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崔景行回答,他忽然就不怀好意地笑起来,自斟自饮,问:“是不是哪方面功力特别深厚,能让你觉得恋恋不忘呢?”
    许朝歌脸红,就见崔景行狠狠踹过去一脚,孙淼四肢早就酥了,这时候压根稳不住,摇摇晃晃几下从椅子上直接翻到地上。
    孙淼嘴里叼着的烟蹦到胸口,衬衫立马烫出一处黑色,他大呼:“哎哟,你这是要搞死老子啊!”
    崔景行看也不看他,说:“闭嘴吧你。”
    胡勇看着一阵笑,拿筷子一下一下地敲碗,说:“吴队——”
    崔景行说:“都八百年前的事了,喊什么吴队,喊名字吧!”
    胡勇挠头:“这就不好意思了,不管是几百年前的事,我心里可是一直把你当我领导的!”
    “废话!有什么事就说,别老喊我。”
    “嘿嘿嘿,还真被你猜中了,不过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最近有人把刘强那事又翻出来了,我觉得奇怪,想跟你说说。”
    孙淼从地上爬起来,说:“刘强,谁啊?怎么最近老遇见姓刘的,上次还有那什么什么刘夕铃!”
    本是各说各话,到这儿却汇集到同一处来,胡勇惊讶地拍一下桌子,说:“你怎么知道刘夕铃啊,刘强的闺女就叫夕铃!”
    “这么巧,刘强是谁啊!”
    “刘强那是我们同事啊,不过十年前就去世了!”
    孙淼刚喝的一口酒全吐到了地上,掏着耳朵说:“你们同事,这算怎么一回事——景行,你打一开始就认识刘夕铃是不是,怎么之前你不说呢!”
    崔景行神色无异,周身散发的气场却分明带着壁垒。他看到许朝歌的一张脸上写满不安惶恐和疑惑,去盖上她手时,才发觉她手竟比他还凉。
    孙淼急着了解下文,拽着胡勇问刘强一家的事。胡勇出来,一时间全席静默,话多如孙淼都不带吭气了。
    胡勇说:“刘家也真是挺倒霉的,到最后,连个继承香火的人都没有。最近你们那有警察来翻这事,问我的人来过好几拨了。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呢?”
    孙淼斜了一眼崔景行,说:“谁知道啊,估计就是吃饱了没事干吧。”
    胡勇端起酒杯:“我看也是,来来,再喝一杯啊!”
    晚上三人住进崔景行老家,他们的行李一早被拎进来放好,房子里已经被打扫干净,床上铺着崭新的被子,晒出一股暖融融的气味。
    孙淼跟许朝歌一道扶着醉醺醺的崔景行上`床,许朝歌给他简单地脱了外套,松了领带和腰带,再给他盖上薄被。
    她送孙淼走出房间。
    白天热度逼人,到了夜里气温明显降了下来,晚风带着山里的湿气,吹在身上凉得教人出了鸡皮疙瘩。
    孙淼房间在一楼,许朝歌开了过道里的灯,不近不远地跟在他身后。孙淼要她上去,她说不:“我顺便看看门锁没锁好。”
    楼梯没有栏杆,空荡荡的一边吞噬着巨大的黑暗,两个人的影子交缠在一起,一个偏于瘦弱,一个健壮厚实。
    孙淼虚咳了咳,声音不大,说:“之前好像是有点冤枉你了,你别见怪,我这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直都是这样子。”
    许朝歌嗯了声。
    “其实我对你人没意见,我就是比较关心景行,十多年的朋友了,我把他当弟弟,这一点你应该能理解的吧。”
    许朝歌又是一声嗯。
    “除了‘嗯’你就不会说点别的话啊?”
    许朝歌咬了咬牙:“请问你有烟吗?”
    孙淼一愣:“你一女的,没事瞎抽烟干嘛。”
    “抽烟又不是男人的专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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