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摸自己发烫的脸,走到魏玹的书架边逡巡着,果然看到一本《素女经》。
    沈漪漪忍下好奇,扭头走了出去当没看见。
    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书……
    *
    清晨,西院魏琏贴身的小厮手中拿着一包药渣悄悄走到院子后的树下准备埋了,好巧不巧,遇见赵嬷嬷打北边走过来。
    三郎君生病了?赵嬷嬷心中疑惑,等小厮走后,她将拢好的土拨开,发现树底竟还埋了不少,似乎这药已经吃了许久。
    赵嬷嬷也用帕子包了一些,回去找大夫看了,生怕魏琏得了什么病不肯告诉齐王妃,偷偷吃药把身体弄坏了。
    哪知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沁芳苑中,齐王妃听完大夫的话骇得掀翻了手中的热茶,把手背烫的通红都毫无知觉,颤声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作者有话说:
    姐妹们,表哥,其实是男二。
    可能是我写的不明显,表哥和姨母在女鹅回忆里一直挺好,后期会回来。
    魏琅,他是狗子的二弟,他是男配,真的不是女鹅的爹啊喂!!
    剧情发展可能也和大家目前想的不太一样,但是因为现在这个字数也不允许剧情展开太多,
    总之这是一个古早狗血风味的故事就是了
    注1:摸虾儿游戏部分描述节选自百度,有修改。
    注2:文中“或高楼月夜﹐或闲窗早暮;读素女之经﹐看隐侧之铺……”一段内容选择白.行.简《大.乐.赋》。
    嗯,大家好奇可以去看看,确实是很……不知道这是不是可以写的……
    第31章
    老大夫只好再重复一遍, “三郎君先前房事过劳, 沉迷酒色,难免命门火衰,体内脾湿生痰,阻滞经络……”
    “闭嘴, 我就问你, 这病以后还能不能好!”齐王妃咬牙切齿地揪住老大夫的衣领。
    老大夫忙道:“这……这若是平日注意调养,应当、应当能八.九不离十。”
    事已至此, 齐王妃只能接受了儿子不举的事实,她让赵嬷嬷给了老大夫一大笔钱封口, 另一边又把魏琏给叫过来狠骂了一顿,哭着道:“琏儿啊琏儿,我早就劝过你清心寡欲, 你怎么就是不知劝!现在你……你和淑仪还没个孩子,万一真有什么事, 以后你可要老娘我怎么办!”
    魏琏羞的抬不起头, 大夫给他诊断过后也说是因他平日纵情酒色才会如此,后来他找宋淑仪试过两次,又和平康坊的两个伎子试过几次,皆不行。
    他气得把那个伎子打了个半死,回来就一直吃药,没想到吃了这都一个多月竟也不见丝毫效果。
    “你最好别让你父王知道。”
    末了齐王妃严厉地警告。
    有病就可以治, 大不了找一些在男人那方面颇有造诣的大夫来治病。
    齐王妃还一直做着要儿子当世子的美梦, 若是这事传到齐王的耳朵里,就凭齐王那个嫉恶如仇的性子, 她就算是不羞死只怕儿子有了这污点以后于世子之位也是无缘了!
    魏琏忙不迭应是, 他那次去平康坊招妓是隐瞒了身份找了低等□□, 这事除了贴身的小厮和妻子宋淑仪隐约知道旁人只怕根本不知。
    就连找的大夫也从没见过他的面,都是小厮代他取药。
    齐王妃自以为封锁了消息,又帮着儿子把知晓此事的人都上下查了一遍封口。
    可惜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日齐王归府,竟一毁容的女子哭喊着在大街上拦下了齐王的车架。
    当初韩永的事情又重演了一遍,然而这次齐王听完女子的哭诉后却是脸色铁青,趁着事情尚未发酵到被更多的知道当机立断将这女子秘密带进了府中。
    半个时辰后齐王从书房中出来,直接把魏琏提过来甩了三四个巴掌,破口大骂:“孽.畜!你这畜.生!你当真是不做人!”
    原来那毁容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魏琏不举后恼羞成怒后打坏了脸的妓.女。
    这女子虽是低等妓.女,先前却曾无意见过魏琏一面,识得魏琏。
    不光如此,她前几日夜里在房中睡得好好儿的还险些被人从窗户外翻进来给扼死。
    这女子吓坏了,隐约猜测到要杀的人可能是魏琏,毁容之后老鸨不仅不让她接客,还把她丢到柴房中让她做烧火婢自生自灭。
    就在昨天夜里她趁人不备从平康坊逃了出来,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女子豁出去了,干脆跑到齐王面前来告状。
    齐王听后勃然大怒,顺藤摸瓜把齐王妃也给查了出来,齐王妃面色惨白地和儿子跪在齐王脚下,哭得肝肠寸断,“王爷!妾身也是为了琏儿,这事儿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啊!”
    “愚蠢!那你也不能草菅人命啊!”齐王长叹一声。
    齐王妃面色苍白,只低头抹着泪儿,并不为自己辩解。
    齐王看着妻子梨花带雨的模样,心软了,但是这皮糙肉厚的混账儿子他可就没怜香惜玉的闲心。
    齐王恨恨地又瞪了魏琏一眼,指着魏琏的鼻子骂道:“孽畜,都是因为你这讨债鬼,背后我和你母妃到处给你收拾烂摊子,你这没出息的东西我原也没指望闯荡出什么功绩,可你倒是好啊,君子六艺一问三不知,吃喝嫖.赌,样样都精!”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没用的东西!”
    气极的齐王上前狠踹了儿子一脚,魏琏也不敢躲,又从地上爬起来抱住父王的腿,嚎啕大哭道:“父王,儿知错了,求您再原谅儿子一次,儿往后必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也不敢惹是生非!”
    齐王妃也膝行过来与儿子一道哀求,“王爷,琏儿年纪轻轻就得了这种隐疾,做出一些糊涂事在所难免,他还这么年轻,你不能弃了他呀!”
    “王爷还记得琏儿小的时候么,那时王爷多疼爱他啊,时常将他抱在怀里,还说这孩子生得比世子和二郎都像你……”
    “王爷,琏儿他已经知错了,只要您肯教教他,他一定会改过的,王爷……”
    齐王与先王妃郑氏新婚时也曾琴瑟和鸣过一些时日,后来两人离心离德,成了一对怨侣,齐王怀疑长子血脉,便未曾再踏进郑氏院中一步。
    直到长子长大后样貌与他十分相似,他才请立了长子为世子,后来郑氏故去,他无心再娶,便将侧妃张氏,也就是如今的齐王妃扶正。
    二郎因是他与婢女醉酒之后犯错的结果,所以从小到大他始终对这个儿子感情淡淡。
    而张氏温婉贤淑,年轻美貌,这么多年来一直对他敬畏温柔,故此他对小儿子三郎幼时多了几分溺爱,却也间接纵容放任。
    如今事已至此,到了这般境地,说到底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责任。
    出了这等丑事,一旦传扬出去只怕齐王府颜面无存,为了皇室颜面,也为了小儿子能改邪归正,齐王只能将魏琏暂时送离长安。
    连同先前的那来告状的□□和所有知情之人都给了一大笔银子封口。
    三日后魏琏就带着妻子宋淑仪风尘仆仆地去了穷乡僻壤的通州赴任,补了先前通州司马的阙。
    宋淑仪一路上抽抽噎噎哭个不停,魏琏则是一脸憔悴消瘦面无人色,夫妻两人不像是不像是去赴任倒像是要去赴死。
    齐王妃看得实在闹心,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道:“你若是不想去,便和离算了。”
    宋淑仪面色一白。
    齐王妃又握了媳妇的手,柔声道:“这次之后琏儿必定能知晓你的好,和你一心一意过日子,你也别再这样委委屈屈了,再说你要是和离,以后还能再适好人家?”
    “琏儿到底是王爷最疼爱的儿子,王爷此番只是让他出去历练,磨炼他的心志罢了,你当真是将他赶走永不回了?”
    “过不了多久肯定你俩还能再回长安,到时候他在朝中凭着外放的政绩一路青云,年幼时犯下的小错也不过是个茶余饭后的玩笑罢了。”
    “他日我必定要把害我儿的那小人碎尸万段,便是世子妃你也指日可待,你嫁给他保管不会有错!”
    世子妃……宋淑仪苦笑一声,当初她嫁给魏琏也不是为了这世子妃之位啊。
    她喃喃道:“可是夫君身上的病,我、我……”
    齐王妃就将脸一板,沉声斥道:“什么病,那不是病!你听着淑仪,就算是病,这天底下没有钱治不好的病!”
    “银子我给你俩装车里了,只要你好好伺候琏儿,对他忠贞不二,日后他功成名必定少不了你这贤妻的功劳,只要我活着一日,谁也动摇不了你的位置!”
    齐王面前的齐王妃柔柔弱弱不敢高声一语,儿媳妇面前的齐王妃雷厉风行软硬皆施,三言两语哄得宋淑仪放下戒心了,安心地跟着丈夫去了通州赴任做司马夫人。
    只不过这忠贞二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尤其是对一个失去了做丈夫最基本资格的男人来说。
    自然,这些如今都是后话。
    却说沈漪漪这厢,从春杏口中听说了魏琏和宋淑仪外放的消息后心里先是松了一大口气,后又不停打鼓,怀疑这其中是不是魏玹在运作的结果。
    直到主仆两人出去散步,遇见一陌生女子在园中与齐王妃闲谈。
    齐王妃竟再也没了往日的颐指气使,反而打起笑脸对沈漪漪介绍道:“这位是文侍郎家的二姑娘。”
    文二娘一眼就看出眼前这女孩儿身份不凡,不光生得跟仙女儿似的漂亮干净,身上穿戴的衣物首饰虽简单,料子却都极好。
    哪里像是婢女,贵妾还差不多。
    想到自己头顶上戴的那支赤金钗子还是母亲的压箱底的嫁妆,文二娘面庞通红不敢抬头。
    齐王妃心里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不得不笑吟吟地向文二娘介绍说这是世子院里的依依,文二娘赶忙老老实实地喊了声依依姑娘。
    齐王妃打趣道:“还没见到人呢脸就红了,你先略坐会儿,待会儿二郎就下值回来了,你们两个在园子里走走好好说会儿话。”
    魏琅如今是翰林院的学士,学问极好,虽官儿不大,但他还年轻,日后总有往上爬的机会。
    文二娘闻言脸就更红了,低着头娇羞不语。
    沈漪漪却是十分惊讶,原来这是魏琅和文家姑娘的相亲宴!
    只是这魏琏怎么前脚刚走,齐王就有心思急着给另一个儿子相亲?
    关于魏琏离开长安的风言风语她可是没少听,春杏说的有鼻子有眼,说是三郎君自作孽不举,打伤了平康坊一个妓.女。
    那女子愤而告到齐王这里,齐王知晓后大怒把魏琏直接赶出了长安。
    但依照沈漪漪对齐王妃的了解,若是齐王妃有心想灭口,这女子根本不可能找上齐王有把事情都抖落出来的机会。
    再观今日齐王妃对她的态度,除了他……沈漪漪实在想不到还有何人能有如此雷厉风行的手段与缜密心计。
    春杏还没觉察到自家姑娘紧蹙的眉头,手中捧着朱樱刚送来的料子惊叹不已。
    “姑娘,这可是蜀地所产的单丝罗,听说圣上也只赏赐给亲近之人,每匹仅重五两,这简直比蝉翼还要轻薄那!可见世子有多疼您!”
    “唉,要我说姑娘你就别和世子犟了,这关起门来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的,世子不爱说话,姑娘你就先开开口呗!”
    “这感情都是吵出来的,而且世子这么有涵养的郎君,一定不会再揪着这事不放的……”
    “姑娘,你有在听奴婢讲话么,你怎么看起来面色不太好,是不是天太热了?要不要我去库房里再取些冰块儿来放屋里?”
    管库房的管事见世子宠爱这房里唯一的姑娘,冰块儿和其它吃食不仅从来都不会短,通常还会主动把最好的留下来给春杏,以此来讨好沈漪漪。
    沈漪漪抚着手中轻薄的料子,忽觉这料子红得刺眼。
    又不是正经夫妻,她算魏玹哪门子过日子的人?
    不过是只没有自由和尊严的金丝雀罢了,她抿了抿唇道:“这料子太好了,我原配不上用,你回去还给朱樱,日后也别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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