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吹起刘子今练字的卷轴一角。
    还没到天黑的时候,天就暗了下来,吹进屋里的穿堂风直冻身子骨,刘子今没有搁笔,而是继续练着字,嘱咐在旁伺候的太监关窗添烛。
    “是,驸马。”太监领了命,前去关窗。
    刚走到窗前,冷不丁出现一个身穿罩袍,连头都罩住看不清脸的人影,忽吓得太监坐在了地上,以为是大白天闹了鬼。
    “怎么回事?”听到动静,刘子今缓缓回头,跟着看见了窗外的人影。
    刘子今一惊,连忙搁笔,双手抓紧了素舆的轮子,随时准备跑。
    大难临头各自飞,要是有个什么,那吓得坐在地上的太监,可比他这个非健全的人溜得要快。
    当那人褪下罩住脑袋的罩帽,刘子今看见是薛品玉,赶紧滑动素舆轮子,行至窗边,又惊又怕地问道:“公主?”
    “是本宫。”
    薛品玉扒上窗,就要翻窗而入。
    刘子今松了一口气,当真以为是大白天撞了鬼,原来是薛品玉。
    他让吓到坐在地上的太监去搀扶薛品玉,谁知太监刚站起来,薛品玉已是灵活地翻窗落地进屋了。
    刘子今问道:“公主为何这副打扮?今日不是被陛下邀去宫里了吗?”
    转眼见到薛品玉肚子平平,垫在肚子里的枕头不见了,刘子今从脚到头,升起一股凉意。
    “公主,该不会……”剩下的话,顾及屋里有个太监,刘子今没有说出来。
    公主假孕的事,桃夭知,他知,就没有第三人知了。
    薛品玉对那太监说道:“你速速请个女医娘子进公主府,要悄悄的,办好了,本宫重重赏你,让你提前衣锦还乡。”
    能得自由身,不当奴才,衣锦还乡买田买宅,太监自是千百个愿意。
    “是,公主,小的这就去替公主办。”
    待太监走后,薛品玉略带气恼,对刘子今说道:“薛满疯了。”
    薛品玉那双眼肿如桃,一看就是伤心哭了几场,平日里她都是以皇兄相称,今从宫里回来,就以大名薛满称呼,刘子今察觉蹊跷。
    “公主,发生了何事?”
    “有些事,你不必知道,你知道了,会招来杀身之祸,你只知本宫是拖着残躯,熬着最后一口气回到公主府,你就是本宫的见证者。”
    刘子今一头雾水,而薛品玉已抖落身上的罩袍,往刘子今的床榻上睡去。
    “你只管命你信得过的家奴杀只鸡,取碗鸡血来,越快越好,慢了等他们发现,找来公主府,那就不好收场,本宫还可能会被发现假孕一事。”
    刘子今虽存有重重疑惑,但对薛品玉吩咐之事,他毫不迟疑前去办。
    这是承蒙了公主多大的信任,才容得替她办事,刘子今欢喜都来不及,不疑有它。
    将公主吩咐之事刚办妥,就有太监来报,宫里来人了。
    刘子今从薛品玉嘴里听过说会有人找来公主府,也猜得一二会是宫里的人找来,心里早有准备,正要让人请示公主,太监道:“驸马,这次不似之前从宫里来的奴才了,这次是陛下驾临公主府,不用向公主请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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