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你不会骑马,还是算了吧。况且,此事太太也在跟,我知道了没什么,你若去了,反而让人留意。”
    蜜娘急切道:“那你去去就回,再来告诉你是什么情况。”
    方惟彦猛一点头。
    寺庙一角,房内香艳无比,方芙蓉玉体横陈趴在地下,上边一个男人的汗滴在她身上,这男人生的油头粉面,很会伏低做小,事儿完了,还替方芙蓉擦拭身体。
    “从此以后,我们就能远走高飞,过我们自己想过的日子了。”方芙蓉痴痴的笑。
    她和邹平之感情一向也不是很好,邹平之身子骨也不太好,让她大好年华独守空闺,好容易看上一个男人,母亲却怎么也不同意。
    她总是想替她找鳏夫,难道她方芙蓉就只能做填房不成?
    那些人都四十五岁岁了,大腹便便,一个个儿子都不知道多大了,她这么有钱,为何还要看儿媳妇脸色。
    就在这时,出现了神郎,王安神生的丰神俊朗,待她小意体贴,什么事情都依着她,她想说的话,几乎不必出口,王安神就已经知道了。
    “芙蓉,今夜我们就走吧,我们走小路去。”王安神抱了抱方芙蓉,又忍不住意动。
    方芙蓉道:“嗯,我知晓,这里的痕迹我们也清理干干净净的,不让别人知道。”
    她二人却因为□□,又来了一次,还是王安神道:“走吧,我们快走。”
    王安神已经迫不及待了,这个娘们身上不知道带着多少银钱,大头给别,小头他拿,就这小头都已经够他过十辈子了,日后拿着这些钱修桥铺路,做些善事,洗洗名声,再娶一房老婆,谁还知道他是谁啊?
    难得操持到这么晚,东安侯没去别的妾侍房里,到了徐氏这里,见徐氏黑眼圈都出来了,忙道:“快些休息吧。”
    “明日妾身可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徐氏笑道。
    世家夫人们都喜如此,在操劳一场宴会后,次日都会很晚起床。
    东安侯点头:“嗯,明天可以多睡会,还有雅晴的事儿,我近来正在寻摸,你放心吧。”
    徐氏感激道:“有侯爷处处替我着想,我又怎么能不放心呢。”说完又道:“快睡吧,您今儿也累着了。”
    东安侯很快睡下,不一会儿鼾声如雷,徐氏却在黑夜里睁开双眼。
    她想这一夜方芙蓉绝对想不到,她会丧命在她平日最疼的几个侄子的手里,而那几个狗崽子也不会想到他们做的事情,她早已拿住把柄。
    等到今夜之后,一切尘埃落定,这个侯府什么都是她的,都是她儿子的。
    方惟均此时正跟在王安神和方芙蓉的马车后,他能够来此的理由很简单,就是路过,他去书院必定经过这儿,母亲早就为他找好了理由,让他连夜返回书院。
    他作为见证人,很有可能会见到二哥来这里杀人夺财。
    其实他不明白为何母亲要把这个重担交给他,母亲只说:“你哥哥早就跟我透露过,他并不想袭爵,他已经是进士了,日后要走文官体系,而你读书并不成,难道你想一辈子做个白身,这个侯府本身就该你继承,现在是她们犯错了事情,他们想谋财害命,与我们何干,是他们自己起了贪婪之心。”
    可方惟均虽然平日里不喜方芙蓉,也并不愿意看到方惟昌一个庶长子袭爵,但是一想到方芙蓉可能会被人推下悬崖,他终究有些于心不忍。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看着别人去死,终究不忍。
    王安神带着方芙蓉从寺庙里出来,二人身后装着几大箱财宝,方芙蓉身上别着厚厚一沓银票,这些钱够她们去南边了。
    却不曾想到,路上被一群蒙面匪盗拦下,方芙蓉吓了一跳。
    王安神心知肚明是方二爷方惟时派的人过来,也只有他才和那些三教九流认识,王安神拼命推方芙蓉下车,方芙蓉却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王安神也懒得装了:“人家要的是你的命。”
    “你……你和他们是同伙儿的。”方芙蓉指着他和强盗。
    王安神笑道:“那你要问你那好侄儿方惟昌和方惟时啊,我呸,什么侯门公子,还不是一群贪财的。”
    方芙蓉被他推的跌下车,那些蒙面人,显然不想让她活,正好把她杀的没气了,再抛尸荒野,反正这女的身上有钱,大家不亏。
    方芙蓉心中大骇,她可能要把命交代在这里了……
    就在千钧一刻时,却没想到一支点着火把的官兵过来,身后方惟彦一直骑马在后,那些强盗吓的要跑,方惟彦却道:“别让他们跑了,一个个抓起来。”
    方芙蓉连跑带跳,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对方惟彦道:“惟彦,是方惟昌和方惟时这俩个小杂种雇人害我,你赶紧替我报仇。”
    “好,我替姑姑你报仇。”方惟彦笑的和煦。
    前世方惟均因为亲眼目睹方芙蓉死状,即便后来告倒方惟昌,也心神不宁,方惟昌一系人装神弄鬼的报复,让他更加心神不宁,后来惨死。
    这辈子,方惟彦让方芙蓉这个受害人亲自告世子,既可以保全下惟钧,又能把方惟昌兄弟拉下马,这才是真正的一箭双雕。
    至于方芙蓉,也不会让她好过。
    但此时,他笑的跟菩萨一样,好像救世主。
    第72章
    骄阳似火,凤梧院正房却是凉丝丝的,蜜娘翻着书对春桃道:“把冰湃的绿豆百合汤给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分分,别让她们中暑了。”
    其实一碗绿豆汤又值多少钱,凤梧院的冰块随便拿一块去掺在里边,都能让人解暑。
    但有的人却并不愿意这样做。
    就像三嫂靠对下人妥协换来一息安寝,明明有的下人做的就是不对,她不愿意惩治别人,不愿意兴师动众,以获得别人的好感,但在这些小事上,却根本不把下人当人。
    这么热的天枕霞院有人站的中暑了,闹的她院子里都知晓了。
    春桃出去分派完了,回来道:“四奶奶,下人们都夸您好。”
    “我不用他们夸我,反正这大夏天的,大家做事舒服点就成。”蜜娘笑道。
    说完,她又有些担心,昨儿方惟彦出去现在都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知道徐氏说昨儿大家辛苦了,让大家不必请安。
    徐氏今日也是装的很正常,她甚至还特意晚起了,东安侯还笑:“你也别太早起来了,反正免了他们请安。”
    “那哪儿成啊,她们年轻人多睡会儿可以,可我这个做婆婆的,要是偷懒,岂不是让别人笑话我。”徐氏年纪比东安侯小不少,自古老夫少妻,东安侯对她还是很宠溺。
    夫妻二人正说着体己话时,却见翁老夫人身边的琥珀过来道:“太太,我们老夫人请您和侯爷过去呢。”
    徐氏故作不解:“老太太这么急请我们过去做什么?”
    这边东安侯也是一脸狐疑。
    琥珀神色尴尬,又小声道:“姑太太不见了。”
    徐氏这才一拍大腿:“走,我们快去老夫人那里看看。”
    姑太太凭空失踪了,这可是一件大事儿,蜜娘这里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她自然昨儿就知晓了,但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先过去老太太那边。
    于氏看她进来,忙道:“你知道吗?姑太太不见了。”
    “就是听说了才过来的,这是怎么回事?”蜜娘不解。
    于氏摇头:“这谁知道呢。”
    她昨儿因为孩子一宿都没怎么睡,听到这个消息还要过来点卯,真是眼睛都睁不开,还得强撑着,但她也不太关心方芙蓉,于她而言,方芙蓉虽然守寡,但是她有强大的娘家保护她,翁老夫人待她那是真好,对比而言,她的境遇差多了。
    所以,于氏虽然来了,但也准备过一会儿就走,他儿子刚退烧,不知道等会儿是不是还要吃药。
    申氏却不动声色。
    她当然知晓方芙蓉是为什么不见的,但这事儿和长房无关,是方惟时搞出来的,他这个人利欲熏心,又要钱又要官位,才出这样的损招。
    只不过翁老夫人也太过偏心了,她自己都享福享的够够的了,却还不知足,把钱都给了女儿,还让儿子孙子奉养,人啊,一碗水端不平,也就容易出事,还有那方芙蓉,眼皮子浅,被人哄了去也是活该。
    若方芙蓉真的去了,这笔钱总能回来一些,她要怪就怪她自己识人不明。
    “老太太您放心,侯爷已经打发人去找了。”徐氏安抚翁老夫人。
    翁老夫人紧紧握着徐氏的手道:“她命不好丈夫早亡,留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也没个子女在身边,我知道她脾气急,不会说话经常得罪人,你不要放在心上。”
    听到这话,蜜娘算是知道方芙蓉怎么变成那个样子的,纯粹是被翁来夫人宠溺出来的,自己女儿得罪别人就是脾气太直,你不劝你自己的女儿改正缺点,反而让别人包容。
    徐氏正欲说什么,只听到外头说有刑部的官员过来拿人。
    女眷们顿时议论纷纷。
    徐氏心道,不该这么快啊……
    翁老夫人则疑惑:“这叫什么事儿啊,让侯爷赶紧去看看。”
    怎么会把刑部的人招来?
    女眷们也惴惴不安。
    “回老太太,太太的话,小的方才出去打听,已经打听出来,咱们家的世子和大爷都被人带了去,说是和姑太太被强盗围杀有关……”
    什么?
    申氏站起身道:“这事儿怎么和世子有关,你要问清楚?”
    丈夫本来因为庶子得位,又有徐氏在族里常常三不五时偶尔讽刺他不够孝顺,族里那些拿了好处的人都因为嫉妒,对世子也是多加毁谤。
    这一切都是徐氏本人起了贪婪之心,你嫁进来之前,又不是不知道世子名位已定,之后却作妖。
    世子名声,可不能有半点损害。
    那回话的下人听出是申氏的声音了,他嗫嚅道:“不是小的说的,是刑部官员说的,是姑太太首告。”
    姑太太首告?
    徐氏皱眉,怎么方芙蓉没死吗?她得到的消息就是方惟时要害死方芙蓉,方惟昌作为京卫指挥使,不欲和强盗们沾染上,但他通风报信,让守城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做到的,也算是帮凶,只不过没有方惟时这个穷凶恶极。
    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作为世子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个位置迟早做不稳。
    申氏突然打了个嗝,她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
    于氏也是全身发冷,二爷虽然不好,但有他在,自己和儿女总有依靠,若是没有他在,他们怎么过的下去。
    一直到蜜娘回到凤梧院,这事儿都不知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东安侯府人心惶惶,外头却是全部传开了。
    先是同为姻亲的南平伯府得到了消息,南平伯夫人是东安侯府的大姑太太,世子贺廷兰不知道从哪一房小妾那里过来的,身上一股刺鼻的脂粉气,大姑太太咳嗽了一声。
    “昨儿若非惟彦发现你小姨私自出府,也不会发现惟昌惟时居然要害你姑母,这下好了,闹的满城皆知,我都没脸出门了。”
    贺廷兰虽说喜欢在女人堆里打转,却并非没有见识,他很快就想到关窍:“娘,若方惟昌谋害自己的亲姑母,他这个东安侯府的世子的位置可就坐不稳了。”
    大姑太太恍然:“是啊,他本来因为庶子得位,后来徐氏进门生了惟彦惟钧兄弟,尤其是惟彦,才二十岁就中了二甲传胪,向来脾气好才能高,那岂不是由他袭爵?”
    贺廷兰摇头:“恐怕不会,方惟彦是才能出众,可是他现在已经是翰林院庶吉士了,而他现在才二十一岁,还很年轻,我听说他很得掌院学士的看重。谁不知道翰林院是储相,翰林院七品官可是能和封疆大吏平等往来的。咱们如今这些勋贵,打仗都没我们的份儿,只能做富贵闲人。大丈夫可不能一日无权啊……”
    他和方惟彦打交道的时间也够长,当然清楚他虽然不言不语,但也是有大抱负的人。
    这个人不会被一点荣华富贵就冲昏头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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