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看向他的眼神,目光中宠溺更甚。
    楚绎穿好鞋,把身上衣服打理整齐,秦佑斜靠在床上,目光落在房间外伸到山壁的露台。
    这房子依山就势而建,露台外下去几个台阶就是一池天然温泉,他看向楚绎:“刚才觉得累,怎么不自己先下水泡泡解乏?”
    楚绎弯腰拂去裤子膝边的皱褶,澄澈的双眼目光落在他身上,“我想等你一起。”
    那样纯粹,那样坦然,秦佑心头又是一颤,不怪燕秋鸿用甜心两个字形容楚绎这样一个男人,他想。
    真是名副其实,一点错都没有。
    他们在山上住了两天,第二天下午临近下山的时候,山庄来了个客人,楚绎觉得这人应该就是冲着秦佑来的,赵臻引荐,他们一块儿去赵臻那屋说事儿了。
    他们要赶着天黑前下山,楚绎把行李收拾好,干脆就坐在会所的一个房间等。
    没过多久,房间门开了,赵离夏出现在门口。
    目光瞬间相对,楚绎很快就把眼睛转开了。
    赵离夏站在门口没走,他站了起来,戴上墨镜把旅行包背起来,打算自己离开,可是走出门擦身而过的时候,听见赵离夏对他小声说:“对不起。”
    楚绎步子一顿,冷冷看着他,赵离夏垂下眼眸,“昨天我话说过分了,对不起。”
    楚绎漠然看他半晌,“你既然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就应该清楚那些话根本不该跟我提。”
    他不知道吗?他全都知道。他十数年颠沛流离的人生,对人情世故再清楚不过。
    从期待和秦佑在一起开始,楚绎就明白,他们之间地位太悬殊,他爱上的不是寻常男人,这段关系短暂有短暂的艰难,长久有长久的无奈。
    他何曾不知道和秦佑在一起,会让他引火烧身,前有秦老爷子,以后或许还会有别人,但他何曾,真的在乎过。
    甚至,秦佑最终一定会有一个孩子,他也了然于心,当然他相信秦佑,秦佑爱护他,所以根本不会碰别人。这个所谓继承人的出生极有可能是像大多数生活富足的gay一样,去国外代孕。
    不过不管怎么样,最终会出现一个跟秦佑有最直接的血缘关系、较他而言跟秦佑更加亲近的人,这个人的出现或许会让他和秦佑的生活发生巨大的转变,他心里都一清二楚。
    但那又怎么样?他做过选择,就一定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而秦佑也完全值得。
    轮得到别人说什么吗?
    楚绎这一句话说完,赵离夏点点头,“是我没拎清。”
    楚绎唇角扯出一个一瞬而过的笑,估摸着秦佑他们马上要出来,背着包就往会所大厅走了。
    以前他不太清楚秦佑为什么那么介意他跟赵离夏,但这几次的事,终于看出这孩子对他好像真有那么点难以言说。
    当了七八年的朋友,他现在才看出来,也真够迟钝的。
    但他和赵离夏友情可能就从此淡去了,楚绎这辈子都不喜欢暧来昧去的事儿,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清楚分明。
    还是那句话,但凡让秦佑不高兴的事,他都会全力避开。
    下山第二天是正月十三,这天秦佑没出门,清早起来陪楚绎去公司一趟,回家楚绎就开始准备几天出门要用的东西了。
    秦佑双腿交叠地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他把行李装箱,不放心地说:“冬衣带了?”
    横店比s城天气冷,而且这二月刚过,难说不会有倒春寒。拍戏又不比在城市,出入都有暖气。
    楚绎蹲着,翻出毛呢短大衣和皮衣夹克让他看了一眼,其中还有几件厚厚的毛衣,“带着呐。”
    秦佑微微皱眉,眼神望向楚绎身后的床褥,“那件好。”
    楚绎顺他眼光回望,是一件百年都不穿一回的羽绒服,他今天收拾出来,就是想当旧衣处理掉。
    楚绎本质非常爱美,再加上年轻火气旺,即使冬天也不会穿得一身臃肿。
    秦佑见他虽然笑着,但目光很是嫌弃,站起来,步子朝着他踱过去。
    伸手从床上拿起那件羽绒服,手拎着两肩抖了抖,深沉的黑眸转向楚绎,故作严肃地说,“对自己颜值有点信心,人长得好,穿什么不行?我看这件很不错。”
    秦佑这话说得不假,他觉得楚绎冬天就算穿着蓬松的羽绒服应该会是另外一种可爱。
    但楚绎立刻就想到,他五六岁那两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胖成球,旁人见了都咂舌,只有楚清河一个人还嫌他不够圆滚滚似的,但凡显瘦点的衣服都不给他穿。
    但难得他家秦先生这么卖力给他安利什么,楚绎伸手拿过羽绒服,折起来,果断地掖进箱子里。
    合上箱子站起来,手圈住秦佑的脖子,正准备跟秦佑亲密一下。
    突然听见有人敲门,楚绎连忙放下胳膊,秦佑目光转向门口,沉声说:“进来。”
    门开了,进来的是家里阿姨,手上还捧着一个不小的纸箱,“秦先生,快递到了。”
    秦佑嗯了声,箱子放在他们脚下,等阿姨出去,秦佑蹲身下来,利落地撕开封口。
    楚绎也跟着蹲下来,好奇地问:“是什么?”
    纸箱拆开,秦佑从里边挨个拿出几个扁扁的纸盒,递到他手上。
    楚绎接过一看都要哭了,保暖内衣。
    其他剩下的,全是秋裤。
    容逸就是在这天午后上门的,楚绎听见愣了愣。
    就算他小气好了,这个曾经在他面前亲口说秦佑差点和她订婚的女人,即使这位容小姐本人奇妙地让人不容易对她有恶感,楚绎心里到底还是有些芥蒂。
    这时候,他跟秦佑刚吃完午饭,秦佑放下筷子,对着电话说:“是约好的,让她进来。”
    不管怎么样,上次遇袭的事,他跟这位容小姐也算是一起过命的交情了。楚绎立刻站了起来,“我去准备点喝的。”
    秦佑微微点下头,楚绎就离开了。
    把咖啡豆放进咖啡机,楚绎再次走出餐厅,秦佑坐在客厅中间的长条沙发上,而容逸刚在他侧边的小沙发上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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