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露宫以东,有一排低矮的残垣破屋,那是后宫中最荒凉的地方,向来是弃妃们居住的场所。
    俞飞雁来这里的第一日,十根手指甲全被拔掉,手脚皆被绳索捆绑束缚,扔在了三条腿的破床上。
    她被关在这里有几日时光了,是以她得罪了薛满的下场,每每天黑后,就有太监往她下体塞入催情药。
    她被蚀骨的情欲折磨一整夜,痛不欲生,破屋里,整夜传出她的嚎叫呻吟,到了鸡鸣时分,她披散着一头干枯的长发,哑着嗓子求水喝。
    下人们都不敢苛待她,除了不能给她自由,不能违抗薛满的命令用催情药腐蚀她,其余的,她都有求必应。
    她不是失势了,而是暂被圣上惩罚了,待到了合适的时机,她还是那万人敬仰的太后娘娘。
    故而当得令薛满,说将俞飞雁收拾梳洗,送去见他,下人们立马将俞飞雁迎回了如意宫,为她快速梳洗穿衣,送去了太极宫。
    彼时俞飞雁走进来后,看见薛满怀中坐着一个美人,见了俞飞雁,美人没有向俞飞雁请安,而是炫耀性的,往薛满嘴里放了一颗剥了皮的葡萄。
    俞飞雁看不出被折磨的痕迹,她脸上无伤,只是神情略显几分疲惫,她站在那里,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后。
    “来人,将她拉下去,仗毙。”
    此话一出,美人转而面向薛满,想要薛满替自己做主,可薛满如丢弃一张纸团,冷漠将她推开。
    她被太监拖拉往外走的时候,嘴里不断喊着‘圣上饶命’、‘太后娘娘饶命’之类的话,可一切为时已晚。
    拉出去好远,渐渐就听不到声音了。
    俞飞雁在薛满身边坐下,拿起面前盘中的一颗葡萄,细细剥起了葡萄皮。
    被拔光的指甲已戴上了护甲,掩盖了指头的惨状。
    那颗被剥光的葡萄没有送入薛满嘴里,而是吞入了俞飞雁自己的嘴里,薛满眼神旋即阴狠,盯着俞飞雁。
    俞飞雁含着那颗葡萄,亲上薛满的唇。
    葡萄渡进了薛满的嘴里。
    这才令薛满满意,他嚼碎了葡萄,搂过俞飞雁消瘦后形成的细腰,往身前一按。
    当看见他眼神透着一股邪气地盯着自己,俞飞雁就知道他叫自己来,指不定又是在憋着什么坏了。
    “母后,配合儿臣唱一出戏吧。”
    “唱……戏?”
    指尖凉意传来,头发丝紧贴在发冷的背上,俞飞雁如今最怕的,只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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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宫后,薛品玉没有被引至去太极宫,而是被带去她出宫前居住的承乾宫。
    宫所与她离去时大致一样,只是西厢房被夷为平地,种上了一棵大枣树。
    薛品玉不知真相,看到那树的第一眼,就称一定是俞飞雁推倒房子,种上了枣树。
    实际上,奴才们都知道这是薛满做的,他听信风水师说在这里种上一颗枣树,能让宫主薛品玉早生贵子。
    树还没开花结上枣,薛品玉就有孕了,薛满大喜之下,特令专人精心照顾这棵枣树。
    薛品玉挺着肚子站在枣树下,闭眼听风从树叶间唰唰穿过,站了许久,又坐了许久,都不见薛满来,等不及说要走了,还说道:“本宫最讨厌等人了,皇兄接了本宫来宫里,又不来见本宫,这是何意思?”
    一走出去,太极宫的一个太监跌跌撞撞,扑倒在地,一头灰头土脸,复站起来,跑来向薛品玉传话,大喊不好了。
    “公主,不好了,圣上想在公主生产前,晋封公主,太后娘娘不同意,圣上为了公主你,不惜出言顶撞太后娘娘,圣上念及公主都怀稳当了,无所畏惧,对太后娘娘说公主你怀了他的骨肉,又把公主嫁给刘驸马,着实委屈公主你了,给不了皇后这一身份,横竖要再晋封一次,这惹怒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命人将圣上关进衣柜,拿大锁锁上了,太后娘娘带着人,正往这里来,公主快逃——”
    这一幕太熟悉,上一次俞飞雁带着人前来,不正是堵在了太极宫内,拿藤条鞭笞小腿,致小产落胎。
    这次又来。
    薛品玉双眸吓到失神,抚上不便走动的假肚就跑,可刚跑了几步,迎面就看见了俞飞雁斜坐在轿辇上,一脸坏笑朝她而来。
    背上顿时被吓出一阵冷汗。
    薛品玉转身,欲往另一个方向逃,可转身也是一群乌泱泱的奴才向她走来,堵住了她的去路。
    短暂的视线模糊和突然出现的耳鸣,让薛品玉顷刻间觉得天旋地转。
    远处天空,忽而传出一声轰然,将天空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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