打破了年轻姑娘粉红色的幻想:“霍将军开着车逃跑的时候,可没捎上我。”
    事实上,前面还各种霸道总裁深情款款自我催眠的都以为是真的了的男人,当时就吓得屁滚尿流,逃之夭夭了。谁要是真情实感地想当这个民国姨太太,估计那会儿就直接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女师的学生们面面相觑,完全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朝着这种方向发展。
    周老师叹了口气:“我原本不希望你们任何人给人做姨太太。但日本鬼子打进来的时候,我想到你进了霍家的门,还以为起码能够平安无事。”
    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了。结果呢,结果就是她的学生被逼着跳江,差点儿丢掉了性命。
    周老师安慰面色青白的女学生:“别怕,既然逃出来了,就跟那个腐朽落后的家庭彻底决裂吧。你回来上课,咱们继续往前走,去长沙复学,继续学习。你放心,校长她们已经押着行李先过去了,等我们到的时候,学校就能重新建起来了。”
    田蓝刚想说长沙不行,她陪她家老太太看《战长沙》时,记得清清楚楚,长沙打了四次会战,空袭极多,风雨飘摇,那里应当摆不下任何一张安静的书桌。
    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船工焦急的辩解:“太……太君,没有,我们这船上没有军人,都是学生,都是群连鸡都不敢杀的女学生。”
    船舱里的人听到动静都吓得脸色发白,周老师立刻站起身,挡在最前面:“你们是谁?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军人。”
    走进来的三位日军瞧见船舱里一众女学生,脸上露出了淫.邪的笑容,彼此交换了下眼神,嘴里叽里咕噜了几句。
    田蓝心陡然往下沉,完蛋了,日本鬼子烧杀掳掠,奸.□□女那是出了名的。他们自己都承认强.奸对他们而言就跟吃饭睡觉一样司空见惯。
    果不其然,三个日本兵根本没提军人的事,直接伸手指着周老师还有龚丽娜跟另外一位女学生,叽里咕噜的一串话。
    旁边对着他们点头哈腰的翻译站在女师的师生面前就颐指气使起来,一把公鸭嗓子发出的声音刺耳的很:“你,你们,我们怀疑你们是特.务,是破坏大东亚共荣圈事业的特.务。”
    周老师吓坏了,本能地替自己和学生辩解:“我们是女师的老师和学生,我们根本不是什么特.务。”
    翻译狞笑:“是不是,要搜过身才知道。”他伸手指着面前的年轻女士们,“你们,统统脱光,皇军要好好检查。”
    女学生们发出尖叫,周老师更是面色惨白,说话都在颤抖:“你……你们……”
    她一句话没能说完,日本鬼子们就竖起了枪。
    女学生们吓得哭了起来,就连田蓝面对他们凶狠的眼神时,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跟抗日神剧里软绵绵的滑稽形象不同,站在他们面前的日本兵一句话都不用说,周身散发出来的杀气就让人心惊胆战。
    那是杀过人的人才有的眼神,杀了无数人才有的眼神。
    他们只有三个人,可是带给船上众人的压迫感却不逊色于千军万马。
    在这样的视线紧逼下,船舱里的女人连哭都不敢哭了,好几个人都哆哆嗦嗦地将手伸向斜襟上的纽扣。
    日本兵发出一声怪叫,狞笑着扑向周老师和另外两位女同学。
    田蓝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拎起煤炉上的开水壶,直接甩到距离最近的翻译官身上。动手的同时,她脚往前蹬,踢翻了煤炉。通红的煤块翻出来,直直朝举离她最近的日本兵滚去。
    那人裤子已经褪下,躲避不及,□□处就挨了重重的一脚。
    “打!”田蓝一声暴喝,拎起倒在地上的煤炉,直接砸上另一个日本兵的脑袋。
    船舱里的老师学生都吓得肝胆俱裂,赵老师的衣服都被撕开了,手软脚软的倒在地上。
    反应过来的日本兵拔枪就要射击。
    可他们背着的是可以上刺刀的□□,在狭小的船舱里施展不开来。
    田蓝又一声大喊:“愣着干什么?打!”
    距离她最近的女生回过神来,抓起船桨对着因为□□受袭而痛得在地上打滚的日本兵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打。
    其他胆子大的女学生也抓起身边所有能用上的东西往日本人身上招呼。
    乱拳打死老师傅。
    日本兵虽然骁勇善战,正规战场上,三位中国军人才能跟一个日本人拼刺刀。但他们失了先机,又苦于裤子裹住了腿,行动不便,加上船舱狭窄,女学生们又人多势众,一时间,居然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田蓝不管三七二十一,认准了距离她最近的日本兵,就拎着炉子对着他的脑袋一下接一下砸。
    她可不敢松懈丝毫,日本人战斗力倘若弱的话,也不会在华夏长驱直入了。
    “你你你,别……别动,老……老子开枪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意识到死亡比惨痛更可怕的翻译官不知怎的居然摸出了一把枪,对着女学生的方向喊。
    原先还在暴打日本兵的学生都吓到了,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上的动作。
    翻译见状,气焰又上涨,气急败坏地咆哮:“你们想死吗?你们居然敢这样对皇军…”
    “军”字没说完,他就“哎呦”一声往后仰,脖子折断,脑袋歪歪的挂在肩膀上。
    田蓝收回扔煤炉的手,瞪着眼睛呵斥船舱里的女学生:“还傻愣着干什么?当南丁格尔吗?赶紧解决掉他们。”
    说话时,她已经一马当先,拎着丢在地上的刺刀直直地扎进了翻译官的胸口。
    然而其他人被刚才翻译亮出来的枪吓到了,缩在原地居然谁都没动。
    田蓝也不废话,提着刺刀一个接着一个,个个都扎了个透心凉。
    她在扎第二个日本兵时,头都歪到一边的第三人突然间摸到了枪,颤颤巍巍地举了起来。
    枪响的瞬间,他脑袋往旁边倒,枪子打到了船舱的顶部。
    周老师手上拿着铁钎,站在他前面,拼命地不停捅。
    就因为他躲避的本能,枪放歪了,田蓝才免于被当场打死的命运。
    可周老师此举无异于舍身饲虎,受了重伤的日本兵在猝然受袭下,爆发出野兽的凶性,居然在这周老师散开的衣襟,将人拉倒在地,然后卡住了她的喉咙。
    船舱中人回过神来,大声尖叫:“放开老师!”
    怕他听不懂中国话,女学生们还喊起了英文。
    可是野兽怎么可能听懂人话,不管大家如何大喊大叫,甚至试图用船桨逼迫他松手,他都秉着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心态,死死卡着周老师的喉咙不放。偏偏他后背贴着船舱,大家根本没办法从后面对他下手。
    船舱里的女学生们吓傻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有人下意识地大喊:“田蓝,你快想办法,周老师要死了。”
    周老师的脖子都要被折断了。
    田蓝,田蓝在哪儿?都是她,刚才就是她袭击日本人的。现在她跑哪儿去了?
    “我在这里。”
    “砰”的一声响,日本人的脑袋彻底歪向了一边。
    他的头一偏,就露出了窗户,窗户后面站着面无表情的田蓝。
    抓着枪的人又重复了一遍:“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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