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肢一痒,殊丽抬眸,眼里泛着懵懵懂懂的光,刚想问他怎么了,唇上忽地一重......
    陈述白用指腹揩掉了她的口脂,细细打量,“这是什么颜色?”
    殊丽娇颜滚烫,白腻的肌肤开始泛红,“浅、浅妃色。”
    “拿给朕。”
    摸不清他的意图,殊丽老老实实拿出一盒口脂,放在了男人手里。
    陈述白单臂撑在软枕上,打开盖子睇了会儿,用尾指挽出豆粒大小的膏体,抹匀在指腹,然后扣住殊丽的后颈,让她扬起脸,在她的雪腮上荡开两抹粉痕。
    女子生得原本就美,这样一来,很像初承圣宠后脸上自然流露的气韵,惊心动魄。
    陈述白静静看着,凤眸波涛狂涌,手指扣紧她的后颈,让她更为后仰。
    一盒口脂用完时,殊丽的雪颈上多了一幅粉色的玉兰图,是陈述白亲手画上去的。
    殊丽欲哭无泪,天子画的,怎么也价值千金,可为何不能画在衣服上,非要画在脖子上,那还怎么赚钱?再说,这画是天子所绘,她也不敢轻易涂抹掉呀。
    正想着,玉兰图上一凉,陈述白为她擦掉了画作。
    可擦的方式,令殊丽震惊不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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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茵茵及笄那日,救下一个受伤的男子。
    男子很冷,不喜欢理人,却是唯一一个愿意听她倾诉的人。
    可男子记性不好,总是把“茵茵”写成“音音”。
    每次看他写错字,阮茵茵都笑弯一双眼,“我教你读书写字呀。”
    作为第一权臣,贺斐之怎会分不清字,他只是懒得解释。
    看着眼前的孤女,他罕见地发了一次善心,没有在伤好后独自离开,而是将她一并带回皇城。
    他还是会将她的名字写成“音音”,而她还傻傻地以为,他真的分不清“茵”和“音”,直到真正的音音回来。
    音音是个厉害的角儿,当面戳穿了她的自作多情,让她颜面尽失。
    她看向门外的贺斐之,发现他冰冷的眸子再没落在过她的身上。
    她与这府中的花草,一同没了光鲜。
    没多久,她离府出走,隐匿了行踪。
    后来,她听说贺斐之患上了相思疾,不准旁人提起她的名字,病情时好时坏,无药可根治。
    曈昽日光中,她无所谓地荡着秋千。
    他不是还有音音吗,为何相思成疾?
    #替身梗,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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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逼仄车厢内, 殊丽感觉自己被抬高,而为她作画的天子臂力惊人,此刻正以若有似无的暗昧方式,撩起她一侧长发, 捋到另一侧, 转而徘徊在她侧颈。
    吞咽声起时, 殊丽变了脸色,双手撑在天子肩头, 用着巧劲儿向外推,“陛下, 你醉了。”
    若非醉了, 很难解释他吃胭脂的事, 也不怕中毒?
    可陈述白非但没有作罢,还揽过她的背, 将她往自己身边带。
    殊丽跌在他臂弯, 仰面看向眼尾泛红的男人。
    陈述白低头看她, 颀长的背脊慢慢弯曲, 朝着那张绝美的脸蛋靠去。
    殊丽美眸微瞠,偏开头避开了袭来的气息,一时惊吓脱口而出:“奴婢是殊丽, 不是元侍郎!”
    半醉的男人顿了一下,掀起薄薄的眼皮, 语调偏冷,“你说什么?”
    殊丽趁机从他手臂之下钻出来, 眨着湿漉漉的眸子解释道:“陛下不是有心上人么。”
    闻言, 陈述白静默良久, 因酒气反应慢了半拍, 待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后,微微流露出诧异,继而冷肃,“你疯了?”
    殊丽跪在塌上,心知自己道破了天子的隐秘,或许会被灭口,可适才情况紧急,话已出口,无法收回。
    陈述白捏捏鼻梁骨,掀开车帘透气,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马车也刚好抵达了目的地,仍是一座私宅。
    留下踟蹰不安的殊丽,他负手步下马车,大步流星地走进府门。
    殊丽愣在车上,手脚都在打颤,缓了一会儿,她戴上幕篱跳下马车,梳理着复杂的心绪。
    稍许,府中走出两个体格健壮的婆子,说是贵人还要在此耽搁些时候,让她二人陪殊丽去附近的街市上逛逛。
    殊丽再次怀疑起自己在陈述白心中的分量,即便戳破了天子的秘密,也没受到责罚,这......解释不通啊。
    府宅的后院内,陈述白躺在摇椅上,沐浴着皓曜日光,身旁一位白发老人正在为他针灸解酒。
    老人花甲年纪,芳蔼和善,身上有着浓重的药草味,甚至有些呛,是药师才会携带的味道,“陛下觅得良药,为何闷闷不乐?”
    陈述白闭眼回道:“良药是个大活人,是人就有私欲、贪念,就有随时背叛朕的可能,叫朕如何安心?”
    老人笑笑,在他的百会穴和率谷穴上施了针,“陛下疑心越来越重了,如今有了良药,却又担心药的副功效,难怪心悸久治不愈。”
    敢与天子说笑的人,整个大雍也找不到第二人。
    陈述白闻言一笑,像是卸了所有的防备,回到最初的样子,“老师说的是,朕是有病。”
    身边人皆以为他喜欢上了“良药”,想要把“良药”永久捆绑在身边,殊不知,他有多么想要摆脱这份药效,不再被心悸所困。
    可自己出宫一趟拜访良师益友,都没忘记将“良药”带在身边,只为了让她出宫解闷,这种矛盾心理又当如何解释?
    听见天子的自嘲,老人爽朗大笑,撸了撸袖子,“陛下不妨把‘良药’当作女人,沉入一场风花雪月,体会世间最曼妙之事,再谈要不要摆脱‘药效’。”
    陈述白微睁开眸子,望着参差枝桠中投来的光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继而问道:“朕要的香料,老师可调配好了?”
    “早就备好了,比之龙涎香,更偏于木质麝香。”
    陈述白按按发胀的额骨,接过香料闻了闻,“就这个吧。”
    **
    街市上,殊丽状若无意地问向一个婆子,“敢问府中家主是哪位?”
    本以为婆子不会透露,却听婆子道:“是圣上昔日的老师,姓宋。”
    宋姓皇家师......殊丽在脑海中翻了一遍,微怔道:“是宋老太师。”
    宋老太师曾是天子年少时的大师傅,为人过于耿直,直言不讳,得罪了不少人,数十年不得志,却阴差阳错教出一个九五至尊,这才扶摇直上,成了帝师之首。
    而宋老太师能得隆宠,并不单单是因为他书教的好,而是他曾替天子挡过一剑,挡住了先帝的夺命一剑......
    这也给殊丽提了个醒,或许用命交换来的信任才价值连城,是不是自己为天子挡下一剑,也能换来安稳无忧的余生?
    可她不愿意真的为他死啊。
    摒掉了心事,她走进一家胭脂铺,想为木桃和晚娘挑些名贵的胭脂水粉。
    不是她死撑摆阔气,而是真的有积攒,平日出不了宫,也没地方花。
    “麻烦将我刚刚选的,打包两份。”
    店里只有掌柜一人,顾东顾不了西,他指了指门口走进来的一拨女子,对殊丽道:“姑娘坐那等会儿,小的先招待一下那几位。”
    那几位可是皇城的贵女,为首的更是贵中之贵,太后的亲侄女,时常光顾他的店,怠慢不得。
    殊丽点点头,稍一转身才发现进门的几人里有个眼熟的。
    庞诺儿和四个珠光宝气的闺友一同前来,说说笑笑,看起来感情甚笃。
    一进门,几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殊丽身上,虽说美人戴着幕篱看不见脸蛋,但那身段和气质,就足以吸引人。
    几个姑娘掩帕窃窃私语,赞美之词尽数落在庞诺儿耳中。
    不知怎地,庞诺儿一眼便辨认出此人是殊丽。一个宫婢怎会出宫选胭脂,身边还带了两个婆子?
    心中狐疑,她走到殊丽面前,“怎么是你?”
    殊丽自然不会与她交底,更不会把天子的行程告知于她,“我与姑娘素不相识,姑娘认错人了。”
    庞诺儿自认怎会认错,一把掀开她的幕篱,“出宫就出宫,装什么装啊,我们不是见过面。”
    在宫里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不敢随意发作,在宫外小店里,还不得多呛呛出气,之后再出钱封了掌柜和两个婆子的嘴,对她毫无损失。
    随着幕篱被掀开,闺友们忍不住惊叹,这女子也太美了。
    一名贵女上前半步,小声问道:“诺儿,这位女郎是哪家的娘子,以前怎么没见过?”
    庞诺儿抱臂哼了哼,“宫里侍奉人的婢子。”
    在宫外,殊丽不愿惹事,转头看向掌柜,“麻烦先帮我打包,我不想等了。”
    掌柜为难地点点头,动作麻利地包好两份,“一共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对于一个宫人来说着实不少,可殊丽不仅付了胭脂水粉的钱,还额外给了打赏。
    庞诺儿哼了声,“打肿脸充胖子。”
    殊丽没在意,淡笑道:“姑娘今日的脸有些水肿,回去敷敷冰块吧。不过,贵府的冰还在户部的簿册上没有审批下来,不如从我这里借一些?”
    “你!”
    夏日的冰尤其珍贵,都是户部和司礼监向下分发的,如今还在春末,除了皇室可以享受冰块,其余门阀都没有这个待遇。
    这话无疑是一种柔和的挑衅,庞诺儿不屑道:“你有冰块,那也是陛下用剩的,像你这种贱婢,只配吃剩饭、穿剩衣、用剩冰。”
    殊丽依然笑着,笑意却淡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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