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少年的意图,玉黎清扶着他的肩膀想把人从身上推开,可自己的身子却像是不听使唤,两只手好像变成了两团棉花,怎么都使不上力气。
    眼前的人在她眼里一会儿是一个,一会儿变成两个,玉黎清无奈的看着车顶,恨不得现在就睡过去。
    刚闭上眼睛,忽然听到外头有什么声响。
    一个男子□□着,“别着急,等到了我的私宅,就陪你快活快活。”
    这会儿他们已经拐到了民坊里,入夜后十分安静,因此格外清晰的听见了男子的声音。
    玉黎清叫停了马车,拨开窗帘往外看,瞧见一个小院门外,有个男子正搂着一个女子,在腰间摸钥匙。
    只是那女子身子软绵绵,脑袋昏昏沉沉的往下低,就像她似的。
    玉黎清感同身受,反应过来,那个女子也醉了。
    似乎是觉得手上搂着一个人不好开门,男子将女子暂时放在了门前的台阶上,借着对门前面灯笼的火光,拿钥匙开了锁。
    推开门后,男子俯下身揽起女子,就要把人往门里带。
    “他要把她带进去了!”玉黎清坐不住了,急匆匆要下马车去阻拦。
    江昭元不解道:“管她做什么,你们又不认识。”
    “不能不管,父亲说了要多行好事,母亲在天上看着我呢。”
    说着,玉黎清手脚并用下了马车,一时着急,说话都顺溜了许多。
    踩着软绵绵的步子,一步一歪,过去呵止男子,“住手!你要干什么!”
    男人听到声音回过头来,惊讶道:“玉黎清?你不是喝醉了要回府去休息吗?跑这儿管什么闲事。”
    瞧着小姐跑过去救人,若若也赶忙跟过来,帮腔说:“既然认识,想必是今日在赏花会上见过的,那你还不赶快把人放下,就不怕丑事暴露,祸及家人?”
    “我……!”男子有些紧张,“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玉黎清佯装怒道:“你对人家图不轨,我就要管,赶紧把人放了,当心我喊人过来,看你还有没有脸再乱碰人家姑娘。”
    就在她说话的空档,方毅扶了江昭元下马车,主仆二人都往这儿走过来。
    眼看着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男子慌张解释:“我又不是不为所动的君子,我也有七情六欲,况且是周小姐主动来寻我吃酒的,这两情相悦,情不自禁也是有的,”
    玉黎清叉着腰,正义道:“哪怕两情相悦,也不能趁着人酒醉行不轨之举,当心我抓了你,告到府衙去!”
    听了这话,身后的少年俊脸一红。
    玉黎清愤愤的盯着那男子,“还不把人放开?”
    “好了好了,我放还不成吗。”男子无奈道,“真是怕了你了。”
    早听说玉家小姐是个精力旺盛,爱管闲事的,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男子走出来把女子放在台阶上,重新把门锁上,赶忙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姑娘,姑娘醒醒……”若若蹲下身轻轻摇晃浑水中的女子,问道,“你家在哪里,我们把你送回去。”
    “家……我家在……”
    女子一开口,玉黎清就睁大了眼睛。
    她凑到女子面前细看,借着灯笼微弱的光看清她的面容后,惊得酒都要醒了。
    “周嫣?”
    “玉黎清?”
    听到她的声音,周嫣也睁开了眼睛。
    二人对视,不约而同道,“你怎么会在这!”
    “杜公子呢?”周嫣揉了揉眼睛,左右看看,早已不见了男子的身影。
    “他被我赶跑了。”
    玉黎清在她面前站直身子,冷声道,“我看他对你动手动脚的,心思不正……你都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闻言,周嫣的酒也醒了大半,怒道:“你怎么这么爱管闲事,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杜公子能帮我脱身,你凭什么把他赶走!”
    “我救了你,你不说谢谢就算了,竟然还嫌弃我?”玉黎清扭过脸去,“哼,不理你了。”
    一会儿不说话,四周莫名安静。
    玉黎清回过头偷偷看了一眼周嫣,一向要强嘴硬的周嫣坐在冷冰冰的台阶上,竟然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虽然两人在私塾里总是斗嘴,却也没到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看到周嫣流眼泪,醉酒的玉黎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可从来没见过周嫣这么狼狈的模样。
    “喂,你哭什么?”玉黎清蹲下去问,“你不是连江昭元都看不上吗,怎么会喜欢那么一个品行不端的人?无媒无聘的就跟人家往私宅里去,就不怕吃亏?”
    周嫣狠狠的擦掉眼泪,瞪了她身后的江昭元一眼,又凶巴巴的盯着她。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能嫁一个好夫君吗,我要是不赶紧为自己找一门亲事,就要被父亲送进梁京了。”说着,又哭起来。
    玉黎清一时摸不着头脑。
    现在想起来,前世的周嫣好像是嫁了一个普通人家,不是那位杜公子,也没被家人送去梁京啊。
    越想越觉得越晕乎,头一点一点的,好像下一秒就能睡过去。
    两个喝醉了的女子对着沉默,江昭元实在看不下去,让方毅和若若去把周嫣送回周府去。
    他把玉黎清哄上马车,往玉府赶。
    酒劲儿上涌,身子又倦又热,玉黎清实在困得厉害,坐在马车上就睡着了。
    回到府里,江昭元抱着玉黎清进门,连府里的下人见了都不免惊讶,江公子平时看着文文弱弱的,没想到还挺有力气。
    管家走上前来问,“小姐不是去参加赏花会了吗,这是……”
    江昭元答:“她吃了两杯酒,醉过去了。”
    “哦。”自家小姐的酒量的确一般,管家俯着身子道:“我这就让人去煮解酒汤。”
    江昭元点了头,让他下去了。
    一路从前院穿过花园,轻车熟路来到春棠轩,院子里两个正在打扫的丫鬟见进来了人,忙低头行礼。
    江昭元没空理会她们,抱着人走进房中。
    这房间他来过不知多少回了,比自己的卧房还要熟悉,把人搁在床上,替她脱下鞋袜,盖了薄被。
    坐在床边看着少女醉醺醺的睡脸,江昭元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
    想着清清就这么睡下去,第二天醒来一定难受,他起身准备去让人催一催醒酒汤,还未从床边走开,手腕上便多了一支细嫩的小手。
    它的主人也向它似的,软绵绵又倔强的很,分明因为醉酒使不上力气,还硬要来拉他。
    江昭元坐回床榻上,看着少女缓缓睁开迷离的双眼,听她凶巴巴道:“不许走。”
    只听这一句便叫他格外惊喜,“怎么突然想让我留下了?”
    少女嘟着嘴巴,脸上又红又烧,不悦道:“她们都看着你,都觉得你好,还有人想把你抢走,真是太坏了。”
    “那你呢?”江昭元伸手去理她的额发,替她解了发饰,卸了钗环,好让她躺得舒服一些。
    精明的眼神配着纯真的微笑,诱她回答:“你觉得我怎么样?”
    少年笑着的模样是最好看的,像是春日和煦的阳光拂在面上,旁人都看不到,只有她能看得到。
    玉黎清心中偷喜,抓着他的手臂坐起身来,回答说:“我觉得,你很好看,很聪明,还……很甜。”
    说完,吧唧吧唧嘴,甜美的桂花香气还残留在嘴里,金色的,甜滋滋的,平时的江昭元就只是冷淡的山泉水,但有些时候也会是甜甜的糖果。
    可以给她一口吃掉。
    江昭元被她可爱的回答给戳中了心脏,砰砰的心跳仿佛要窜出胸膛似的,面上还要扮出天真无知的模样,问她:“哪里甜?”
    少女慢慢凑过来,作为回答,轻轻的在他脸颊的软肉上咬了一下。
    软软的,口感真好。
    被她咬过的地方痒痒的,江昭元抿嘴偷笑,引//诱道:“要不要尝尝别的地方?”
    闻言,玉黎清默默吞了下口水,看他轻轻的笑着,解开了腰带扔在床下。
    虽然醉酒,但她仍然知道羞耻,低头没有再多看,只听到少年窸窸窣窣脱衣裳的声音,脸红着却没有开口制止。
    他要给她尝哪里?
    口中发干,牙齿发痒,后槽牙磨在一起,很想咬点什么解解痒。
    直到脱衣的声音停下来,玉黎清才偷偷瞥了他一眼,少年身上只剩了一身轻薄的里衣,是他最爱的雪缎面料,衣衫半褪,在颈背颤动间又向下滑落了些,向面前的她勾了勾手。
    “到我这边来。”
    玉黎清呆呆的移开视线,装作没听见,清了清有些干哑的喉咙。
    “不敢?”少年衣衫半解,娇柔又蛊惑地坐在床榻上,似笑非笑道,“清清不是说我是你的吗,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还怎么保护我?”
    “我可以保护你!”玉黎清果决道。
    她一定不会让卢素素把江昭元抢走,就算江昭元要和别人走,那也得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好人,而不是嚣张跋扈的卢素素。
    “那就让我看看,清清有没有胆量。”
    少年轻笑着,轻薄的寝衣滑落大半,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露出单薄但有力的肩膀,劲瘦的腰身。
    “我有!”玉黎清看向他,将春色尽收眼底。
    少年面露疑色,身子向后倚去,半边胳膊枕在床尾未展开的软被上,担忧道:“真的吗?清清不会骗我吧?”
    “我才不骗人!”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勇气,玉黎清猛地扑了过去。
    天旋地转之间,少年便被她箍在了身下,困在他手臂和床榻之间狭小的空隙中,无辜的眼神露着不经意被察觉的惊恐。
    像一只无法自保的小兽,只能在她面前服软,可以任她放肆。
    少年微微缩起身子,躺倒在软被上,咬唇道:“那……你想先尝哪里?”
    她想?
    玉黎清有点不明白,她明明没想,可是如果是江昭元说她想的话,那她应该可以想一想。
    一回生二回熟,看着那双一张一合的唇瓣,玉黎清闭上眼睛,亲了上去,唇瓣冰凉的触感激得她热烫的面颊微微颤抖。
    亲过之后,并没尝到其他的滋味,玉黎清正要退却,下唇却被咬住,少年张开口将她吻住,细细舔//舐,温柔而不容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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