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老九又没孩子,离婚证一扯,直接回上海做她的娇小姐,几舒服勒。真是有福不会享。
    田蓝笑道:“这么喂猪当然养不肥。你得糖化饲料,使得一部分淀粉转化为麦芽糖,让饲料变得香甜。这样做一方面可以提高饲料的适口性,让猪愿意吃。另一方面,糖化过的饲料好消化,吸收利用效率高。同样份额的饲料,糖化过后喂养的猪长的肉更多。”
    男知青本来就因为在农村成了家,岳父母看管着他,生怕他会逃回城里而心烦意乱。现在自己喂个猪,兰花花这个可以回城却又不走的还在这里指手画脚,他顿时压不住火了,直接撂挑子:“我不会喂猪,我什么事都做不好。你能耐你自己来!”
    说着,他将饲料桶一丢,居然扬长而去。
    吴秀芳傻眼了,冲着他的背影大喊大叫:“喂,你还来真的呀?我告诉你,你不喂猪的话你没工分,等着拉饥荒吧。”
    田蓝倒是淡定,十分理解知青的纠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谁不想过好日子呢?况且人害怕的不是苦,而是瞧不见希望。
    她拎起饲料桶,直接倒进食槽。
    饿坏了的猪根本顾不上饲料好吃不好吃,立刻跑过来,欢欢地张开了嘴。
    吴秀芳目瞪口呆:“你不是说要糖化吗?我怎么没闻到香甜味呀?”
    田蓝笑道:“这个需要糖化粉加在饲料里发酵。我得先弄到糖化粉。”
    此事不难,找到黑曲霉和酵母一代菌种就行。这活听上去有些复杂,好像一般人也用不上这些东西。但对于70年代的人来讲,只要你找准门路,绝对可以弄到这两样。
    比方说大名鼎鼎的5406菌肥,在此时,每个县都有菌肥厂,各个公社也都要派人去学习,然后传达到每个生产队。
    田蓝跑了一趟公社农科站,就成功的弄来了黑曲霉和酵母一代曲种。
    只是农科站的同志并不知道这有什么用,听说她是知青,从上海学来的新方法,还抓着她打听了半天。
    田蓝叹围着的人不少,索性现场教学。
    “用琼脂熬制培养基,大家都会吧。就跟做5406菌肥时的步骤一样。将酵母接种到培养基上,得到二代曲种,然后再接种的培养基三代曲种麦麸里,就得到了糖化粉。这个糖化粉加到猪饲料里发酵,饲料里含的淀粉会转化为麦芽糖,饲料变得香甜,猪就爱吃了。”
    曲种生长需要时间,三代培养当然不会一蹴而就。
    田蓝拿了东西自己回去做,承诺等糖化粉做好之后,她会拿回来跟大家一块儿分享。
    吴秀芳已经办好了回城手续,就是车票买的时间有点迟,过几天才能走。她不用再上工,到有空跟着田蓝在大队和公社之间来回跑。
    她说不清楚到底哪儿不对劲,只追着田蓝问:“你干嘛啊?你还真的要在农村扎根一辈子吗?”
    和她不一样,兰花花不是主动下乡的。她是黑5类分子,家里被划分为黑.帮,她也要进少管所的。之所以没去,是因为当时少管所人满为患,实在管不了,才一股脑儿的将他们全都送到乡下来。
    明明在乡下的每一天,兰花花都想回城。怎么现在她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猪能不能养好,关她什么事?
    田蓝笑了笑,含糊其辞:“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既然还没走,那就得干好手上的事。”
    其实这话儿她也没想好自己究竟打算做什么。
    回城的话,最好的方式还是考大学。这样她才方便继续从事农业研究工作。
    而且她还没来得及和陈立恒商量今后的事,估计他也想继续干军工。
    可惜这个时代的哈军工已经在好几年前就拆的四分五裂了,不然的话,他考回哈军工,倒也挺有意思的。
    今天两人回到知青点后,陈立恒都没能和田蓝说上几句话,便被男知青们给拉走了。
    这些和原主共同生活工作了好几年的伙伴个个都恨铁不成钢。
    都什么时候了?现在能走一个是一个。
    这几年政策动不动就变,谁知道今天说的话,明天还做不做数。有机会走,当然得赶紧走。
    “就算你舍不得兰花花,你们先回城再说呀。到时候想办法调工作就是了。哪有你们这样死不离婚的,告诉你们,到时候只能老死在这里!一辈子都回不了城!”
    陈立恒抬头看了眼嘴巴都起泡的同伴,摇摇头:“我不等。”
    让他先回城,等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团聚。打死他都不干这事儿。
    上辈子,虽然他和田蓝做了30年的夫妻,但因为两人工作都忙,聚少离多,真正待在一起的日子都不到5年。而且其中大部分时间他的身体已经极为糟糕,两人根本就没能好好过日子。
    现在,好不容易重生的,又变成了健康的年轻人。就是天上下刀子,他都不想再和田蓝分开。
    男知青们集体无语。
    难怪这人宁可自杀都不离婚。一个大老爷们还这么肉兮兮的,也太肉麻了。
    田蓝回屋时,瞧见的就是男知青们的黑脸。
    人的关系都有亲疏远近,而这亲近与否直接影响了人对其他人和事的认知。在男知青们眼中,就是兰花花连累了老九。不然的话,现在老九都已经坐上回京城的火车了。
    田蓝看大家硬邦邦地掉头走人,莫名其妙。
    陈立恒伸手摸摸她的头,苦笑道:“咱们这么做实在不合群啊。”
    所有人都为了前程选择离婚。他俩却为了厮守直接放弃前程。本来大家都在干的事,即便不道德,也无可厚非。
    结果他俩跳出来搞这么一出,闹得大家都狼狈不堪。
    毕竟不管有多少不得已,总归选择离婚的人都是放弃了自己的感情。
    恩格斯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反过来讲,为了前程放弃爱情也是不道德的。
    陈立恒有些忐忑:“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他一点儿也不介意留在农村。他以前还幻想过退休以后找个地方住下来,种几亩地,养养鸡鸭,跟田蓝一块儿过过悠闲的小日子。
    只是,他不知道现在田蓝是怎么想的。
    田蓝琢磨了一下,开口道:“分开回城的事就算了吧。世事变化莫测,咱俩还是呆在一起比较合适。今年高考已经过去了,要有兴趣的话,咱们可以参加明年的高考。”
    陈立恒点点头:“也行。”
    他在学校呆了那么多年,一直没放松过学习,尤其是理工科方面的知识,始终跟着呢。当真去高考的话,他也不怕。
    至于田蓝,那更不用说了,她都自己带研究生了,她还会怕高考?小看什么是学霸咯。
    两人达成一致,顿时感觉轻松不少。生活嘛,就是这样,有了目标便能勇往直前。
    至于在高考前,他们最好还是想办法趟出路来,让大队的社员好歹多分几块钱。
    只可惜他们现在还不了解生产队的情况,一时半会儿也摸不着头脑。
    陈立恒看田蓝手上的家伙什,颇为好奇:“你要搞育种吗?”
    “不是,我准备做糖化粉,发酵饲料后好喂猪。你还没看到养猪场的猪吧?太瘦了,饲料的利用价值太低。”
    陈立恒主动请缨:“那我给你打下手吧,我能干什么呀?”
    “给我弄点麦麸来吧。做糖化粉要这个。”
    麦麸不难找。
    以前粮食不够吃时,麦麸也是知青们的口粮。后来粮食产量上去了,起码瓜菜半年粮能混饱肚子了,麦麸就成了饲料。
    田蓝二代酵母转三代培养基,混合了麦麸做好糖化粉,混合粉碎的高粱壳子,开始做糖化饲料。
    因为需要发酵,所以搅拌好的饲料得放在缸里。
    这些下力气的活都是陈立恒干。知青们越走越多,留下的人也心不在焉。他俩不搭手干活,说不定猪饿的跑掉了都没人管。
    好在这会儿秋收秋种已经结束,不算农忙时节,否则才真叫够呛呢。
    猪饲料缸封了三天终于发酵好了,田蓝打开缸口,感觉一股浓郁的气味扑鼻而来。说小田也勉强香甜,不过好像多了什么味道,但也不是馊味。
    还是陈立恒先反应过来:“我怎么闻着像酒味呀?”
    田蓝一愣,旋即笑出声:“就是酒,发酵出了酒呗。”
    话音落下,两人相看一眼,不约而同道:“我知道要怎么挣钱了!”
    酿酒啊。
    这个时代粮食是重要的战略物资,私人根本不允许买卖。用粮食酿酒,一旦被逮到了,你就等着完蛋吧。
    正因为如此,现在的人想要买酒得有酒票,而且酒水一点都不便宜哩。
    用高粱壳子酿酒,不占用粮食,此计甚好。
    陈立恒野心勃勃:“当年新四军搞飞马牌香烟,畅销大江南北,今天咱们就做高粱壳子酒,一样受老百姓欢迎。”
    田蓝得意洋洋:“看到没有?知识就是力量!”
    第109章 八零知青不回城
    两人上辈子都是大佬, 做事风风火火的,只要打定主意, 就没有今天拖明天的道理。
    知青点现在连着吴秀芳在内只有7号人,大家伙儿看着兰花花和老九忙进忙出,也不知道折腾个啥。
    如果说做糖化饲料吧,直接将糖化粉倒在饲料缸里等发酵不就结了,干嘛还跑去生产队借人家以前办集体食堂时候用的十八印的大锅啊。
    所谓的“印”是农村用的计量单位,指的是婴儿的脚印。显而易见,这种计量方式不靠尺子量, 全凭打铁人的一双眼睛。一印大约是7~10厘米长, 十八印的大锅都没办法拿出来。门修小了,当初是先砌灶,后盖好的屋。
    大家跟看西洋景似的看这对小夫妻忙忙碌碌,一边忙还一边讨论, 说的都是他们听不明白的名词。
    吴秀芳跟在田蓝身后瞅了两天,终于忍无可忍, 硬是拉着对方:“走, 我烧了一窝热水, 咱好好洗个澡去。看你邋遢的,我给你好好搓搓。”
    这话有点虚, 北方农村, 都下霜了, 怎么可能天天洗澡。田蓝自觉还是比较讲究个人卫生的,起码每天都擦擦。
    不过有现成的热水可以痛快洗澡, 她当然不反对:“好, 你帮我好好洗洗。”
    哎哟, 现在的年轻姑娘真实在。说给田蓝搓澡, 就前前后后仔仔细细搓了个遍,搞得田蓝都不好意思了,感觉自己当年在东北的澡堂里都没享受过这规格的服务。
    “行了行了,我自己来。”
    吴秀芳却执着:“我来我来,我给你抹点霜吧,不然容易干。”
    田蓝拒绝三连:“别别别,我没那么娇贵。这霜不好买,你还是自己留着慢慢用吧。”
    等到她穿好衣服,瞅见吴秀芳直勾勾的眼神时,她顿时心里发毛。
    姑娘,你该不会是对原主抱有什么不可说的想法吧。
    她顿时感觉如芒在背,赶紧用毛巾裹着头发就冲回自己屋了,结果瞧见陈立恒也头发湿漉漉的在灶膛口边烧火。十一月天,他们下放的赵家沟已经挺冷的了。
    田蓝乐了:“怎么,你也被人看光光了?”
    身上明显换了衣服。
    陈立恒挑高眉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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