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娇心想,肯定,肯定是父母给她的名字取错了。
    才会给人娇弱的错觉。
    她应该改名叫徐成功。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这样听起来就铿锵有力多了!
    徐娇委婉的说:“我没法走,你知道的,去往你那边的那扇门关了。”
    宫森皱眉:“我一直也想问,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门反向开到我这里?”
    徐娇:“你觉得我会知道吗?”
    徐娇当然迟早会知道的,她心中暗想,马赛克墙面出现就说明了一个问题,是有什么特殊的东西绑定在她身上的。
    而她迟早会揭露出真相,这只是循序渐进中的一步。
    宫森忽然近身,纤长手指点到徐娇额头,徐娇本来有些低垂的头,被他支棱着抬起来。
    她看见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像低音炮。
    “那你乖乖等我回来,知道吗?”
    徐娇:“……”
    她睫羽被掌心阴影覆盖,轻颤着筛在他掌心,她仰视他上半边脸被夕阳遮过,勾勒出的下颌线清疏而俊朗。
    犹如神祇。
    徐娇吞了吞唾沫,嘶哑地说。
    “我知道了。”
    才怪。
    毫不知情的宫森从容收手,从腰间抽出一支□□,搭的声放到沙发把手上。
    这次他学聪明了,不容徐娇拒绝就一步□□到楼梯间上。
    “这个你拿来防身,下次小偷再来,你毙了他,”又补充一句说,“这个不值钱。”
    徐娇:“……”
    靠!
    不是,哥们儿,这个不是值钱不值钱的问题。
    我当你是朋友,你想让我坐牢啊!
    宫森终究是练过体术的人,他真要撤身是很快的,身形仿若残影,人已没入卧室门中。
    就在这短暂的几秒钟内,徐娇是有机会喊住他的。
    可是徐娇迟疑了,因为她脑子里突然想到了□□的另一个用处。
    这个想法之切合实际,就像瞌睡来了枕头,强烈的契合感令她忍不住兴奋得快颤抖。
    宫森离开了。
    徐娇深呼吸两口,捡起来□□。
    是很沉重的质感,握着略微吃力,触感冰凉,细腻又舒服。
    带□□做武器去鲛人岛吧。
    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
    早知道,她还去村口小超市浪费时间精力做什么?
    宫森,真的很好用啊tat
    ——
    钟阅是被耳麦里轻微的沙沙声惊醒的,他撩开长发,摁下假人皮隐藏住的耳麦。
    他没有开口说话,因为他突然想起同乘棺材的女孩。
    还不是发送信号的时候。
    他还并不了解女孩真正身份,对他是否另有企图。所谓主仆,不过用来敷衍黑客号船员,彼此之间的调侃罢了,他根本没当一回事。
    虽然鲛人巡逻队来搜索到时候,她以很贱嗖嗖的方法救了他,但这并不能代表说她就完全值得信任。
    钟阅现在的身体状况……他是一点意外都经历不起了。
    钟阅一双眼全盲了,身上全是重创,要不是腿部是高精密钢铁制成,他连逃出海底基地的机会都没有……
    想起那刀光血影的一夜,钟阅疲倦的闭了闭眼。
    有时候看不见,也是件好事。
    耳麦里的轻微电流声还在继续,钟阅寻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伸长腿,上半身躺卧在棺材里,这样他的手就可以按在棺材板上,装作不经意的敲击木板,“叩叩叩……”
    发觉不对劲是因为他躺得很舒服,这种舒服不对劲,因为他腿长,而棺材就并不下两个人。
    钟阅心神一凛。
    是蜷缩在角落里睡了吗?
    钟阅忍笑呼唤一声:“我饿了。”
    没反应。
    钟阅伸腿轻轻扫了扫。
    没有人。
    正常人都会有那种神识,就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即便是什么都看不见,但身边有没有人,是强烈感受的出来的。
    “丫头?”
    “小奴隶?”
    一无所答。
    钟阅有些慌张的起身,撕扯住身上的伤口他痛的嘶了一声,剧痛让他冷静下来。
    他在做什么?
    棺材载沉载浮,一路昏昏欲睡,小姑娘一个不小心跌落下海,也不是不可能。
    钟阅的心态忽然有些复杂。
    他脑海里浮现出小姑娘痛苦挣扎求救,白生生的小手高举起,头发上浮如海藻飘荡沉入海里……而棺材里的同伴静静地一动不动像死人。
    钟阅心里涌出强烈的悔意。
    为什么他会一无所察?
    因为伤痛昏过去了的缘故?
    耳麦回会传进信号,属下的声音激动不已:“少校,是您吗?我收到了您的摩斯电码。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钟阅摁下脉冲耳机开关键:“是我。”
    对方飞快传来信号:“太好了!属下就知道您吉人自有天相,我们的牺牲不会白费的!您现在哪里,需要接应吗?”
    钟阅默了默:“你用卫星信号搜索下定位。”
    得到肯定的信号后,钟阅胸口一块石头落地,却有些恹恹的开心不起来,手指不经意划过脸颊边上翘起的假面脱落一角,宫森镇住。
    假□□什么时候坏掉的?
    黑客号上出现变故后,他开启一条秘密通道,携了明珠三人去往负一层。期间阿宝去隔壁找了一圈小奴隶,一无所获归返。再然后就是在负一层与船员们一同鏖战,拼了命的抢夺了两具空棺材。船员们真的是狡猾,棺材一可以陈尸坠海祭祀用,二来如果发生海难可以用来逃生用。
    他也就是在抢夺的时候被船员又伤了两刀的。
    要不是昨晚海底基地又发生一通叛乱,他不止于脆弱如斯,被普通人所伤。
    他最先被明珠他们送上棺材推走,明珠三人断后。
    漫天大风大浪,海水倒灌混着雨水浇湿了他一脸,假□□大概就是在那时候被泡发的。
    因为如果是在船上,明珠他们肯定会对胡珀先生身份追究不放。
    那为何小姑娘会对这暴露身份的事熟视无睹呢?
    她究竟站哪一方?
    还真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陌生人?
    耳麦里又响起同僚的呼叫声,钟阅点开,问:“查到具体位置了吗?我想距离鲛人岛很近才对。因为距离近才有信号。“
    “是的是的,没错没错,您距离鲛人岛就仅有一海里不到,我们已经派人去接应您了,很快就会见到您了。“
    只可惜,小姑娘并不能一起顺顺利利抵岸。
    如果落海里,生存几率很小的吧。
    棺材是被一艘快艇勾住了带动的,刘倦看到他惨状第一时间送往医院,搬运过程中对一棺材的女装不免好了奇。
    “我靠女装侥幸逃生的。”
    瞎了也是有好处的,那就是撒谎不眨眼睛。
    鲛人岛上医疗设施和医生水平甚至高出普通沿海城市一大截。这一切都源于鲛人岛的特殊地理位置。
    鲛人岛位于几大海洋流交汇的中心,渔业资源极其丰富,且因处于几个国家交汇处,自古三不管地带,岛民们惯来自给自足,从不牵扯政治,还被迫成立了岛上自卫队。
    综上所有特性,注定了鲛人岛在大雾降临后的新世界,成为独一份的海上交易中心地带。
    在等待推进手术室治疗眼睛前的时间里,刘倦在病房里悉心看顾钟阅。
    钟阅闭着眼睛,故作随口的一问:“我是从西南方过来的吗?”
    “是的。不愧是您。瞎了都能辨清方向。”
    钟阅一时有点分不清刘倦是在骂他还是夸他,但知晓答案后,他心中浮起一个计划。
    “帮我发一个悬赏令。”
    “您要悬赏谁?”
    “这两天渔民出海打鱼,或货船经过西南方的时候,留意礁石堆上有没有一个女孩,十七八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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