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玉黎清赶忙否认。
    江昭元双目空洞无神,淡淡道:“我不像秦钰有父母疼爱,有兄姐庇护,人人都嫌弃我,我早就习惯了。可是……如果连清清都不要我,那这世间对我而言就只剩下悲苦了。”
    说着,他眼角又落下两滴清泪,玉黎清心尖儿一颤,心疼道:“你别这样说,一辈子还长着呢。”
    少年转眸看她,楚楚可怜地问:“那你要不要我?”
    只这一瞬,玉黎清没能考虑得长远,她只是单纯觉得不想让他流泪,也不想让他这颗干净又脆弱的心居无定所。
    她认真的看着他,“我要。”
    闻言,少年在短暂的惊愕之后,激动的搂住了她的脖颈。
    玉黎清顿时感觉天旋地转,等到视线再清晰,两人已经调换了个位置,她躺在了床上,而居高临下的,成了江昭元。
    方才少年光洁的身子藏在她的阴影中,玉黎清还能忍住不看,这会儿整个暴露在烛光中,连胸膛上肌肉的纹理都看得一清二楚。
    玉黎清抬起手臂挡在眼前。
    视线的缺失让触感和听觉变得格外明显,她感受到少年修长的双腿跨坐在她腰上,紧接着,稚嫩的低语响在耳边。
    “清清,今晚别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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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不行!”玉黎清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 双手抬起扶着他的肩膀往外推。
    在少年委屈着咬唇时,又耐住性子跟他解释,“这又不是在我家里, 可以让你放肆,你要我留下,让秦家的人看见了会怎么想, 我们两个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足以躺下一个成年男子的床榻对玉黎清而言还算宽敞, 只是坐在腰上的少年不太老实,跨开的大腿将她紧紧的压在床上, 生怕她跑了似的。
    她倒是想跑,又怕极了他的眼泪, 只能老实待在这里, 耐心的哄他。
    精诚所至, 金石为开。
    她想得到江昭元的原谅,得让他看到自己的真心才行。
    少年雪白的小脸俯下来在她脸边磨蹭, 迷蒙道:“名声很重要吗?比我还重要?”
    听他沙哑的声音, 玉黎清的耳朵也跟着酥起来,别过脸去, 撅嘴道:“这两者不能放在一起比。难道我说了要你,就得把名声丢掉吗?那你也太霸道了些。”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 她发觉江昭元的性子有时过于极端。
    平时乖巧温顺, 就是个矜贵的小公子, 让人怎么看怎么喜欢,可脾气上来时,总要让她二选一, 倔强的钻进牛角尖。
    但这世间的事哪里是非黑即白的, 多的是两方权衡, 她只能哄他一时,不可能真因为他什么都不顾了。
    听到她的抱怨,少年的眸子不安的颤了颤,手臂从她腋下环到后背,反扣在肩膀上,紧紧的抱着,哽咽道:“可是,我不想和你分开。”
    清清本来就是他的人,他想和她在一起,想与她做一些亲密无间的事,还要管别人怎么看吗?
    人人都长了一张嘴,说着真真假假的话,他从不在意,怎会听在心里。若有人敢触他的逆鳞,便杀干净了事,何苦因为旁人委屈自己。
    江昭元偏要一意孤行。
    他埋头在她颈窝中,俯下身子将胸膛依偎在她怀里,轻嗅着少女脖颈间幽幽的体香,粉嫩的唇瓣有意无意的蹭过她的肌肤,勾起一片燥热。
    这是连做梦都不敢想的场景,少女没有拒绝他的亲昵接触,就好像是默许了他所有无礼的冒犯。
    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激烈,挣脱了淤泥的枷锁,渐渐感受到新鲜血液涌上来,温度从心脏蔓延到指尖。
    木讷的身躯和她在一起便能自然的放松下来,听她的声音,拥抱着她柔软的身体,胸膛与她的心跳共振,未着//寸缕的身子烧起炙热的温度,思绪不受控制的起了最原始的冲动。
    胸膛里憋着一股热气无处释放,江昭元的脑海里绷紧了最后一丝理性。
    清清会害怕的。
    可是他好想……
    抓心挠肝似的,好难受。
    只一次,轻轻的,应该没关系吧。
    总归他们早晚会做夫妻,这种事理所当然会发生,而且清清对他那么好,一定不忍心拒绝他吧。
    头脑被冲动支配时已经无法再做周全的思考,江昭元头一回有这种冲动,哪怕心智已经成熟,身体却还是个青涩少年,实在难以压制心里的躁动。
    不明所以的玉黎清还安安分分的平躺在床上,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
    裙下的小腿垂在床沿下,轻轻摆动着。
    伴随着小腿摇摆的幅度,她轻轻搂住他的后背,一下一下的轻拍,小声问:“你抱够了吗,我要起来了。”
    她现在饿得厉害,再这么躺下去,就要睡着了。
    也有可能会饿晕过去。
    这样可不丑,父亲都不舍得让她挨饿,她怎会自己委屈了自己的肚子。等哄好了江昭元,还得去吃夜宵呢。
    脑子里飘过香香的饭食,卧在她颈肩上的少年却没有丝毫放手的意思,蜻蜓点水般亲在她脖颈上,“清清,留下吧……”
    话语带着黏//腻的尾音,直唤得人心肝儿都颤了。
    玉黎清被他缠得太紧,偏过头去想躲,却被他追着在颈子上亲了又亲,像只吐泡泡的金鱼,嘟着圆圆的嘴唇追着她亲,一下又一下,又湿又热,让玉黎清感觉不太舒服。
    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听不进去话呢?
    “你——又要做什么啊?”
    玉黎清被亲的燥热起来,一时冲动,手掌伸过去捂在他嘴上,直接把他从自己肩膀上推开了。
    一向力气大的少年这会儿却软绵绵的,被她全力一推,整个人侧躺在她身上。
    灼热的吐息散去,玉黎清总算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皱着眉去瞪他,眼中所见却是另一幅景象。
    他的脸好红。
    眼神迷离,圆润的肩头泛着潮红,白玉般清冷的身子像是从里烧起来了,肌肤下透着诱人的粉,像是成熟的水蜜桃,诱她一口咬上去。
    眼中映着少年的情态,玉黎清脸上火烧似的,忙抽回手来,“你,你怎么了?”
    记忆里的江昭元是块冷人的白玉,现在年纪还小些,就是块冷了的糯米糕,白白软软,不变的是他清冷的气质。
    怎么这会儿……红成这个样子。
    比刚从浴桶里出来的时候还热。
    玉黎清没去过什么不干净的地方,母亲早逝,身边也没有长辈能告诉她男女之间那些事,一知半解之下,怎么也不会想到躺在她身上撒娇的少年对她起了那种心思。
    江昭元枕在她肩膀上磨蹭,哑声道:“清清不觉得热吗,我帮你把衣服脱了好不好?”
    一边说着,松了一只手探到她腰间。
    “别。”玉黎清抓住他的手腕,婉言拒绝道,“你热你的,我可是很凉快的。”
    “是吗?”江昭元微闭双眼,偷偷摸了一下她的手腕,“可是我觉得,你身上也很热啊。”
    她是有点热,都是因为江昭元。
    玉黎清后知后觉。
    他总卧在她身上磨磨蹭蹭,还想哄骗着脱她衣裳,难道是……
    懵懂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厉声道:“不许碰我!”
    身染燥//热的少年愣在原地,不安分的手顿住,身子都凉了半截——
    清清吼他了。
    那一瞬间躁动的心脏好像空了一样,不安和落寞侵袭了头脑,满腔热情像是高涨的泉水猛然倾泻而下,徒留孤寂。
    趁着他发愣的功夫,玉黎清手脚并用把他从身上推开,起身坐在床沿上,理好了被弄乱的衣裳,忽扇着手掌把新鲜空气送到鼻间。
    稍微冷静一些,回身看他。
    少年并着双腿像是在遮掩什么,侧着身子半躺在床榻上,从肩臂到腿弯,优美的弧度一览无余,房间里的烛火烧的明亮,让他周身萦绕着清润的光。
    玉黎清重新看向房间,随手拽了身下的薄被递给他。
    她不再看他,面色沉沉,不悦道:“父亲说只有登徒浪子才会做这种事,难道你想让我瞧不起你吗?”
    被训斥的江昭元羞耻地接过薄被,盖在身上掩饰自己身体的丑态。
    用极小的声音说:“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撒谎!”玉黎清有点生气,虽然她不知道江昭元方才想对她做什么,但父亲说的总不会是错的,他这般动手动脚,肯定不是好事。
    她坐在床沿上,踢着脚尖怨怼道:“我好心让你抱,你却想欺负我……我不要理你了。”
    把头一扭,气鼓鼓的抱起手臂来。
    江昭元直起身子来坐在床榻上,用薄被将自己裹起来,只露一张脸。
    方才还热血翻涌,这会儿是什么都不敢想了,他真是被//欲冲昏了头了,脑袋都不清醒了。
    可他真的好想黏在清清身上,和她融为一体,那种感觉让他痴迷。
    见她不愿意还生了气,江昭元不敢再提,垂眸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我之前从来没有过,对不起,我不是成心的,清清要是生气就骂我两句吧,不要不理我,我就只有你了……”
    说着便哽咽起来,话到最后,已经染上了哭腔。
    少年低低啜泣着,是心情高涨后跌入谷底的失落,是被玉黎清拒绝后的羞愧与耻感。
    他总是后悔,为什么前世不早些与清清成亲,追逐了一生的权力终是一场空梦,就连唯一能触动他心弦的清清都失去了。
    越是回想便哭得越厉害,仿佛是要把前世没哭过的眼泪都流干似的。
    哭泣中鞣杂着自责与悲伤,眼泪落在薄被上啪嗒啪嗒的声音,不住的扰乱玉黎清的心神。
    她是个天生爱笑的性子,父亲母亲都希望她活得开心幸福,所以她也希望自己能给身边人带去开心和幸福。
    若是有人因为她而哭了,她心里会很不好受。
    她一直做的很好,直到遇到江昭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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