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说的没错,这儿的土真的就是最一般的砂石土。
    因为后院之前又是盖围墙又是盖房子,后来房子还倒了,这土里各种杂质都有。
    废料啊,泥渣啊,和自家配置好的用来种菜的营养土完全不一样。
    可除了用了自家的土之外,孙晴的菜和他们家就真的没有一点关系了。
    “哟,你们别说,咱家的土就是肥,你们看那野草都比别的地方长得壮。
    我以前都没注意过。
    爸,要是孙晴用的是这儿的土,我觉得她家的菜长得好也很正常。你们现在还在别的地方见过这么绿的草吗?外面连草都枯了!”
    沈溪也在他们旁边蹲下,不过她注意的不是土质,而是门后不被人注意地方的一丛野草。
    经过她指出,大家才发现,可不嘛,家里后院的野草都比外面长得好。
    即便是在如此贫瘠的土壤里,甚至是石头缝里,一丛丛都还在顽强的生长着。
    虽然不多,但每一根看上去都充满了生机。
    阵法?!
    在场的所有人脑子里同时冒出了这个词。
    难道那阵法在为植物和人提供精神力的同时还有改善土壤的力量?
    但——
    “爸把阵设在哪儿了?”沈淙望向丈夫问。
    “二楼。”顾恺答。
    “我也记得是在二楼。”
    因为老爷子一直担心后续瘟疫会蔓延,心思都放在他的药草上,所以将三楼弄成了他的药田。
    但是他又不想让效果太惊人,生怕将来种出来的药草再有点什么不得了的效用,到时候解释不清。
    所以就把阵法设在了二楼。
    这里是大家平时住的地方,又距离三楼最近,所以都能受益。
    也确实如他想的那样,三楼的小药苗长得特别旺,而且即便老爷子并没有什么种植经验,可种下后也没出现过什么病虫害,或者不出苗的情况。
    顶层的玉米花生刚种下,效果不显著;一楼后院的菜虽然长得好,但生长周期也算正常。
    最重要的是为了省水也为了方便照顾,它们都种在盆子里。
    以至于家里人都忽略了院子里土壤的改变。
    谁又能想到,隔着这么老远,那阵法竟然对后院的土地也能有如此大的能量。
    “这要怎么讲啊?!”沈建义更加的懊恼了。
    “不用提阵法,也不一定全是这个原因。
    我在想,别家的苗长不好也不一定全是土的事儿,没准儿和消杀药品也有关系。”顾恺思索了片刻,说道。
    看全家人都望着他,他只得又解释了几句:“要是说咱家的菜长得比别人家的好一些,这很正常。
    但现在是除了咱家和孙晴家,小区大部分人家种的菜根本就没出苗,出苗也长不大。这就肯定不光是土壤肥力的问题了,咱小区那么多人家也沤肥了,大家种菜的时候也都会把土壤过筛,配得细细致致。
    我想着,是不是跟之前那次大面积消杀有关?
    再说没有对着这边喷,可药粉还是会飘过来,最后落入土壤也很正常。
    别忘了,当初整个小区就咱一家是整个房子全部用布裹起来了。
    这也就是说,整个小区就咱家里土壤没有受到一点污染。”
    “有这个可能。哎,我今天晚上就跟他们说说这个吧,没准儿还真是这个原因。
    对了,小恺你去找你爸再问问,那消毒-粉到底会不会对植物有害?还是找他确认一下更靠谱。”沈建义恍然大悟。
    顾老爷子也没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只说有可能。
    虽然按照理论来说那药品会很快的分解,后期也不会有什么毒性的残余。
    可具体什么情况谁说的清楚?
    现在离地震已经几个月过去了,高层那边的异味儿依然很严重。
    呼吸道不好的人过去待不了一会儿,就会觉得嗓子火辣辣的疼。
    这样的刺激,怎么可能说没有一点残余?
    种子可比人还娇贵。
    飘落上药粉的土壤种不出庄稼也很有可能。
    “要是所有撒了药粉的土壤都种不出庄稼怎么办?”沈淙忽然问道。
    大家听得心里都猛地跳了一下。
    这不是没可能啊!
    别的地方不说,整个北宁地区可全都进行过消杀啊,涉及到的土地面积大了去了。
    越想众人越胆寒,甚至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先别说这个,咱先想想这话说出去之后咱家会怎么样吧。”沈溪岔开了话题。
    大家同样没有说话。
    谁心里也明白,一旦沈父将可能是因为自己家土壤没有被消毒-粉污染的原因说给人听,都不用邻居们开口,光小区那俩领导就得求到沈家头上,让他们把家里的土给院里人分一下。
    几百号人呢,这个一铲子,那个一铲子,估计等大家挖了之后,后院得比之前整个低一层!
    “那也得给!要真是土的原因,不用领导提咱也得主动提出让大家来挖。
    卖废品能卖多久?现在工又那么难找,种菜种粮才是活命的根本之计。
    不知道原因也就算了,要真是咱家的土能活苗,怎么也得给大家分分。
    一点土算什么?咱能连这点东西都舍不得?”
    “嗐,我说不给了吗?我的意思是得有个章程。怎么给,一家给多少?总不能谁不谁的想起来就来咱家挖土吧?
    我什么还没说呢,爸你先说这么一大串,搞得就跟咱家除了你全都没觉悟一样。”
    沈溪是沈家第一个孩子,从小就得宠。
    后来因为在国外定居,和父母常年不见面,那更是最被爸妈惦记。
    所以,她在家里的地位就有点和一般子女不一样。
    反正,她时不时的怼爹妈两句,两个老人没一个跟她计较的。
    好在沈溪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也就嘴皮子利索,不吃亏,心却是极软。
    对家人更是实心实意。
    对女儿这么怼一遍,沈建义也不在意,反倒认真考虑起了沈溪提出的问题。
    看他一脸苦恼的样子,沈淙不觉好笑。
    “爸,我姐就说这么两句可把你带歪了?你想这干嘛,这应该是老曹和石磊想的事儿啊!
    他们要真来咱家要土,那就得给咱家说出来一个章程,总不能真把咱家给挖个坑出来吧?”
    “对!我就是让你姐带歪了,还是你说的对。”
    听了二女儿的话,沈建义顿时轻松了不少,心情也好了很多。
    看爸爸高兴,沈淙又补充了一句:“其实咱提一下也就算了,土的事儿不重要,小区怎么决定咱都答应也就是了。
    咱不缺土,你们别忘了,当初挖地下室的土都还在空间存着呢。
    等过了这一阵拿出来,把地重新铺一层,就算是他们挖多大的洞也能填平。”
    大家这才想起来,可不嘛,沈淙空间里还有那么一个大土堆呢!
    而且那些还都是从地下深层挖出来的土,相对土质细腻很多,还没有那些碎渣,更适合用来种植。
    当然还有一点,沈淙的空间里一直放着顾老爷子给她做的阵盘。
    如果后院的土因为二楼的阵法有所改变,那放在空间里的土改变应该更大!
    ——一想到在空间里还有那么一堆充满了生机的备用土,大家心里原本还有一点的舍不得也一扫而空了。
    晚上开会的时候,沈父提出了自己家人的猜测,第一回 将可能是因为消毒-粉的原因造成植物不生长这个可能性传递给了大家。
    小区的大小管理者全都大为震惊!
    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毕竟谁也不是大夫,对于药品成分没谁懂,那必然是政府说什么就是什么。
    政府说那药品的毒性极低,随着时间慢慢就分解了,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大家就相信了。
    即便植物长不好,谁也没把这事和它联系。
    可一旦被提出来,人们就忽然意识到了真有这个可能。
    “不说还没注意,大家想想,高层那边,还有裂缝周围现在连草都没有了!之前长的草现在也都枯死了。这中间肯定有联系。”
    “是啊,高层那边现在去还喇嗓子,手根本不能摸眼,不然能流一天眼泪。这是没毒?没毒为什么让咱紧闭门窗,还三天不让出门?”
    “肯定有毒!那怎么办?要这样,咱小区就没有一个地方的土是好的了。当时高层和裂缝撒了多少药粉啊,铺天盖地的。”
    “那这样还能种菜?这不是自己骗自己吗?这肯定种不出来啊!”
    “完了,亏得我种的那么操心,早知道我费这个劲干什么!”
    人们七嘴八舌,越说心里越悲凉。
    “也不是没有一处土……”不知道谁在人群里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没敢说完,可那话还是进入了大家的心底。
    沈建义举了下手,主动说:“没错,我们家的土地没被污染。当时因为离裂缝近,我们家全遮住了,谁能想就因为这个还保住了一块土地。”
    说罢他看向曹洪敏和石磊,自己提了出来:“我们商量过了,同意咱院的邻居去我家取土。
    种菜也好,种粮食也好,只要你们需要都可以去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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