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茂笑着,他看了一眼如今两人的姿态,和威严已经完全扯不上什么关系了。他身上滚烫,她之前投下的火种在他身上烧的厉害,恨不得将他整个人都全部燃烧殆尽。
    “帮朕把冠取了,这样的话,朕不能好好的看你。”
    这话白悦悦喜欢,她伸手给他解开下颌的冠缨结。那个冠缨打的挺漂亮,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解开冠缨抽出冠中的冠笄。他头上的冠就取下来了。
    没了垂下来的那层旒毓,他眼底里的火一览无余。
    元茂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扣住她的后脑勺,重重的压了下来。
    她抱住他的双肩,鼻尖和唇齿里全都是他的气息味道。铺天盖地,无一不是他。
    她听到些许撕裂声,紧接着就是玉珏之类的被抛到地上的声响。
    白悦悦睁开眼想要去看,又被他纠缠住。完全分不出半点精神出去。
    他的呼吸滚烫,喷涌在她的脖颈上。
    他似乎很了解她,也很了解她的躯体。她在他的呼吸和唇下战栗不己,春水涌动,打湿了花蕊。
    忽然间,她倒在了卧榻上。眼前忽然一暗,又从头到尾的全都被覆住。
    元茂完全将自己埋进去,他们的呼吸滚烫炽热的融在一起。
    他开始的时候还能保持些许的清明,可是后面完全将自己所有的一切全数在她的面前展现出来。
    他被温水包裹着,那股直达骨子里的温暖,却激发出了他骨子最深处的不安和渴望。
    他疯狂的拥着这股温暖,将一切全都搅了个天翻地覆。那些他隐藏起来的渴求全数展露出,向她索取。
    汗水出了一层又一层,那些代表至高无上的权力的袍服,被他剥下来丢到了一边。
    他眼里看到的,还有心里所想,除了她之外,再也无别的。
    白悦悦手抓住面前的卧榻横栏,滚烫的人伏在她的身后。吻从耳后追来。两人的发簪不知什么时候掉了,全部束起来的长发失去了发簪的束缚,交织在一起。
    “阿悦。”他在激荡里呼唤她,手掌下去捧起她汗湿的脸。
    她睁开眼隔着氤氲的水汽和他相望,他眼眸湿漉漉的,直直的看着她。
    白悦悦叫了一声,“傻瓜。”
    话语落下,两人皆都闷哼了声。
    元茂面上露出一抹笑,他头落到她的脖颈里,在汗湿的肌肤上不停的来回磨蹭。
    手掌轻轻落到她的肩膀上,她重新回到卧榻上。
    他俯身下来,发丝晃晃悠悠撞在她的脸颊上。
    元茂整个将自己全都埋入进去,在她的耳畔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
    “抱紧朕。”
    白悦悦今夜睡的比什么时候都沉,她算不上什么闭上眼就能睡着的好体质,平常偶尔也要医官开一点安神饮子助眠,后面听说安神饮子里都有点朱砂入药,她就不敢继续喝了,平日躺在卧榻上,要躺上一会才能睡着。现如今几乎是一闭眼都睡过去了,并且一夜好眠。
    她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已经透出了蟹壳青。殿外宫人们也开始走动。
    白悦悦一动,低头就见到了腰上圈着的手。脑袋往旁边一转,就能见到熟睡的脸。
    原来闹腾那么一场,就算是他还会累的。
    穿上衣裳的时候正经的简直就是绝世的明君,结果衣裳都还没脱,只是没有外人在,他整个就放飞自我。
    她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花样。
    白悦悦正在瞪他,原本沉睡的人眼睫动了动,缓缓的睁开眼。
    他看着自己的时候,满脸都是初醒的惺忪。又和孩子一样往她身上靠。
    大婚累人,不管是她还是他,都是天不亮就要起来。她在行宫等着宫中天使过来,而元茂还要祭天地告先祖。再加上昨夜闹腾得够狠,还真是累的厉害。
    “陛下今日要不要去见太后?”
    但是事还是要做的。
    她事先可都打听好了,说是新婚夜里,新郎天不亮起来,外加应付宾客,根本没有那个心思如何。
    她逗他逗得肆无忌惮,也有这么一层思虑在。谁知道他完全不照她的预想来。
    真是不愧是年少就武力超群了。这体力真是能让一群男人望洋兴叹自愧不如。
    “今日太后是要见的,但是不必和上朝似的,卯时就要去了。这会怕是太后自己都还没有起身。”
    他侧身抱住她,对上她的双目,他依然朦胧着双眼。
    “怎么了?”
    “陛下真的没有让司寝教过么?”
    白悦悦问。
    “没有。”
    白悦悦听到他这话语里都有几分咬牙切齿,“皇后可以翻阅彤史,朕的彤史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那难道是陛下天赋异禀?”白悦悦问。
    元茂讶异的去看她,她脸上倒是没有太多的女子新婚次日的羞涩,但是脸颊却是红艳艳的。世上最好的胭脂,也调不出她这样的颜色。
    他咧嘴一笑,“这话朕喜欢。”
    说完就在她脸颊上亲了下。
    新婚次日耳鬓厮磨怕是这世上最美的事了。尤其帷帐已经完全放了下来,将卧榻内外隔绝开,内里自从一只有他们的小世界。
    他亲了她的脸颊,转而去吻她的嘴唇。
    她原本承受他的亲吻,逐渐感觉他的手掌贴着后腰上下摩挲,赶紧打住。
    “我腿还在酸,可不能再来了。”她手推在他的肩膀上。
    二十不到的年轻男人,就是一把浇了油的干柴。只要有一点火星崩进去,就能蹿出熊熊大火来。
    元茂听到她说自己腿脚不舒服,没了继续的动作,只是抱着她来回的磨蹭。
    “昨日一时忘情。”元茂闷声道,“很难受么?”
    难受么?倒也不难受。
    她恍惚记得开始元茂交代的特别快,但是很快他就又重整旗鼓,接下来就是她不辨东西了。
    “没有。”说起这个,脸上稍微还是有些烧。她把自己往锦被里埋了埋,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眼眸里浮出些许暗色,但只是吻了吻她的头发。
    两人依偎在一起小会,外面的宫人进来了。
    宫人的动静让元茂很是不满。
    “这个时候该起了,”白悦悦见状笑,“难不成陛下还想要和我一块在这儿?”
    元茂没有半分羞涩,他低头道,“是啊,朕就是想要在这儿和皇后一起,”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卧榻上的横栏,“还有这儿。”
    白悦悦记得那是昨夜她抓住保持平衡的地方,这下面上是真的如火在烧。
    她拳头就落到他身上。
    元茂挨了她两下,俯身笑个没停。
    过了好会,白悦悦推了他一下,“好了,真的该起来了。”
    她抓起团成一团丢在一旁的内袍,随便往两人身上一套,叫人进来。
    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了沐浴的药汤。
    沐浴过后换上崭新的衣裳,她坐在铜镜前,让宫人摆弄长发。
    元茂已经出来了,男人料理起来要简单的多。她还要打理头发,他就已经差不多了。
    元茂坐在她身后,看着宫人给她梳发。宫人手法熟练,很快给她将大手髻梳好,戴上一对金树步摇。
    只是等宫人要服侍画眉的时候,元茂让宫人退下,自己持起那支眉笔。在黛砚沾了点青黑的眉黛,落到她的眉尾上。
    “陛下,今日可是要去见太后的。”白悦悦见元茂兴致勃勃,根本就拦不住他,只能由着他拿着笔在自己眉毛上造作,“要是出个什么事,那就是让太后看笑话,不仅仅是我,就算是陛下也面上过不去。”
    元茂好气又有些好笑,他持着笔慢悠悠的在她眉尾上勾画,嘴里应道,“皇后多虑了,这个朕自然知道。”
    “朕自幼的时候,但凡学什么,哪怕身旁没有师傅在,只要自己端详稍许,待到上手的时候,就能挥洒自如。就连先帝见到都颇为惊讶。”
    他手里的笔渐渐的往眉峰过渡,忙活完了一边,他又把另外一边画好。
    白悦悦感觉眉笔落在眉上,左右两边的力道都不一样。不禁提着喉咙一口气。
    待到元茂道了一声好了,白悦悦立刻就去看铜镜。
    镜子里的女子两道弯月眉,浓淡适宜,显得格外温婉。
    “还不错。”她满脸惊喜去看元茂。
    元茂已经将手里的眉笔放在黛砚上。
    “只是不错?”元茂反问。
    “是非常好。”白悦悦当即改了说辞。
    只要做的好,她从来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元茂在她脸上亲昵的捏了下。
    一切收拾完毕,他们前后坐上自己的行辇去长信宫。
    以往白悦悦也去过,但是这回却是以皇后的身份去的。之前太后对她可以照着心意去处置,但是如今不能了。
    行辇落地,元茂领着白悦悦往殿内去,他回头对她道,“朕在这里,没什么好怕的。”
    她点了点头。
    太后已经在主殿里等着了,见到元茂和白悦悦,她只是唇勾了下,露出要要笑不笑的样子。
    大婚前一个月,皇帝突然下旨将太后在朝堂上的亲信之一王尚给治罪,并且照着律法斩首。
    太后没有料到他发难既然会如此突然,想要出手营救都晚了。更让她生气的是,元茂手里拿着的是实实在在的罪名,王尚贪墨治理黄河水患的财物,人证物证都在廷尉署的手里。哪怕是她想要翻案都难。
    太后当年是机缘巧合之下上位临朝称制,那时候朝堂几方势力错综复杂,她除却拉拢几方势力之外,又暗暗扶持自己的势力,为了好叫人听话,她扶持的都是一些没有根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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