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微愣,心不知怎的忽的一疼,脑海中募的又闪过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她强忍着头痛欲裂的疼痛,轻轻抚了抚他的背,轻声安慰道:“夫君护的很好。”
    贺屿安闻声身体几不可微一滞,他敛了敛眸子,方才那片刻闪过的画面,那时的自己就没护住她,他心中有些怕,有些莫名其妙,不停安抚自己只是想多了起了幻觉。
    “我很好,夫君莫担心了。”姜笙见他久久都未放松,不禁又安慰了一句。
    贺屿安闻声叹了口气,他亦未想到,自己将她看的这样的重,松开了她,目光一寸又一寸的落在她的面上,声音有很轻柔飘忽:“怕吗?”
    姜笙愣了愣,想起方才,好不容易压下的委屈因为这一声”怕吗?”让她募得便破堤,眼圈微微泛红,捏紧贺屿安的手,摇了摇头道:“怕是不怕的,只是觉得有些委屈。”
    不知怎的,在他跟前,这些所有曾深藏心底的心绪再也不想做一丝一毫的掩瞒,她目光坦然一字一句说与他听。
    作者有话说:
    他是真的很毒舌……在女鹅面前真的是收敛了好多……那个女主快要全想起来了,哇呼~
    第77章 争取
    长公主看了眼老夫人难堪的面色, 想劝一劝的话又卡在喉间,到底是一个字也没说, 借口有事便起身离去。
    本笑声朗朗的院子里, 只余一声声委屈低啜与老夫人被气急的喘息声。
    一阵风过,桃树枝叶擦擦作响,孔灵乔垂下眸子,眼泪止不住的流:“织羽, 回屋收拾行囊。”
    老夫人闻声哪还来得及喘息, 忙拉着她问道:“好孩子, 你这是要作甚?”
    “外祖母, 灵乔在府上已叨扰好几日了, 是该回去了,今日之事,灵乔也有错, 我心知外祖母一心为我好,只是......”她敛了敛眸子悲戚道:“我与表哥无甚缘分, 莫为了我坏你们祖孙情谊。”
    贺孔氏闻声眼睛生热,虽方才是起了让孔灵乔先搬出去的心思,但此刻又叫她打消的干干净净, 抹了把泪慈和道:“你哪有什么错!是那狐媚子遮了三郎的眼,叫他连好歹都辨识不出了, 你莫怕, 什么缘分不缘分的,有外祖母在,怎能留着那女子猖狂, 无依无靠的孤女, 怎能与你相较, 你先安心住下。”
    她又想起方才贺屿安所言,眸光闪了闪又道:“只是三郎说的也在些理,这额一时半会便住不过去了,不过你放心,一墙之隔罢了,眼下你父亲才初初为官,交往密切却是惹得旁人猜忌,待过些时日,我在想折让你住过去,我倒时倒要看看他还能想出什么个说辞来!”
    她拍了怕孔灵乔的手背询问:“在等些时日,可成?就当是陪我这糟老婆子了。除非你不愿陪我,因着今日的事与我生了心?”
    孔灵乔睫羽轻颤,闻声忙道:“外祖母说的哪里话,我,我自然是愿意陪着您的,只是.......”
    老夫人打断道:“有你这几句话就成,安心住下,置于姜笙那丫头......”她眼眸深沉,哪有半分慈和,闪过一分冷意道:“我倒是要瞧一瞧,是我活的就久,还是她的命更硬些,凭着她那无福的身子,能当我几日的孙媳。”
    孔灵乔闻声未在言语,只是很勉强似的点了点头,依偎在老夫人肩头,只是眼眸却是冷的刺骨。
    今日之辱,他日定会加倍奉还。
    夜渐渐深,太子捏着手中信件不禁嗤笑一声:“孔及令胃口不小啊,户部还未吃下,又想着吃下刑部。”
    他话音落下,堂下的陆然却未回应,许永承皱眉看去,便见他蹙眉出神的样子,他挑了挑眉头问道:“出了什么事?今日频频出神。”
    陆然忙低下了头,唯恐叫许永承瞧出什么来,他抿了抿唇,自打今日午时后,他便心若鼓雷,久久不能沉静下,拱手道:“无事,只是.....有些疲累,望殿下见谅。”
    “累?”许永承闻声姜手中信件往桌上一瞥,懒懒的靠在太师椅上,掀了掀眼皮,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痴痴笑了一声:“也是,叫阿浓胡闹的一下午,是有些累了,若非是你,还不住找到何时。”
    这声阿浓,陆然不是第一次听,却是头一回觉得有些刺耳。
    他敛下心头情绪,面上淡淡道:“滇西客气,皆是陆然的分内之事。”
    许永承勾唇笑了一声道:“是不该由着她胡闹了,这些日子叫孔及令任职耽误了些事,倒是将她忘了。嗯,也算是忙完了,也该好好盘算盘算了。”
    陆然闻声心忽的一紧,太子这意思是要与圣上商讨下旨定妃一事?
    他本想旁敲侧击的问上一句,许永承却是甩了甩手道:“既累了,你便先回吧。”他顿了一下又道:“若是还找不到何温姝,那何家也不必在留了。”
    陆然握了握拳头,声线未便淡淡问道:“可是何守为官清廉,又恪尽本分,实在寻不到错处。”
    许永承把玩着手中的扳指,神色清冷似无温度一般,嗤笑一声睨着他道:“没有错处便想些法子,这事还需孤教你不成?”
    何温姝是时不时会被人爆炸的火药,无论落入谁手,于他而言都是祸患,他怎会将把柄留在旁人手上,若是何家因罪覆灭,谁还会想起曾有这么个离经叛道的被驱离出府的嫡女?
    他惯来命如草芥,陆然也不是第一回 知晓,他抿了抿唇道:“是,陆然明白。”
    许永承甩了甩手道:“时候也不早了,你回吧。”
    天色渐黑,陆然在宫中要下钥前出了宫门,他抬头看了眼月渐高悬的天色,上了马车,车夫驾马前行,陆然忽的掀开车帘道:“绕些路去宵暖院,若是有人拦车,莫要搭理。”
    宵暖院是清官儿妓阁,一到夜间门庭处便停满了马车,是络绎不拘的勾栏小舍,陆然有事为公务避人耳目,偶不时便会去那处。
    车夫应是,陆然在前头拐弯处悄无声息募的便跳下了,隐进阴暗处,看着马车徐徐离去。
    他转身直奔南边街区,约莫一刻钟后,他出现在苏远国公府门口,他路边随意寻了个小丫头,让她拿着信去找武陌,小厮摸不着头脑,便喊来武陌,他亲眼见武陌接了信回了府,才放心的转身离去。
    彼时贺屿安正怀抱着姜笙轻哄,擦了擦有些发红的眼尾,叹了口气又抱了抱她,两人正温存,武陌见屋门紧闭,捏了捏信件,鼓足劲儿轻咳了一声道:“咳咳,世子。”
    姜笙面色微微发红的从他怀里撤了出来,贺屿安皱眉:“何事?”
    “有密信。”
    贺屿安挑眉,安抚了一声姜笙便松开了她,开门便道:“什么信?”
    武陌头都不敢抬,生怕瞧见什么不该瞧的,说清信件由来便递了上去,贺屿安拆了信件,脸募的一沉,姜笙诧异,侧身看了一眼,也愣在远处。
    “我去趟母亲那处。”贺屿安将信塞于袖中,回身说了声,便踱步离去,姜笙靠在门边看着贺屿安离去,眉头蹙的很紧,看了眼天色,天色黑成这样。今日进宫已来不及了,就是不知明日,能不能敢在太子前请旨赐婚了。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翌日一早,长公主便递交了折子进宫,恰与进宫早朝的大臣撞个正着,马车汇入大部队中,倒是未瞧出格格不入来。
    她刚下马车,募得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她侧眸看去,神色怔了一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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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落水
    长公主神色微变, 刹那间便依旧端的如沐春风,她指尖微微揉搓,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姑母今日怎想着入宫?这样早, 可是有什么急事?”许永承笑着问道。
    长公主只淡淡道:“是有些事,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久不见皇后了,答应她的礼我一直未送,这不刚得了便送过来了。”
    许永承眸子在长公主面上打量了一番, 也不知信不信, 至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是吗?孤倒从未听母后说起过。”
    长公主无奈笑了笑道:“本就是小事, 若是这个皇后都说与你听, 才真是怪事。”她看了眼百官入汇的匝官道, 笑着催道:“不是要早朝吗?快去吧,莫耽误了正事。”
    许永承顺着目光看了一眼,眼眸一转道:“好, 那便不扰姑母了,只是......”
    只是?
    长公主一对上他的目光, 心忽的一紧,许永承太过聪明,莫不是看出了什么?
    许永承似是瞧透了她片刻的紧张, 忽的只笑着道:“只是母后惯来起的迟,这时候估摸着还未起, 姑母或要等上片刻。”
    长公主嘴角笑意微僵, 她实在瞧不透许永承的情绪,心下竟是被他瞧的有些慌乱,胡乱道:“是我来早了, 御花园的荷花开得正灿, 来早些瞧瞧。”
    “是吗?”许永承似笑非笑, 见长公主眉头微微皱起,才端起笑道:“那永承不扰姑母了,先告辞了。”
    长公主心下松了口气:“去吧,莫迟了。”
    许永承躬身离去,只是转身时面上笑容便消了几分,对着一旁服侍的公公道:“找人盯着。”
    那小公公眼眸子一转,便了然太子的意思,点了点头应是。他脚步一停又叫停了他问道:“大学士可到了?”
    小李子闻声点了点头:“到了,奴才方才瞧见了,在前头。”
    许永承眯了眯眼眸点了点头,抬脚便离去。
    长公主直到瞧不见太子的身影,才募自放松了身体,虚虚晃了一下,一旁的嬷嬷忙扶住她:“殿下!”
    长公主头有不少的汗,伸手紧紧扶着她询问道:“他,他可是瞧出了什么来?”
    王嬷嬷敛眸细想了下安慰道:“想事未瞧出什么来,殿下方才说的很好,太子怎会疑心,您莫先乱了心思。”
    长公主仍有些放心不下,心砰砰直跳,凝了凝眉头:“我这心总是惴惴不安的很,总觉得要出事。今日太子的样子不大对......”
    等不得了,她抿了抿,她唯怕叫太子抢先了去,她摇了摇唇眼眸中忽的闪过一份决利:“走,先去御花园。”
    王嬷嬷点了点头,扶着她缓慢走着。
    朝堂上
    天子高坐于龙椅之上,不怒自威,百官皆臣于脚下,躬拜行礼,皇帝神色赫赫,一双眸子淡淡的看向下首,目光忽的落到二皇子许永嘉身上,目光变得有些许复杂。
    位列中御使大夫魏晚忽奏道:“殿下,孔尚令虽入户部,项列颇繁接冗尚需些时日,礼部周大人又受周言牵扯,暂缓官职,秋闱之事渐近,臣举奏二皇子表负礼部,先处礼部其事。与太子共负责秋闱科试。”
    此话一落,四下立时雅雀无声,纷纷缩着脑袋不敢言语,毕竟天子一贯嫌恶二皇子之事,满朝堂无人不知,魏晚忽奏此事,是神经不对还是怎的,胆子未免忒大。
    皇帝神色果然一沉,手摩挲了下龙形把手,雷霆气势忽的好似压下,确是一时无言,忽的看向贺呈问道:“贺国公何意?”
    贺呈叹了口气,眉宇不禁闪过一份倦意,他常年在外征战,鲜少在这朝堂之上,他一贯最厌的便是这处勾心斗角,到底是很难躲过去,他往前站了一步道:“圣上自有主张,贺呈不敢妄断,只是二皇子捷战归京已多日,疆域战事暂缓,尚不知何时再起,二皇子骁勇,确是能干之才。若不能尽用其材,实在可惜。”
    一句两句皆无用处,又将问题抛给了他,皇帝眸光闪过一分无奈,他倒是忘了,最奸滑的便是他了,七拐八拐又把问题抛回给他。
    皇帝嘴角颤了颤,目光又落在许永嘉身上,他已有许久不曾仔细瞧过这个儿子了,许永嘉此刻身型挺拔威武,顶立于前,目光极为坦然,只是这张脸他瞧着实在陌生,他对这个儿子无甚亲切之心,毕竟自小他便将人打发在外,莫说亲近了,就是连面也少见,皇帝眸光闪了闪,诚然,他这个儿子确是很优秀,国家安稳这么久,却有他的一份功劳,只是再如何瞧,都不及许永承。
    有时偏爱便就是这么丝毫不讲道理,若非他才干太过,或倒不至于如此提防他。
    只是,贺呈的话,他也听了进去,老二回京已数月,老这个闲着,实在显得太过厚此薄彼。
    他抿了抿唇道:“秋闱之事,却该严行,魏卿家所言可纳,着二皇子许永嘉暂代礼部尚书之职,辅与太子共承秋闱之事。”
    许永嘉自始至终面上淡淡,闻声躬身拜接皇帝安排。
    皇帝又阅了两事,观文殿大学士忽又道:“圣上,太子已弱冠多年,东宫仍无妃嫔,储君纳妃一事当可行进。太子子嗣为国本要事,还望圣上详细考虑”
    贺屿安闻声眯了眯眼眸,看了眼大学士,忽察觉到一目光,侧目过去,便瞧见许永嘉似看好戏似的看着他。
    大学士在此关口提这事,未免过分巧了些。贺屿安目光在太子与大学士之间徘徊几瞬。
    太子纳妃一事,被延缓多日,前些年,大学士只在皇帝跟前建议,这还是头一遭在满朝堂举奏。
    大学士惯来德高望重,年岁渐大,在朝堂上要么不言,要么一呼百应,果不其然他话一落下,又十多数官员站了出来。
    如此一来,还真是非一两句就能推却过去的,以往皇帝或可一两句搪塞过去,可如今骑虎难下亦是为难,看向太子道:“太子何意?”
    许永承自始至终都微垂着脑袋,只是隐没的唇角勾了勾,抬头看向皇帝道:“儿臣心愧,劳大学士心担置此,只是儿臣已心有所属,太子妃人选已定,正欲求父皇赐婚。”
    贺屿安闻声看向许永承的目光又冷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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