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我没事,切莫为了我耽误了大事。”阮蛮蛮哪儿能不知道?,周文博不过是怕她心里内疚,随意捏了谎话罢了。
    “这事你就别担心了,刚才我派人去知会了声。要是真有急事的话,就回来禀报了。”
    话都说到这里了,阮蛮蛮也就没再执拗。她跟在周文博的身后,不急不慢的走着。
    “是不是嘴里有些苦涩?”周文博突然停了下来,没头没脑的问了句。
    阮蛮蛮一时间也没有摸清他话里的意思,愣住了。
    “我这里有一盒糖,正好可以缓解下苦涩。”
    不知道是不是阮蛮蛮多心了,她总觉得周文博手里的那盒糖,跟之前苏祁尧买的一模一样。
    “多谢周大人,我没事。”
    周文博见阮蛮蛮一直往外推,处处都在跟他划清界线,见外的让他觉得有些心凉。
    “你是怕你夫君会多心,还是觉得我别有用心?”
    “都没有,周大人千万别误会。”
    “要真是那样的话,你为什么不接着?”
    “我……”阮蛮蛮顿住了。
    虽说他们来西楚有一段时间了,但她是生在北凉,长在北凉的人,骨子里早就渗透了那里的习俗。
    像西楚民风这么开放的相处方式,她还是一点都学不会。
    “有句话叫做入乡随俗,你应该知道吧?既然你打算在这里长期定居下来,就要学会适应这里的生存方式。”
    “倘若你一直以北凉的习惯,对待周围的人。你不只是让大家相处的不愉快,还会绝了自己的后路。”
    第45章 傲娇了怎么办
    周文博说的没错, 北凉跟西楚有着两个极端的风俗习惯。她要是执意守着北凉的规矩,在跟周围的人相处时,很自然的就拒人千里之外, 显得格格不入。
    时间久了,没有人愿意再来交际。将自己圈在厚厚的围墙里, 那不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吗?
    “多谢周大人。”阮蛮蛮犹豫了片刻,还是把那盒糖接过来了。下一秒钟她就在想,以后要用什么样的方式还回去。
    周文博见阮蛮蛮终于开窍了,脸上的欢喜又深了几分。
    “走吧, 沿着这条路走到头就到。”
    听起来很远, 实际上没有多久便到。
    阮蛮蛮进门的时候,正看见钟大人拿着折子眉头紧锁,颇为烦恼的样子。
    “钟大人,是不是渠道上出什么事了?”
    能跟她联系上的事,只有渠道的建造了。但是前两天,她和周文博都去看察看过, 没有任何地方不妥,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
    等到明年春汛,气候转暖, 冰川融化, 河水上涨的时候,正好可以存入其中, 专门供给田地灌溉用。
    “是河道上出了事。”
    果然是这样。
    阮蛮蛮不解, “前几日,我跟周大人共同查看过。我们设计的图纸没问题, 各个负责建造渠道的关卡,也一一询问过了, 都没有任何纰漏。”
    “你别紧张,钟大人没有问罪的意思。”周文博忙给阮蛮蛮解释道,
    “我想既然图纸没问题,负责关卡的人也没有遇到不对的地方,那剩下的就一定是土的问题了。”
    钟大人点了点头,“没错,周大人分析的很对。是泥土坍塌,差点把建造渠道的百姓给吞没了。”
    “怎么会这样?”阮蛮蛮大惊。
    建造渠道之前,第一项任务就是看看土质合不合适。因为大水冲击过来的时候,有很大的破坏力。再一个就是渗透力,弄不好还会有崩裂、塌陷的危险。
    “这就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钟大人揉了揉眉心,愁容上始终都被乌云覆盖着,显得有些阴沉,
    “施工施到一半,突然间坍塌了。这不光是浪费了人力物力,还得重头再来的后果。想必那些百姓们,心里也因此生了不少的恐惧。以后还愿不愿意继续做,都是个问题。”
    “确实是这样。”阮蛮蛮也被钟大人的情绪传染了,小脸儿上苦巴巴的。
    “会不会是那些人做的?”
    “那些人?”阮蛮蛮捕捉到了周文博话里的一个关键词。
    难道是有人想要破坏渠道?
    “哦,是附近出了些土匪,我想应该不是他们做的。”
    钟大人再极力掩饰,阮蛮蛮也观察到了一丝不自然。
    他在撒谎。
    土匪大部分只抢劫金银钱财,而且很少跟官府上有冲突。
    再说了,他们去破坏河道做什么?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是什么原因,让他们非得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阮蛮蛮不信周文博会没有想到这些。细想下来,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他们有重要的事隐瞒着。
    他们不愿细说,阮蛮蛮也不是那不懂眼色的人,“那钟大人召我们来的意思是……”
    “这些折子都是最近从渠道那边递上来的,你们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好能及时补救下缺口上的问题。”
    钟人大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改日你们还得去一趟河道上,不管是安抚那些受惊的百姓,还是查看下坍塌的原因,都必须得走一趟。”
    即便是钟大人不说,阮蛮蛮也有去河道上看看的想法。
    阮蛮蛮拿着折子,心事重重的出了大门口。没走几步,忽然发现一同出来的周文博,没有跟上来。
    阮蛮蛮扭头看去,发现钟大人身边的侍卫,凑到周文博耳边低声交待着。他们二人,还时不时往她这边看来。
    “走吧,看完这些折子,估计得天黑了。”
    阮蛮蛮点了点头,装作什么事也不知道的样子,跟在周文博身后,往府衙的方向走去。
    阮蛮蛮总算明白,周文博为什么会说,这些折纸需要看到晚上了。
    忙忙碌碌了一上午,才看过去了有数的几个折子,还有将近两倍的量没有探讨过。这要是全都整理完了,大约要到半夜了。
    “可是累了?”
    阮蛮蛮摇了摇头,“没有,就是研究到现在了,也没查出任何头绪,有些心急。”
    “破案子没那么容易的。都那么简单了,档案库里就不会堆积起来那么多的案件了。”
    阮蛮蛮明白这个理儿,但河道弄不好,来年春天就无法顺利种田。没有良田,百姓们生存就是个难题。
    再说了,她的荷包里,目前进的都是周大人帮忙申请下来的补贴。她要是想要做大,挣大钱,还是得靠田里的分红。
    “苏娘子,文博有个不好张口的请求。”
    “什么事?”听到请求两个字,阮蛮蛮感到很惊讶。因为周文博从来都是为别人办事,解他人之忧,没有求别人。今儿个这是……
    “上次有幸尝过苏娘子的手艺,文博至今难忘。不知道今儿晌午,可有幸再尝尝?”
    阮蛮蛮眨了眨懵懂的小眼睛,“就这?当然可以了。”
    哪怕周文博不提的话,她也得做饭吃饭,现在不过是多了一只碗一双筷子而已。
    衙门里不是没有厨房,是厨房里几乎就剩下腌咸菜,和冻成硬块的馒头、饼子,一根新鲜的蔬菜也没有,更别提肉了。
    阮蛮蛮这才知道,周文博每天吃的都是些什么。为什么她做的饭菜,会让他至今难忘了。
    试问,让一个天天吃馒头咸菜的人,突然吃上肉汁鲜美的饭菜,他当然是忘不掉了。
    为了好好犒劳一下,做官清廉的好父母官,以及周文博之前给的那盒糖,阮蛮蛮去集市上买了不少鲜货。提着它们钻入厨房后,便开始埋头忙活起来。就连大蛋儿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都没有注意到。
    “嫂子,今儿是什么日子?咋买了这么多菜?莫非……”
    “莫非什么?”
    大蛋儿咀嚼着东西,含糊不清的说道,“莫非,你也看出最近尧哥不对劲儿,想要拿这些东西哄哄他?”
    阮蛮蛮顿住了菜刀,满脸疑惑的看着大蛋儿,“他怎么了?我为什么要哄他?”
    “你不知道?他没有跟你说过?”大蛋儿拉高了嗓门儿,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他出什么事了?”阮蛮蛮忽然紧张了起来。
    前些天忙着搬家,最近两天她又算计着河道建好了,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提高百姓们种地的积极性,促进粮食的生产发展。
    有了这些难题,她没日没夜的苦熬到半夜,都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注意苏祁尧了。
    “不是他出事了,是别人出大事了!”
    “什么意思?”阮蛮蛮越听越糊涂了。
    “尧哥最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每天火气大的像吞了火种似的,每时每刻都在冒火。”
    大蛋儿想想这些天来,他在苏祁尧身边过得是心惊肉跳,小心翼翼。生怕下一秒钟,就被这股无名火给化成灰了。
    他深深地掬了把苦泪,继续说道,“他发火也就算了,问题是他还打人啊!”
    “这才两天的时间,他就把我们营里一千来口子人,挨着个的挑战了一遍。”
    “谁要是不跟他比武,他就天天下战书。无论你在哪儿,他都能突然间冒出来,扔给你一封挑战书。”
    阮蛮蛮翻了记白眼儿,不以为意道,“那你们就接好了。时不时的切磋下武艺,可以共同进步,这是好事。”
    “哎呦,我的亲嫂子耶。尧哥那实力,谁能是他的对手?”
    大蛋儿急得围着阮蛮蛮团团转,他心里有百种苦头无法表达出来,
    “嫂子啊,算我求求你了,行不行?你就哄哄尧哥吧!他在这样下去,营里那些人都得吓跑不干了。”
    “哪有那么夸张?”
    “真的,要不然今天我怎么会回来的这么早?营里的人纷纷请病假,说是突发疾病不能下床了。一千来口子人,现在报道的连三百都没有,连列队演练都没办法进行了。”
    阮蛮蛮“……”
    瞧着大蛋儿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阮蛮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等会儿我给他煲个去火的汤,他回来了喝两碗,应该就没事了。”
    “这……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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