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回趟家。”林一念要把威风它们送回家,回了趟上原村,他们这才出发去金池吃饭,深城不止一家金池餐厅,他们去了距离林家最近的那家。
    蒙蒙也跟着一起去了,不过这次,顾景臣牢牢地占据着林一念身边的位置,没有去副驾驶了,以前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他想上位的心蠢蠢欲动。
    出发后,蒙蒙还几次往后面瞄。
    啧……这位真是狼子野心,藏都不藏了!
    顾景臣的注意力在林一念身上,屡次转头看她,她的状态比跳海那天好太多了,那天在医院里,她好像有点不在状态,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
    他一直想知道,她为什么跳海。
    还有,她早有预谋要跳海,为什么偏要他等到她跳海那天才给答复。
    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林一念跳海的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顾景臣身边的司机和保镖都被他交代过了,不能对外说,又给他们发了一笔高额奖金封口。
    他自己就更不会说了。
    在林一念跳海后,顾景臣也来找过她两次,他也见到林秀丽和叶从荣,他试过他们俩人的口风,俩人对此毫不知情,他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不是想探究她的秘密,只是没有安全感,怕她下次在他不在场的时候做危险的事。
    这几天,他每天夜里都做噩梦,每次都是梦到林一念出事。
    有梦到过她跳楼,也有梦到她一个人出去旅游跳崖,他每天夜里都睡不安稳。
    再一次感受到身旁的目光,林一念转过头去。
    “这是你第三十七次看我了!”
    “数了三十七次,辛苦了。”顾景臣厚着脸皮说。
    “男人要矜持一点。”林一念说。
    不矜持的男人顾景臣陷入了沉默中,这次,他一直盯着她看。
    直看到林一念忍不住问,“你又怎么了?”
    顾景臣说:“我不把视线转开,停在第三十七次,会不会显然矜持一点?”
    林一念:“……”
    二号韭菜精的脸皮越来越厚了,他现在说出这句话,脸都没红!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你喜欢现在的样子,还是以前的样子?”顾景臣虚心请教。
    “可以两个样子切换吗?以前脸红的样子,我会想欺负一下你。你现在太不矜持了,让我觉得如果欺负你,我会反被你欺负。”毕竟是拼脸皮的事,林一念有种会输的感觉。
    “来,欺负我!”顾景臣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放。
    林一念第一时间把手抽回去。
    他又把脸凑了过来,“来吧,随你欺负。”
    林一念一把推开他,“还是希望你矜持一点。”
    二号韭菜精进化得太快了,她已经欺负不动了。
    顿了下,她又说:“你已经是地里的老韭菜了。”
    老韭菜顾景臣:“……”
    等他们到了金池,顾景臣拿自己的卡单独开了一桌,免得蒙蒙来当电灯泡,只要林一念还在她的视线范围中就好,他有话想单独和林一念说。
    “等会去盛元一起看灯?”顾景臣问。
    “还没到一周,还有两天。”林一念说。
    “我等不及了,我每次见到你都想提前转正。”顾景臣觉得名分很重要,一天没有定下名分,他就被甩掉的可能,他从去年等到现在,每天都数着日子。
    他也不想再做噩梦了。
    他想要一颗定心丸!
    林一念转头看他,顾景臣眼神专注,也在看她。
    对视了将近一分钟,林一念还是点下了头,“吃完饭再去看灯。”
    等他们来到盛元大厦,天色已经黑了,坐电梯直达顶层,来到顾景臣的办公室里,让蒙蒙和司机呆在能看海景的会客区,顾景臣和林一念来到另一边。
    一边是茫茫大海,另一边是万家灯火。
    他的办公室够大,也够空旷,他们正常说话的声音,那边是听不见的。
    林一念在看灯,顾景臣在看她。
    “念念,能告诉我究竟为什么?”
    她那天跳海,留给他太多疑问,除了跳海的原因,还有在海中的离奇情况。
    一个正常的成年人,怎么可能没有重量?也不会下沉?
    顾景臣相信,那天就算没有他,林一念也不会死,也许会等到一觉醒来,自己游上岸。
    最多就是在海水里泡久了,会着凉感冒。
    “你想知道什么?想知道我为什么跳海?”林一念问。
    “对,我想知道。”顾景臣回。
    过了几秒,他又补充道:“我还想知道,为什么要等到跳海之后才能给我答复。”
    林一念随口说:“我就是想跳个海,给自己醒醒脑子。”
    顾景臣没吭声,显然不信,也对这个回答不满意。
    沉默了几分钟,林一念不再开口,还是他打破了沉默。
    “我现在想起那一幕,还是很害怕,不要敷衍我。”
    跳海能有奇迹,可她下次如果跳崖呢?也会发生奇迹吗?
    又过了几分钟,林一念再次开口,全部告诉他那是不可能的,可以说一部分。
    “你知道的,我有特殊能力。我总要知道它因何而来?我那天,是去寻找答案的。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我,答案就在海里,让我自己去找。”
    这个说辞也不算骗他,世界意识是指引着她去寻找答案。她要找的答案,也确实在海里,也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又为什么带着异能而来。
    现在她已经找到答案了。
    顾景臣问:“找到答案了?”
    林一念望着窗外星星点点的灯光,缓缓点下头,“找到了。”
    “你已经找到答案了,就不会有下次了吧?不会再冒险了吧?”顾景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再伸手握住她的手,手指挤进她的指缝间,与她十指相扣。
    “不会了。”林一念很肯定地说。
    “好,记住你今天的话。”顾景臣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算吃了颗定心丸,他又说,“我无意探究你的秘密,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既然你说了,那我就信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在任何秘密之前,安全才是首要问题。
    他不觊觎她的特殊能力,也不想知道她为什么会有特殊能力。
    只要跳海的事不会发生第二次就够了。
    林一念这才转头看他,还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头,他的头发短短的,还有点扎手,她摸了两下就撤了,顾景臣没有抗拒,还配合地低了低头。
    “你好乖啊!”
    她其实更想说有点像威风,摸它的头,它很配合,还会主动蹭她。
    又觉得拿狗子跟人比较不太好,她才改口说他很乖。
    “你可以再摸几遍。”顾景臣一点也不介意,她哄威风的语音他都听过上千遍了,说句乖有什么?再摸几遍,再说几句乖也没事。
    “扎手。”林一念实话实说。
    手感不太好,她还是喜欢给家里的猫猫顺毛,手感超级好。
    顾景臣:“……”
    扎了她的手,还扎了他的心。
    不等他扎心完,又听到林一念低声说:“我的特殊能力不是生来就有的,就在我拍最后一部戏的时候,突然就有了。然后我就退圈回家了。”
    顾景臣又想到她在娱乐圈被人打压了四年,他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样,一阵刺痛。
    第一次因为奶奶的兰瓣莲知道她,他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轻飘飘的一句给个小代言,对他来说,只是很微不足道的一件事,却被黑心经纪人利用,但凡她动摇一下,也许他们就没有今天了,而他自己,更是活不到今天,肯定会死在那场车祸。
    他早就后悔了,他当时不应该高高在上随意给个小代言。
    他应该见她一面,应该满足她的任何要求,让她有数不尽的好资源,不用再受人打压,也不用因为黑心经纪人的压迫选择退圈,他应该给她当后盾,让她放心去追梦。
    在经纪人以花漾的代言为诱惑的第二天,林一念就退圈了。
    顾景臣总觉得是自己的责任。
    “对不起。”
    “嗯?对不起什么?”林一念不解地问。
    “我当时的态度不好,只拿你当一个不会再有交集的小演员,随意给点资源就打发了,也没有亲自联系你,才给了经纪人利用的机会。也害得你因此退圈。”
    顾景臣是真的后悔了,他又说:“早知道会有今天,我该马上收购一家影视公司。再成立一家经纪公司,只为你一个人服务。”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如果他当时的态度好一点,再诚心一点。
    送人谢礼,没有通知到她本人,现在回想起来,他都想煽自己两巴掌!
    “不关你的事,早在一个月前我就有了退圈的想法。”林一念微微摇头。
    退圈是她自己的事,从她回来的第一天起,就已经做好打算了。
    哪怕是现在的她,凭着《问道》小师妹圈粉数百万,也没有后悔过。
    在没有经历那么多事之前,林一念进娱乐圈是追逐梦想,就算被打压了也没有退缩过,就像第一世,一直混在圈里,但那是过去的她。
    现在不一样,经历的事多了,比起自己的生死和父母的生死,梦想值几个钱?它还能重要过他们一家人的性命啊?如果回来的时间再早几个月,她连《问道》都不会演。
    林一念又说:“过去的事,你就不要想了。我现在过得很好,也满足于现状。有足够的自由,还能陪在爸爸妈妈身边,比这世上百分之八十的成年人都要幸福。”
    说百分之八十还太保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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