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警局后,冷空气钻入肺腑有些疼,向吟平时走路不会喘,但因为刚刚吸了几口二手烟,外面又冷,走到车上时喘得眼睛湿润。
    那是小时候落下的心理疾病,闻到烟味就难受,可是她自己却抽烟。沉溺其中反倒减缓了那种痛苦,只是日积月累下来,肺好像真的越来越不行了。
    刚搬过去那一晚陆瞻就说:“把烟戒了。”
    没有住在一起时陆瞻管不到她,但此刻就在眼皮子底下,他想怎么欺负管教都行。向吟竟也吻上他的唇,含糊地说了句“好”。
    突然顺从得不行。
    陆瞻抿唇,想到她以前好像也很听话,叫她起早点就早点,上课从来不迟到。
    他说的什么话,她也都听。
    一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竟然在学校苏醒了,而周围的人都在午睡。
    陆瞻趴在课桌上,左眼睫毛被眼泪打湿。他看见趴在另外一张桌子上的人是向吟。
    面朝他。
    陆瞻低眼,看见两人身上都穿着一样的校服,才恍然想起前几天白涧和她拍了一张合照。
    女孩亲昵地挨在他肩膀上,男孩也宠溺地摸着她的头,不一样的是身高、是长相,但一样的是,他们对着镜头时脸上都有灿烂的笑容。
    也许是白涧看见他划破了那张合照,以及在后面写的字:他也想体验一次校园生活,和向吟一起。
    于是有了这一天的成全。
    陆瞻盯了很久,直到向吟睁开眼醒来。他的眼神侵略性过强,又那样深深地、痴痴地盯着,描摹她长大后的长相。
    向吟心头一跳,第一反应是想躲,陆瞻却眼明手快地按住她手腕。
    “向吟。”因为太久没说话,他喉咙有点干涩,低沉沙哑得像是别人的声音,“叫我一声哥哥。”
    在孤儿院的时候,她总跟在屁股后面叫哥哥。
    或许是白涧的性格脾气都太好,长大后向吟总一口一个名字地叫他,他也不生气。
    但陆瞻不是个脾气好的。
    向吟当即想说“才不要”,可看见他沉湛漠然的神情,又忍不住喊了声:“哥哥。”声音特别轻,像小猫伸出了软绵绵的肉爪,踩在他心头挠了一下。
    陆瞻将人一拉,向吟朝他的方向又近了几分,两个人的鼻尖几乎都要碰到,温热的气息在安静的缠绕,只有头顶的风扇在呼呼地发出扰人的聒噪。
    向吟桌上的草稿本被风掀得吹开了一页,她听见陆瞻又说:“叫,陆瞻哥哥。”低哑的嗓音像是蛊惑。
    她跟着小声:“陆瞻哥哥。”
    午休其实还没结束,他的使用时间还有很多,可是陆瞻却知足地重新闭上眼睛,松开了她手腕。
    “嗯。”他唇角微笑。
    短短的十几分钟,这样就已经很好。
    ……
    那应该是他们过得最安稳的日子,也是陆瞻和白涧合作得最愉快的时光。
    即便从那之后,向吟偶尔也会对着白涧叫“陆瞻哥哥”,他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着不生气、不吃醋。
    -
    “害怕?”陆瞻察觉到她的手在抖。男人大手翻转,把她的整只手都裹在掌心。
    向吟装傻充愣,“什么?”
    “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陆瞻说。
    向吟的养父母是狱警,尽管做的都是文职工作,但也不会带着她去上班。
    向吟笑了下,“怎么会?之前也来过。”
    当记者并没有那么轻松。
    寻常的采访要是遇到不配合的对象,动了怒扇她巴掌的不是没有。何况有时还需要暗访,一旦被对方逮住,下场会更惨。
    场面大到闹去警局这种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
    陆瞻静静地听着,向吟却没有说下去,潜意识觉得,陆瞻哥哥是不想听到这些东西的。
    他希望的是她能一直过得很好。
    下车后,向吟要回台里准备下午的直播,陆瞻坐在车上神色莫辨。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理,她回了头。
    向吟敲开车窗,陆瞻隔着一道车门,抬眸和她对视。
    “今天来接我下班吗?”她低头吻他,一副单纯无害的样子。
    陆瞻有些心荡神摇,唇舌回应着,舔弄她留下来的那点湿意,喉咙无声地吞咽,“嗯。”
    她满意了,随后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祁程一直在驾驶位上装死,等人彻底走远,他才开口:“涧哥,嫂子她……”
    “想办法让警方的人闭嘴。”陆瞻说,“今天这样的事,不要再发生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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