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家的想法,最后还是要和朝中商议,听取各方意见,最后由官家拍板么。至于皇后娘娘,居中起一个上传下达、调节,甚至给官家做挡箭牌,以免官家与大家意见不一致,直接起冲突就好了。
    事实上,一开始也确实是这样,杨宜君非常谦虚地听取各方意见。过去杨宜君做女官的时候,就对朝中上下有名有姓的人物有了了解,心里是有一本账的。但是她不能确定自己认为的‘功’,和大多数人认为的‘功’是不是一样的。
    杨宜君直接先列一个大名单,凡是大家提到,觉得可以位列‘四十八公’,都收入了进来(最终给了四十八个首要功臣的名额,没有六十四那么夸张,还算说得过去,但又最大限度给了大家青史留名的机会。分好处这种事,还是多多益善的)。
    这个大名单是非常‘大’的,没有被列进来的就真是一点儿希望都没有!被排除在外也没什么好说的。
    做完这一步之后,杨宜君向几位近臣确定没有疑义?得到的当然是肯定答案。
    那么,到这一步就是不能反悔的。
    接下来,杨宜君又‘分情况’讨论,先把最没有疑义,一定要进名单的功臣拎出来。这些人的排名先后或许还值得商榷,但进入‘四十八公’是没有问题的。这一下,就有二十来人算了进去,剩下的人要争夺三十个左右的名额。
    剩下的又做排除法,将呼声十分有限的人排除了出去。到了这个时候,看着三十个左右的名额,再看看候选者有哪些,大家也知道这些人是真的没机会了。
    最后,杨宜君又和大家一起排上位圈、下位圈,不是说上位圈的一定就能进,也不是说下位圈的一定不能进,到时候大家会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毕竟有的人功劳不明显,但确实重要。又有的人是身份特殊,甚至干脆就是简在帝心之人,是要有特殊照顾的。
    只是分一个大致的上位圈、下位圈罢了,这还是很容易的,就算有人很模糊,说不准是上位圈,还是下位圈,杨宜君也不和大家纠缠,一起‘大度’地放到了上位圈。
    这个时候,才是大家一起坐下来一个人选、一个人选地商量的时候。
    杨宜君组了一个‘委员会’,自己和几位大相公,一人算一票。一个一个地投票,先看上位圈的!只有一个人全票通过,才算过关,其他人进入待定区。这样选出来的人,就算是大家都同意了,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剩下的也不能说是被淘汰了。
    如此又有十二位入选四十八公,名额进一步减少。
    之后,又是投票,上位圈剩下的,只要没有反对票,就算入选(投票有赞同、弃权、不赞同三种选择)。这样一来,选出来的人就算不是全员赞同,至少也是没有人硬顶着要反对的,大家就接受了。
    选完了之后,剩下的名额一下就只剩下六个了。
    中间杨宜君进行了一波‘淘汰赛’,剩下的人里面,一票‘赞成’都没有,只有不赞成和弃权的人淘汰——这很合理,一个赞成都没有,还留着做什么?
    经过这一波淘汰,杨宜君询问大相公们的意见:“剩下的人选中,可有需要特别对待,不好与他人比较的?”
    大相公们接连报了四个名字,杨宜君点头听了记下来。
    剩下的人就做‘世界杯’对决,以抽签的方式决定序号,一号和二号对上,三号和四号对上这样的——大家每次都要投票,决定选谁,得到支持更多的理所当然留下来。最后要半决赛了,才停下来,留下了四个人。
    这四个,加上之前报的四个名字,八个里面要选六个,杨宜君提出可以由高溶做决定...或许这里面有他嘱意的,另外,排次序的事也必须由高溶来做。
    杨宜君的做法看似啰嗦且无意义,还不如一开始就投票呢!为此,晴雯就特别不解,还询问过:“这是为什么呀?弄得这般复杂,还不是商量着来的?既然如此,为何不一开始就......”
    “不能,众人都各有关系亲近之人,一开始便商议,也只能各有说法罢了。”杨宜君这一套看似脱了裤子放屁,纯属多事,实际核心却是‘搁置争议’!从一开始但凡是有争议的点,她都暂时不去管。
    之前大家想着为文臣武将的功劳盖棺定论,一开始就卡住了!关键就是有一些人,有的人觉得有资格,有的人觉得没资格。而杨宜君呢,凡是有人觉得有资格的,全都收了进去,然后再慢慢讨论,这就没话说了。
    中间每次需要做出选择,也不是对立性很强的。比如大家都赞同的,至少没人反对的,这才能进入。又比如,那一波淘汰前,没被选上的都没有淘汰,只是‘待定’而已,这就让人投出反对,或者弃权票时心理压力没那么重了。
    至于杨宜君手起刀落淘汰,那一方面是收集了大家的意见,另一方面是几位大相公自己也意识到了,名额有限,而剩下的候选人还有很多,一些人离标准是远了一点儿,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杨宜君每一步都是得到认同了的,这就导致,接下来的一步大家就算有些难受,也没法推翻上一步...而在上一步的基础上,下面这一步又好像是不得不接受的。
    本来应该很难的一件事,杨宜君就这样顺顺当当地办下来了——其实有高溶的支持,主持这样一件事并不难!难的是最后办完了,都没有闹什么幺蛾子,最后也少有不服的。
    根据宫中、宫外所知,‘官家悦之’,然后就令宫人、朝臣改称皇后为‘圣人’,一时之间,洛阳有‘宫中二圣’之说。一指天子,一指皇后,此等言说,有人是奉承,有人却是有讥讽之意...牝鸡司晨什么的,自古以来皇后、太后涉及前朝,总会有这种议论。
    第116章 “官家对皇后……
    “官家对皇后的宠爱真是不一般呐...”高滨‘啧’了一声,似乎是觉得很感慨,高滨是高秦庶子,秦王又是高溶的亲叔叔。要说的话,他这个宗室子弟也算是近支了。
    而在高齐这一支凋零(高晋上位之后暗暗害了),高晋这一支半残(高溶没有故意搞屠杀,但当初宫变,还有后来杀鸡儆猴,是死了一些人的,而且剩下的见高溶当权,肯定也是惴惴不安的)的情况下,高秦、高楚两支子弟就更‘高贵’了。
    高齐这一支只有高溶这一根独苗就不说了,高晋这一支现在都是鹌鹑样,谁敢开口说话?也就是高滨这种出自高秦、高楚两脉的,才能在宗室中活跃,并主持大局。
    和高滨一起的是高潼,他也是宗室子弟,只不过关系颇远,两人有同一个高祖父。
    高潼不知道高滨是什么意思,但他也知道,高滨不会没事说这个。便先只是顺着他的意思说:“十二郎慎言,官家说了,今后须得尊称皇后娘娘‘圣人’。”
    高滨笑了一声,不理会这个,而是继续说道:“官家对皇后,不,圣人,对圣人的宠爱非同一般,听说如今宫中都说是‘三千宠爱在一身’,除了圣人,其余妃嫔都是摆设了。”
    说这些,高滨也不是为了八卦高溶的后宫,又打了一会儿太极,推拉了一会儿,高滨才说道:“官家别的都好,定鼎天下,这是何等伟业,说成也就成了...只有一点,就是子嗣上有些艰难。”
    “子嗣乃是国本啊...这般事,不得不说。你说说,如今官家一儿半女不见,说句大不敬之言,官家百年之后,又是一场乱——官家与皇后帝后和睦,本是好事,只是如今这般却是不合适了。”
    “为子嗣计,官家也该雨露均沾而已。”
    说到这里,高潼其实有点二明白高滨的意思了...高滨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图穷见匕’!真正隐藏着的话,肯定是非常难出口的,甚至会犯忌讳。他需要高潼自己领会,而如果他开口了,那就是将自己的腹部亮给高潼了。
    高潼想着最近高滨频繁见的那些人,以及坊间有的传闻,心中有了明悟。而见他动了,高滨也放下心来,笑说:“我们这些人总是吃力不讨好,明明是为高氏长远计,却总担心犯了忌讳...”
    高潼心里挂着事儿,听高滨这样说也只是随着点头,显出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回家之后,他便与妻子谈及此事:“...十二郎所说的,无非是官家立太子的事。我有听说,他们想推越王做皇太弟。”
    越王就是高涵,高溶同母异父的弟弟,一年前高溶就封他做了越王。
    按照高滨的说法,其实就是暗指高溶没有生育能力。早些年王府里的美人要防备着是陷阱,估计没怎么亲近。又或者担心生下子嗣也会出事,索性就让身边的女人用药堕胎。这样一来,早年间没有子嗣还算说得过去。
    而如今呢?高溶偌大后宫,妃嫔也有些。哪怕坐上皇位这几年经常不呆在宫里,也不该一个怀孕的妃嫔都没有吧?
    直接说皇帝没有生育能力,这是大不敬,哪怕这是陈述事实,也不能说!所以这种情况下,大家都只会说嫔妃有问题——然而到底是皇帝有问题,还是妃嫔有问题,大家心里都是有本账的。
    如果高溶没有生育能力,就得考虑一下兄弟们的孩子,搞过继那一套了...当然,直接找个弟弟做皇太弟也不是不可以,高家也有这种‘传统’么。
    高溶自己同父所出的兄弟已经死光了,关系最近的就是高涵,高涵与他是同母所出。唯一的问题是,高溶会不会将对高晋的厌恶转移到高晋这一系中,包括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
    真觉得恶心的话,他是可能宁愿从高秦、高楚两支中选人的。
    不过现阶段更多人希望高涵上位,一个是高晋一脉,他们肯定支持高涵——如果高晋一脉还有起来的希望,那就在高涵身上了!毕竟高溶统一天下,威望前所未有地高,这种情况下,他的江山便稳得很。而高溶江山稳固,高晋这一脉就注定了不能出头。
    高晋这一脉最多只能将希望放在下一代,希望高溶能从高晋这一系选择皇太弟,或者低一辈的侄子入嗣。
    这里面谁最有可能?当然是高涵,以及高涵未来的子嗣——高涵已经有了一个女儿了,很多人都默默暗示他早生儿子。年纪不大,王府里的女人已经很不少了。
    高晋一脉看起来因为高溶坐稳皇位而销声匿迹,但实际怎么可能呢?高晋一朝十几年,一下就死绝了?田地里斩草除根都没有这么容易的...当初高晋上位也是打击高齐一朝的势力,看起来是清除的挺干净的,可十年后高溶上位,背后也有当初高齐的人、势相助呢!
    所谓烂船还有三斤钉,高晋一脉全力支持高涵,力量也不可小觑了。
    除了高晋一脉,宗室里没希望入嗣的那些分支也挺支持高涵的,主要是想混个从龙之功吧...不然支持高秦、高楚这两支?也不是不可以,但这两支可选的人太多了,反而推不出代表人物。如果笼统地支持某一支,而不是具体到某个人身上,效果是很有限的,还不如不沾这个事,乐个逍遥呢!
    再有,大家也得考虑太后的意见啊!高溶如果无子的话,太后肯定希望另一个儿子上位——这样一想,太后的人生还真的挺传奇的,两任丈夫都是皇帝,两个儿子也都是皇帝。
    大家想来,有太后的支持,高涵上位成功的可能性还是挺高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不少人都高估了赵娥在高溶这里说话的分量。
    但也不能怪人在这上面‘犯错’,自汉代起,历朝历代都很讲究孝道,所谓‘以孝治国’,所以常常有太后能攫取到不算小的权力。
    高潼之妻心思细腻,听了丈夫的叙说之后就道:“我说夫君此事还是不要管的好...真要说的话,这般事就算成了,涉事其中的宗室子弟得功劳前,先要被官家不喜——若是官家在众兄弟中有个手足情深的那还好,若是没有,谁能欢欢喜喜地封个皇太弟,又或者过继个侄儿?”
    简单来说,高溶迫于国本问题的严重性,到时候可能会如了大家的愿。但不管最后选了个什么人,都不会对促成这件事的宗室子弟有好脸色。
    这件事吧,收益不见得大(功劳、人情被分薄了),但风险是明摆着的。
    高潼这种宗室子弟再是偏□□也不是很偏,不然高滨都想不到要撺掇他加入。所以,他是地地道道的‘统治阶级’,不掺和那些敏感的事的话,一辈子能过得舒舒服服、无忧无虑。
    他不是一无所有的人,愿意去赌!所以在考虑了一段时间之后,高潼始终没有动作。而宗室之中,像高潼这样的有,向高滨那样积极奔走的也有,只能说是各有选择了。
    被这么多人所‘拥戴’,高涵就算原本没这些心思的,一时之间心思也起来的...越来越觉得皇位触手可及——至少,他的儿子可以做皇帝,自己到时候能混个太上皇当当。
    当然,相比起儿子做皇帝,自己都有可能看不到那一天,高涵还是想自己做皇太弟,进而做皇帝...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他时不时进宫,就是为了撺掇母亲促成这件事。
    赵娥其实不太想插手这样的事,她在高晋一朝,能以再嫁之身保存自身与儿子,同时还受尽宠爱,最清楚有些事不能碰了!但,她到底是疼爱小儿子的,而且如今是太后了,行事也确实没有当年做贵妃的时候‘谨慎’了,竟有些被说动了。
    当然,她也确实觉得长子须得考虑一下继承人问题了,而如果自己无子,要从堂弟中考虑一个,哪一个能比高涵更合适?这可是他血缘上最亲的弟弟了!
    不过赵娥也不是真的得意忘形了,心里一点儿数都没有,会觉得长子对‘高晋之子’一点儿介怀都没有,很喜欢这个弟弟。再者,高溶如今春秋鼎盛、年富力强,就提这个也不妥当,所以她只是心里存了这个事,并没有立刻付诸行动。
    赵娥被说动之后,唯一的行动不是找高溶说‘皇太弟’的事,而是找杨宜君商量...商量后宫侍寝之事。
    赵娥也怀疑高溶没有生育能力,但又不太确定,她现在希望能更确定这个事,这决定了她之后要怎么做——所以她想到了让杨宜君劝高溶‘雨露均沾’,并且为妃嫔侍寝排一个次序出来。
    多耕‘地’,要是始终长不出庄稼来,那就应该是种子的问题了。
    杨宜君没想到赵娥如此郑重、如此紧急地找自己来就是为了这个事,大感无奈。不过她表面上并没有露出无奈之色,更没有为难,而是非常干脆地答应下来:“...儿媳也早有劝说官家此事之心,只是官家性情刚毅果敢,不听妇人之言。如今有大娘娘发话,儿媳再去劝也有些底了。”
    赵娥对杨宜君‘刚毅果敢,不听妇人之言’之说非常赞同!因为她自己的感受就是这样啊!
    又见杨宜君如此听话,心里也挺高兴的,等杨宜君回慈元殿了,还派人给她送了一些珍贵的礼物...能被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之一,珍而重之地送给另一个最尊贵的女人,想也知道这不是一般的‘珍贵’。
    每一件都可以说价值连城了。
    看着这些礼物,进宫以来在杨宜君身边见惯了好东西的晴雯都忍不住咋舌:“大娘娘真是出手大方...娘子,您真要...”
    “真要什么?”杨宜君反问。
    “真要将官家往外推啊?”看着杨宜君正在列的侍寝名单,晴雯觉得怎么看怎么不像自家小姐的性格。
    杨宜君列的侍寝名单没什么可说的,这种东西好多朝代都有,无非就是按照月相来安排侍寝。月亮越圆的时候,安排侍寝的嫔妃就地位越高,皇后一个人可以无条件独占十五、十六两天。
    有的皇帝后宫非常庞大,即使是按照这种方式轮流来侍寝,很多妃嫔一年到头也侍寝不了两回。不过高溶的后宫没有这个问题,有名有分的后妃加起来居然凑不足三十人。平均一个月都能轮到两回了,有的地位高的,三回也不是问题。
    “这个嘛...”杨宜君笑了一下不说话,继续列轮流侍寝的名单安排去了。为了周全安排这个,她还时不时瞟了一眼妃嫔们换洗的日子——这些东西和侍寝的彤史一样,都是有女官专门记录的,这样妃嫔怀有龙裔之后,才好确认是哪一次怀上的。算是避免皇室血统出问题的最后一道防线。
    第117章 “圣人果然排……
    “圣人果然排了侍寝名单?”高溶听到宫人禀报,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就是这一句话,叫旁边侍立着的王荣险些没昏过去...他太了解官家了,知道这是官家怒极了,反而与平常差不多‘冷静’。
    宫人答了‘是’,高溶挥了挥手,让人退下。自己则是低头看着排的十分‘公正’的侍寝名单。冷笑了一声,然后就把这名单撕得粉碎。
    宫人们似乎感受到了君王平静之下的怒气,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眼光微敛、眼皮下垂,只想假装自己不存在。
    当晚,高溶没有去皇后的慈元殿,但也没有召妃来太初宫嫔侍寝...这是帝后成亲之后第一次。
    第二日,赵娥就听说了高溶把侍寝名单撕得粉碎,不去找皇后,也不叫妃嫔侍奉的事。以为这事儿是触倒了高溶的逆鳞,叫他连极喜欢的皇后都恼了。不自觉就叹息道:“冤孽!冤孽!怎么就生出这般混世魔王来了?”
    “就算是不喜欢,也不该因此恼了皇后啊!皇后不过是做了该做的罢了。”
    然而,在这件事里真正受伤的并不是‘皇后’,事实上杨宜君过的可舒服了。没有高溶来,她在处理政务之余,能更方便地休息、追剧。至于高溶生气了、发火了,天子一怒,如何如何,和她有什么关系?
    真正受到伤害的是高溶身边的近侍、后宫妃嫔、前朝官员这些人,近侍们就不说了,这几天都是提着心做事。后宫妃嫔们也被高溶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挑错,高溶倒也不折磨她们,就是喜欢统一罚她们抄写。对于妃嫔来说,真正难受的不是处罚本身,而是背后的不得圣心!
    至于前朝官员们,也饱受高溶心情不好的影响——所谓‘伴君如伴虎’并不是假的,在杨宜君身边高溶似乎很好,但那是因为他重视杨宜君,他爱她!人对于自己重视、自己爱的人,姿态放低一些是很正常的。而一旦脱离了这一特殊情况,高溶就会显露出他脾气糟糕的一面。
    事实上,也没什么人觉得高溶这样有问题...皇帝是天下一人,是真正的独夫,接近他、接近权势,真的轻轻松松、舒舒服服,那才奇怪呢!想想一般的上司能够喜怒无常、吹毛求疵到什么程度吧!作为君主,有过之而无不及,有什么难理解的?
    大家不觉得高溶有什么问题,只是想快点儿将他哄好。
    就像小婴儿哭闹起来,大家也不觉得小婴儿本身有问题,首先会想他是不是饿了、尿了。这些常规问题都没有,那大家想到的就是‘哄’,哄着转移注意力,然后才能松口气。
    某种程度上来说,皇帝就是巨婴,这没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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