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玲年轻爱动,仗着自己有一身的功夫在云洲的时候没少给云依依惹祸,为此被云依依训斥了几顿,给她定下了规矩,女子动口不动手,没云依依的命令不许她随便动手打人。
    所以丁玲刚才看到刘伯被人欺负,拳头痒痒的,硬是按捺住性子没动手,免得又给小姐闯了祸,这里不比云洲,没有老爷来善后。
    得了云依依的命令,丁玲一脸兴奋,撸起袖子就冲了上去,一拳砸在刚才与刘伯胡搅蛮缠的老婆子肚子上,疼得老婆子抱着肚子倒在地上打滚,嗷嗷叫唤:“外头来的人在将军府打人了,打死人了!”
    一旁看热闹的人们也跟着一起叫:“外头来的人欺负人欺负到我们将军府来了,打人了,打死人了!“
    把路过的小厮、丫鬟们全都吸引了过来,他们七嘴八舌的询问身边的人发生了什么事,最终得出结论:外头不知道哪儿来的土匪跑到将军府撒野,还敢打他们将军府的人!
    那哪儿能忍?一起上,打!
    小厮们一商量,对方只有两个人,他们还会打不赢?众人一拥而上,向丁玲招呼去。
    刘伯此时也看不下去了,果断出手,和丁玲两个人一拳一个,把将军府的丫鬟、小厮、婆子全部打倒在地,躺在地上嗷嗷直叫。
    倒在地上的人越来越多,刘伯和丁玲却越战越勇,一点伤也没有受。
    云依依站得远远的,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第6章 教训
    云氏听说库房这边出了事,连头巾都没取就带着护卫赶了过来。
    一到这边就看到将军府的一大堆人被云依依带来的两个人打倒在地,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云氏气得身体直打颤,被李婆子搀着,大吼。
    将军府护卫赶紧冲上去阻止刘伯和丁玲的暴行。
    云依依见状赶忙上前,挡在护卫与刘伯、丁玲之间,目光冷凝的扫了护卫们一眼。
    护卫们被云依依的冷凝的眼神震得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不敢再上前。
    云氏在心里暗骂了句废物,却不敢真让护卫们踏着云依依的尸/体过去,还不得不装作关切的问云依依:“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依依越过护卫,来到云氏身前,仪态大方,盈盈向云氏施了一礼,先告起状来:“姑母,我让人来拿被子和炭火,他们不给,要冻死我。这些奴才不懂规矩,目无尊卑,我替姑母教训一下。”
    最先被打倒的婆子趴在地上哀嚎着反驳:“我们没有不给,我们要给的,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她手指向刘伯和丁玲,听云依依对云氏的称呼婆子知道云依依就是王婆口中的表小姐,就算夫人不喜,也是半个主子,不是他们下人惹得起的。她聪明的把矛头指向了同是奴才的刘伯和丁玲。
    云氏严肃的质问:“依依,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夫人。”将军府被打倒在地的下人们纷纷哀嚎着作证。
    云氏扬着脑袋,表情肃穆:“真是好大的胆子!我们将军府家规森严,可容不下这种胡乱打人的恶奴。来人啦,”她招呼护卫,“把他们拖下去家规伺候,打完板子直接发卖出去。”
    “是。”护卫应下,就要动手。
    “慢着。”云依依厉声呵止,抬眼与云氏对视,毫不退缩,“姑母,是我让刘伯和丁玲动的手,他们遵循我的命令做事,何错之有?我倒不知将军府还有奴才听主子的话也要受罚的规矩,”她轻笑了下,“倒是和之前王婆教我的主子要听奴才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处,这规矩也是怪哉,我从未听说过。就算真的有,姑母,恕依依斗胆,不能遵守。”
    云氏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没想到云依依竟有胆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她作对,不给她留一点面子,这小妮子的眼里到底有没有尊卑长幼、伦理礼法。
    她扫了眼周遭,府里一半的下人都跑过来看热闹了,可不能在这儿丢了范儿。
    她挺了挺背,高昂着头,教训道:“依依,你这个样子是不对的,你不能仗着姑母宠你,就无法无天了。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姑母虽然疼你,也不能看着你做错事不提醒你不是。这样做不是为你好,是在害你。你纵容手下的人打人是不对的,这点你要知道。不过,念你今天刚来将军府,不知晓府中的规矩,加上嫂子早逝,你之前在云洲无人教导,被哥哥宠坏了,姑母这次就不罚你。不过你手下这两个打人的恶奴是绝不能饶的,必须按家法处置,发卖出去。你不许替他们求情,这也是对你的惩罚,让你清楚的知道到自己的错误。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哥哥公务繁忙没有时间教你,那就让我这个姑母来教你好了。”
    云依依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止不住的笑了:“姑母,你有什么权利将刘伯和丁玲按家法处置,发卖出去?刘伯和丁玲是我的人,卖身契在我手上,他们不是将军府的下人,不归将军府管,也用不着守将军府的规矩,姑母无权责罚他们,更没有权利发卖他们。姑母身为将军夫人,不会连这么基本的律法都不懂吧。”
    “你……”云氏的身体不住颤抖。
    云依依接着道:“姑母若是觉得我做错了,我现在就可以跟姑母去见官,让县太爷来评评理,我到底做没做错。到底是奴才该听主子的话,还是主子该听奴才的话。”
    云氏颤抖着手指着云依依:“你到现在还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云依依反问:“我何错之有?”
    “你纵容手下打人闹事,这还没有错?在场的人都是人证。”
    “姑母怎么不问问我为何要让他们打人?”
    云氏凝眉:“不都说了是误会吗。”
    “误会?”云依依好笑,“刘伯,你来说说,是什么样的误会。”
    刘伯站出来,又恢复到了平日里憨厚老实的模样:“我来拿被子和炭火,说是将军夫人的命令,王婆也帮忙证实了。可是他们不给,还找我要赏钱。”刘伯老实的回答。
    云依依挑眉:“我倒不知道在将军府遵照当家主母的吩咐来领东西竟然还要另收银子的,这不可能是将军府特有的规矩吧,这根本就是不把姑母放在眼里啊。”她看向云氏,“姑母,你说是不是?”
    云氏脸色煞白,气的说不出话来,不知是在生云依依的气,还是在埋怨府里的奴才。
    王婆不知从哪儿站了出来,刚才打架的时候她可是有多远躲多远:“不是这样的。”她开口替掌管库房的婆子解释,“夫人,能够在将军府做事是我等的福气,听从夫人的吩咐是我们做奴才的本人,哪里敢要什么赏钱的。张婆子那是在开玩笑,之前管家因为表小姐的关系受了责罚,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张婆子与管家夫妻情深,也是鬼迷了心窍,才开下这种玩笑的。夫人看在张婆初衷也是关心管家的份上,就饶了张婆吧。”
    “呵,”云依依冷笑,“将军府奴才的心气可真是大,做错了事受罚天经地义,姑母按照家规责罚了他,还记恨上了,这样心胸狭义的恶奴倒真是容不得的。”
    云氏铁青着一张脸。
    “姑母,事有对错,现在事情的缘由已经弄清楚了,错在他们,尊卑不分。姑母按规矩责罚他们就记恨上姑母了,拿姑母的吩咐不当回事,这样的奴才不责罚不行。”云依依谦虚道,“我才入将军府不久,就已受了王婆的教导,学习了些将军府的规矩,知道京城跟云洲不一样,天子脚下,律法严明,不像云洲还能讲个人情。特别是将军府,在姑母的治理下规矩森严。王婆一来就同我说了,姑母治下严格,对待犯了错奴才一定要按家法处置。不知道他们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听主子的话,私下克扣府中物资,讨要赏钱的行为该受到怎样的惩罚?”她看向王婆,虚心请教,“王婆,听说你是宫里头出来的,对规矩最是清楚,你说这种事放在宫里头,该当何罪?”
    “这……这……”王婆被云依依怼得说不出话来。
    “行了!”云氏板着脸,喝了一声,“这里是将军府,不是宫里。”她警告的扫了眼云依依,继续道,“参与斗殴的每人罚一个月的月钱,这件事就过去了,以后谁也不能再提。”最后还专门对云依依说,“你的人也一样!”
    “是。”第一天把云氏逼到这个地步已经差不多了,再得寸进尺云氏就要爆发了。
    报仇这件事,不急,来日方长。
    钝刀子杀/人才疼不是。
    刘伯和丁玲领过被子、炭火和其他生活用品之后便跟着云依依离开了。
    云氏对着王婆破口大骂:“瞧你干的好事,我让你教她规矩,没让你带人欺负她,她怎么说也是我的侄女,你也敢欺负!”
    王婆勾着身子,低着头,不敢反驳。
    远处,树荫下,沈渝洲将这边发生的一切全程看在眼里,眉心的川字越拧越深,有些事情好像脱离了他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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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打脸的文,是这个意思吗?为啥我怎么写都觉得不对劲……
    可能我以前的女主对这些小事都是不放在心上的,她们眼里看的是整个天下,身边奴才不听话啊这样的事从来没放在过心上……
    如果打脸不是这样的告诉我下哈,前期可能写的比较怪,还在转变中,希望大家能给我时间改,后来我相信会越写越顺的。
    第7章 用膳
    回到院子,刚才在库房发生的事在将军府已经传开,牡丹和小伍也都听说了,两人看到王婆耷拉着脑袋回来,再看刘伯和丁玲的眼神都变了。
    云依依扫了眼依旧乱糟糟的院子,淡淡的说:“今天把院子给打扫干净了,不打扫干净不许睡觉。刘伯,辛苦你看着他们。”
    “是。”刘伯憨厚的应了声。
    “这……”牡丹虽有些害怕,但看着乱糟糟的院子,今天怎么可能打扫完嘛,不打扫完还不许睡觉,那他们岂不是一夜都睡不了觉了,忍不住出声辩驳,“院子这么乱,是不可能打扫完的,除非通宵干一个晚上的活。”
    “那就通宵干一个晚上的活好了。”
    “什么?”牡丹尖叫出声。
    “怎么,有问题吗?”云依依眯起眼睛,警示的盯向她。
    “没有,没有。”此时王婆站了出来,替牡丹答道,“没有问题,老奴会和他们一起收拾,今天一定能把院子收拾干净。”
    云依依点头,没再说什么,带着丁玲进了屋子。
    “王婆,这么乱,今天怎么可能打扫得完嘛。”牡丹抱怨,生气王婆替他们应下这门差事。
    “快打扫吧。”王婆余光瞥了眼刘伯的位置。
    刘伯憨厚的一张脸,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略显浑浊的眼里显得人有些呆,看起来没什么威胁,王婆却感到锋芒在背。下午库房前那场争斗她全程在场,刘伯和丁玲两个人打倒府中几十个人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可不敢轻视眼前这个看似憨厚的男人,手下功夫可了不得。还有那个丁玲,看着瘦瘦小小/柔柔弱弱的,没想到也是个狠角色。
    “快打扫吧。”小伍不像牡丹那样是家生子,也不比在府中干了一辈子活的王婆,他就是个普普通通在将军府上做工的小厮,被夫人安排到表小姐的院子里,他就打定了主意跟着王婆干,王婆对表小姐什么态度他就对表小姐什么态度。王婆在将军府干了一辈子的活还能留在府里养老,当一院管事,自有她的本事,跟着她做总不会错的。王婆现在明显对表小姐的话不敢违背,对不远处盯着他们的刘伯心有余悸,眼下跟表小姐对着干肯定是不明智的。
    三人老实的打扫起院子,开始后悔下午那会儿偷了懒,现在才开始干的话真的要干一个晚上了。
    傍晚,云氏身边的李婆子过来叫云依依去正堂用膳。
    云依依看了眼时辰,知道云氏今天是真的被她给气狠了,这么晚了才想起来喊她用膳。方将军从小在军营长大,后来成了大将军,建立将军府,府里很多规矩都是从军营里沿袭过来的。比如吃饭时间就有严格的规定,辰时吃早饭,午时吃午饭,戌时吃晚饭,不得提前,也不得延误。
    现在已经到了戌时,按照将军府的规矩已经开始用膳了。云氏这个时候才让人来喊她,定是先前被云依依给气坏了,全然忘了要叫她去用膳这件事,直到到了用膳的时间,被人提起,她才想起来。毕竟她是云氏娘家来的表小姐,第一次见面就迟到,让所有人等着,被说的可是云氏。
    “好,李婆稍等一下,我去换身衣服。”云依依一点也不急,通知她晚了的是云氏,又不是她故意要迟到的,就算众人等急了有怨气怨的也不是她。
    李婆子有些急躁,但云依依说完这句后就进了屋,丁玲在外面守着,她也不敢催。
    云依依不紧不慢的换了身粉色罗裙,又重新梳了个发髻才出来。
    在李婆子的带领下,云依依来到了正堂。
    正堂里坐满了人,一共两张桌子,一张桌子上坐着云氏、方大小姐和方将军的几个姨娘,另一张桌子坐着方家小辈,所有人都来齐了,但还没开饭,都在等着云依依。
    方家各房明争暗斗,谁也看不上谁,方将军还要维持表现上的和睦,规定将军府里每日三餐所有人都必须在一起吃,不准各房吃各房的,也是可笑。
    “这云小姐好大的架子,吃个饭让我们这么多人等着。”云依依一进来,最先开口嘲讽的自然是云氏的死对头,方将军的宝贝妹妹,方家大小姐。
    “让大家久等了,我也是才接到通知,所以来晚了。”。云依依不卑不亢的回答。
    云氏经过一天的交锋,知道她这个侄女不是个肯吃亏的主,怕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自己的脸,忙开口道:“怪我,我今天身体不是很舒服,忘记叫人去叫依依过来了,依依,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姑母。”
    “嫂嫂身体怎么不舒服了,有没有请大夫看看啊。”方大小姐听说云氏病了,喜上眉梢,掩饰都不掩饰的。
    云依依差点笑出声来。
    云氏烦得很,手按着眉心,头当真疼得很。
    “既然是嫂嫂忘了叫人,那这事儿就不怪云丫头了,不过云丫头你要记住,我们将军府纪律严明,辰时吃早饭,午时吃午饭,戌时吃晚饭,这是哥哥定下的规矩,谁都不得违背,以后可不能再迟到了,你记住了吗?”方大小姐训诫道。
    “是,我记下了。今天都怨我来晚了,让大家久等。”云依依笑着掏出一个小木盒,打开,里面放着整齐的放着几个朱钗和玉佩,“这是父亲让我带来送给各位长辈还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的礼物,还望各位不要嫌弃,能够收下。原谅我的过失,依依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迟到了。”她收起白天的嚣张,谦逊的认着错。
    她虽然有前世的记忆,知道许多别人不知晓的秘密和很多还未发生的机遇。但眼下她初来将军府,势单力薄,急需盟友。要跟姑母作对,方家大小姐就是个很好的选择,她是方将军嫡亲的妹妹,在将军府很有威信,与云氏也不合。最重要的是,这人笨得很,容易忽悠。与方大小姐合作,她可以掌握主动权。
    云氏诧异的看着云依依,有些不敢相信她怎么会这么听话,照着她下午的那个狠劲不该怼回去吗。
    方大小姐看到云依依拿出来的朱钗和玉佩眼睛都亮了。
    云依依掩下嘴角轻蔑的笑,这就是方大小姐,眼界就这么巴掌点大。方大将军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立下战功,又在机缘巧合下救下了当朝天子,换来了镇国大将军的名号,让家里的人尽享荣华。当朝天子对方大将军也不薄,不仅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赏下了这么一个大宅子,给予他丰厚的月俸,逢年过节还总会赏下成箱成箱的珠宝。将军府是不缺钱的,方将军对他这个唯一的妹妹也大方,偏偏这个方大小姐总是改不了喜欢贪小便宜的性子,总是做出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闹出过不少笑话,被京城贵圈所不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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