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于景渡话变多了,还总喜欢有意无意地撩拨他。
    “我先问问舅舅吧。”容灼道。
    “怎么办呢?”于景渡看向容灼,“我有点嫉妒他们了,可以跟着你行商。”
    容灼伸手在他手上捏了捏,“等我到了北江,就能见到你了。”
    于景渡起身抱住容灼,将下巴在对方发顶蹭了蹭,动作亲昵又温柔。
    他现在特别矛盾,既盼着战事赶紧来,早打完了早完事,又希望战事永远别来,这样他和容灼就不用分开了。
    当日,于景渡一直到入夜后才从宅子里离开。
    待他走后,容灼也没急着回家,而是重新计算了一下商队的成本。
    如果人力这方面由于景渡来承担的话,他们就能省下一大笔钱。
    这样一来,或许他们的车马就能再增加一些,运送的量也能更多。
    于景渡的人不比寻常百姓,武力值和身体素质肯定都是拔尖的,说不定一个能顶俩。
    次日,容灼便去找了一趟段承兴。
    对方听说于景渡要派人进商队,自然是高兴不已。
    “不瞒你说,我原先还动过这个念头,怕你为难就没提。”段承兴到:“北江这一路估计不会太好走,尤其路上流寇多,为了安全起见得安排不少护卫。但是有了宴王的人,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容灼闻言笑道,“那就好。”
    “看来宴王殿下对你还是挺……”段承兴话说到一半,怕容灼尴尬,忙转移了话题,“他有没有说能给你多少人?十个还是二十?若是武艺好的,五个也够了。”
    “他说……除了咱们派去探路的人和必须带着的向导,别的人都由他来安排。”容灼道。
    段承兴闻言十分惊讶,“这么多人他全包了?”
    “嗯,而且工钱暂时也不用咱们付。”容灼道。
    段承兴意味深长地盯着容灼看了一眼,“回家记得将这件事情也告诉你爹一声。”
    “哦。”容灼不大理解为何要告诉自家老爹。
    但商队的事情,他平时也没少和容父商量,因此倒也没打算瞒着对方。
    “趁着眼下的功夫,咱们得着手和宋家药铺谈后头的事情了,一些比较耗功夫的药,得开始着手做了,不然等战事开始再做,只怕会来不及。”段承兴道。
    容灼今日也想过这个问题,闻言忙应下了。
    当日回府后,容灼想起来段承兴的话,便将于景渡的打算朝容父说了。
    容庆淮听了之后先是有些惊讶,随后又摆出了一副有些气闷的表情。
    他是个明事理的人,自然知道于景渡这举动意味着什么,对方不仅细心周到,还将容灼的安危放在心上,这让他多少还是动容的。
    但他身为容灼的父亲,想起先前两人不打招呼就搅和到一起的事情,还是忍不住有些来气。
    于是他摆出一副不以为然地态度,闷声道:“你这商队本就是为了他才张罗的,惠及的也是戍北军……他做这点事情帮衬你,不是应该的吗?”
    “啊?”容灼开口道:“可商队确实是我的……”
    “你呀!”容庆淮一脸恨铁不成钢,“也就你这个傻小子好哄,这么快就被人哄得团团转。”
    容灼闻言有些茫然,心道自家老爹的态度怎么有点怪怪的?
    他不记得于景渡得罪过对方啊,上次于景渡生辰,对方不还特意带了贺礼去感谢吗?
    怎么一转脸这态度就好像跟于景渡有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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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容庆淮:拱白菜之仇
    第105章
    随着皇后的丧事彻底结束,京城渐渐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不过容灼丝毫不敢懈怠,送走了探路的商队后,他很快就跟着段承兴开始筹划后头的事情了。
    正式的商队需要的人员和车马都比较多,所以除了成药之外,他们还要提前置办车马以及商队需要用到的一些杂物。为此,段承兴特意将段家在京郊的一处庄子暂时给了容灼,让他安置商队的车马、人员以及后续的储备药材。
    为了搞点仪式感,容灼还和段峥琢磨着给他们的商队取了个名字。
    这兄弟俩都没什么文采,折腾了半天,只将各自的名字取了一半出来,一个山,一个火。
    一开始说要取名叫山火商队,因为段峥比容灼年长,想排在前头,但后来叫着感觉不大吉利,便改成了火山商队。
    容庆淮听了这名字直皱眉,实在看不下去,便取了段峥的峥字和容字的谐音,改成了峥嵘商队,还给提了块匾额,挂在了庄子的门口。
    后来于景渡得知这商队是以容灼和段峥的名字命名的,十分不高兴。
    但名字是容庆淮取的,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在当天夜里多欺负了容灼一会儿,并决定诸事结束后,一定要给容灼重新搞一支商队,然后名字由他来取。
    “你醋劲儿怎么那么大啊?”容灼无奈道:“段峥是我表哥,我们俩是兄弟。”
    “兄弟又不是亲的,你要是个姑娘,是可以和他成婚的你知道吧?”
    “可我不是姑娘。”容灼道:“我表哥的相好就住在这院里,你又不是不知道。”
    于景渡抬手抚了抚他泛红的眼尾,小心翼翼问道:“不高兴了?是不是觉得我太小气了?”
    “也没有。”容灼这几日太忙,难得见他一面,不想跟他闹别扭。
    而且于景渡虽然吃醋,但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他犯不着不高兴。
    “商队的人我都安排好了,届时不管需要多少,你直接去找中人,就依着商行从前雇佣伙计的规矩去办,把面上的功夫都做足了。”于景渡道。
    给容灼安排的人,都是他自己豢养的暗卫以及没过明路的亲随,这样才能保证旁人无法从这些人的身份上查出任何的端倪。换句话说,这些人的身家都是清清白白的,查不到任何和于景渡的关联。
    “届时你记得把他们的工钱都做好账,不过银子不必你出。这个你若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可以去问你舅舅,他会教你的。”于景渡道。
    容灼没想到于景渡连这种细节都帮他想好了,心中十分熨帖。
    “明日又要去庄子里吗?”于景渡问他。
    “不去。”容灼道:“明天再去一趟宋家药铺,和宋掌柜商量一些事情。”
    于景渡一手轻轻揉捏着他的耳朵,“能先说给我听听吗?”
    “我算了一下日子,等第一批商队从北江回来,估计要等到七八月份了。我不知道战事什么时候会起,总觉得时间上太被动了,所以想先做点打算。”容灼道。
    于景渡手上的动作一顿,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忍住了。
    “你想怎么做?”
    “我想这几日就开始,让宋掌柜帮着在京城的各大药铺里推广我们的成药。”容灼道:“为了造势,我们的成药推广的第一个月,凡是愿意用成药的病人,一律只需要付五成的药钱。这五成的药钱,我们会分三成给医馆和药铺,自己只拿两成。”
    于景渡一挑眉,“亏本买卖?”
    “短期来看是亏本的。”容灼道:“而且先前我与宋掌柜提过这个想法,他愿意和我们一起分担一部分成本,这样我们亏得会少一些。”
    容灼这主意,如果能在百姓中带动起用成药的习惯,将来他们这个生意是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的。宋掌柜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愿意掺和这件事。
    “我想这一个月里把势头闹大一些,最好是能传得京城人尽皆知。”容灼道:“届时你帮我个忙,看看能不能让太医院的人找机会在陛下面前提一嘴,不需要他做什么,只要让陛下知道这件事情就行。”
    换句话说,容灼做这些,只是为了将来的事情做个铺垫。
    等边关战事的消息传来,再依着容庆淮的计划实施便可。
    于景渡略一思忖,便答应了,并没多说什么。
    不过次日他朝吴太医提起此事时,还是多说了几句。
    容灼难得主动找他帮忙,他不想帮得太敷衍。
    于是,当京城的各大医馆和药铺开始大力推广成药时,太医院也制出了几种成药。
    这日皇帝吃多了有点积食,来福便着人请了太医,来看诊的正是吴太医。
    以往针对皇帝这些小病症,吴太医多半都是开一付汤药,但今日他却给皇帝呈上了太医院新制的消食丸。那消食丸味道是酸甜口的,吃到嘴里药味也不重,比喝汤药舒坦多了。
    皇帝吃了他那消食丸后有些好奇,忍不住问了几句。吴太医便将宫外的事情朝皇帝说了,言及民间现在有医馆在推广成药,他也跟风制了些简单的成药。
    “这成药虽然对的症略有局限,但省去了煎药熬药的麻烦,对付一些比较常见的病症,还是挺方便的。”吴太医道:“下官此前也有过这个想法,但咱们宫里不比民间,太医院人手还是挺足的,所以此事便撂下了。”
    “这药丸确实方便,尤其是外出的时候,带在身上都不占地方。”皇帝拈着那消食的药丸又看了看,“宫外是哪家医馆做的这件事?”
    “是宋家药铺牵的头。”吴太医道:“不过好像提出此事的不是药铺的人,是段家商行的两个年轻人,说是想制了成药贩卖到别处……还搞了个商队,像模像样的。”
    皇帝一挑眉,“朕记得段家那个少东家是个纨绔吧?他这是改邪归正了?”
    “陛下,您忘了?段小公子的表弟是容庆淮的儿子,他先前可是季修年的得意门生,只不过后头浪荡了一阵子。”来福提醒道:“许是容家那小公子玩儿够了打算做点正经事了。”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那个容灼朕记得,长得挺漂亮的。先前在老三生辰时,救了老八性命的就是他吧?”
    “正是他。”来福忙道:“陛下是没看着,当时八殿下脸都憋得发紫了,那容小公子干净利落地就把卡在八殿下喉咙里的点心弄出来了,老奴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倒是多亏了他。”皇帝道:“看来这个容灼不想考科举,倒是醉心医术?”
    吴太医闻言一笑,不知道该怎么说,便也没接茬。
    “这少年救了老八的性命,朕还一直没顾上赏他呢。”皇帝想了想,朝来福道:“这样,明日你让人宣他进宫一趟,朕看看他想要什么赏赐,赏他点东西,也算是替老八还了这个救命的恩情。”
    来福闻言忙应下了。
    当晚,容灼便从于景渡口中得知了此事。
    “陛下要见我?他见我做什么?”容灼有些崩溃地在屋内走来走去,朝于景渡道:“我让你帮忙找人提一嘴,怎么提了半天他要见我?”
    “他只是想起了你救过涔儿的性命,所以想赏你点东西。”于景渡安抚道。
    先前因为皇后薨逝,此事便一直没顾上,否则以皇帝的做派,定然早就赏赐容灼了。
    “会不会是他知道了咱们的事情?”容灼一脸担心,“他让我进宫不会是想试探我吧?他要是知道了咱们的事情,会不会杀了我?”
    于景渡一把将人捞住,而后抱着他坐到矮榻上。
    “别担心,他什么都不知道。”于景渡道:“有我在呢,你怕什么?”
    容灼拧了拧眉,心道他能不怕吗?
    自己夜夜跟人家的儿子偷情,不怕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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