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孩子长大后与她不亲,可血脉亲情是没办法割舍的,她自己生的儿子,能不养她吗?
    “你真的不要?”李秀秀似乎不怎么相信地又问了一句。
    乔露掐紧徐海州的胳膊,按捺住想骂脏话的冲动,气得胸口疼。
    大伙儿直想上去踹她两脚——人家两口子恩恩爱爱,自己生不起孩子吗?要你的小崽子?疯了吧!
    “滚滚滚——你可别闭嘴吧!”
    “你真的配当妈吗?”
    徐海州嗓音凛冽,眸中寒霜几乎凝为实质:“需要我拿叉车把你叉出去吗?”
    冷棱子似的声音,有着胆颤心惊的魔力。
    李秀秀打了个抖,撇撇嘴,一只脚刚迈开,又管不住嘴了:“那如果你儿子真找不回来了,你们家现在就两口人,两间房是不是有点浪费,能不能……”
    “不能!滚!滚啊!”乔露直接一盏茶杯摔过去。
    徐海州上前一步,拎起李秀秀的领口往院子里拽。
    如果不是顾忌她怀里的小婴儿,徐海州是一定要把她扔出去的,狠狠摔一次才足以发泄心中愤怒。
    宋青苹也气上了头,把李秀秀的话代入自己,气得她抄起笤帚往她身上摔:
    “滚!你这个白眼狼,不要脸!我们院儿的人都不欢迎你!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别来碍眼!滚啊!”
    李秀秀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加之最近已经连续住了将近一个月的破庙,有家不能回,她心里憋着口气,这下又是被人扔又是被人打,再也忍不了。
    原形毕露,露出泼赖本质:
    “好啊,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她指着徐海州两口子身后的房子:“我就是从这两间屋来的,我妈当年生我连医院也没去,就在这房间里把我生下来的,你们让我滚回去,那就把两间屋腾出来!要不然我没法滚!”
    宋青苹被她气笑,深呼吸,指着李家老宅:“你也知道是你妈把你生下来的,那你是怎么报答你爹的?没有你爹,你妈能把你生下来吗?你就这么对你爸的?”
    “就是!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爸就是被你气病的!如果不是你,你爸估计现在还活着!”陈佳美最擅长直戳别人的痛点。
    见李秀秀吃屎一样的表情,心里总算快活了。
    李秀秀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实情。
    “什么?怎么可能,你们在说什么啊!我爸怎么可能被我气死,我只是,我只是嫁个人,我又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
    田建中附和:“你嫁人,你嫁人你大可以嫁在黎安,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爸就你一个闺女!家里人都死光了,你也嫁出去了,谁照顾他?他那么老了,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就是为了看你把他抛弃?”
    “要换了我,直接当场气死!连徐海州照顾都活不过来的那种!”陈佳美冷哼,“而且你嫁就嫁吧,一次也不回来看,连封信也没有!这难道不够气人吗?生你还不如生个叉烧。”
    “你以为我愿意吗?我愿意不回来看他,不寄信给他?我也没办法啊!”李秀秀拼命抹眼泪,两个可怜的女娃娃不知所措地攥紧妈妈的衣摆。
    她们害怕极了,头一回见这么多人骂她们的妈,睁着水雾朦胧的大眼睛,要哭不哭的模样。
    “农村条件多艰苦啊。家里穷,哪有钱给我买火车票?哪有钱寄信?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我又做错了什么?”李秀秀诉苦。
    大伙儿一听,善良一点的心软一点的,还真的又开始同情她。
    只听宋青苹又道:“你之前在农村当知青的时候,难道不知道你男人家的条件?这么穷难道不是你自己选择要嫁给他的?”
    陈佳美:“就是!你自己干的事儿,你自己承担!”
    李秀秀捶胸顿足:“是啊,是我要嫁的。所以这些我都承受了。可我是真的没办法啊,我又哪里错了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跟了他就是他的人,我当然要事事为我们的小家考虑,我有那么大的本事两头顾虑吗!”
    还真是一根筋啊,为了自己的小家,不顾娘家的另一个小家。
    这样的人,你实在不知道该说她是自私还是“无私”。
    只能感慨——林子大了,真是什么人都有!
    最后李秀秀的卖惨计划失败,灰溜溜遁走。
    ……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趁严打风头大家都放松了警惕,以为社会很安定的时候,人贩子趁机作乱。
    乔安失踪的第四天,整个城南已经失踪了四个孩子!
    放眼整个黎安市,失踪孩子已达到十一个!
    简直无法无天,不把法律放在眼里!
    此事惊动了公安局,也惊动了所有居民百姓,现在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大人小孩们惊慌。
    这不,陈大财今天下班回到家,没见到儿子陈景涛,喊了几声院儿里也没人应,偏偏女儿陈南南在家,他俩每次都是一块儿放学,景康没道理还在学校。
    转身进屋问自家老婆,可林采荷也刚下班回家,哪里晓得儿子跑哪儿去了,平时都是婆婆去接小孩的。
    而且陈景康不是幼儿园小孩子,他今年都九岁了,最近黎安失踪的孩子年龄都在六岁以下,且都是上幼儿园年纪的小孩子,她还真没怎么担心过。
    景康这么大的孩子谁偷啊?偷去也养不熟,还得是幼儿园的孩子“抢手”。
    小侄子陈柏涛是这次失踪孩子里的例外,虽然他已经七岁,因为当年他妈生他的时候早产,孩子打小就体弱多病。
    所以上学的时间放晚了一年,现在还在读大班,个头又小,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他是六岁。
    没找到儿子,陈大财对着林采荷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个败家娘们儿!要是景康被拐了!你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林采荷的性格可不像她的名字一样柔软,当即暴脾气跟她男人对冲:“你怪我?孩子丢了你怪我?我天天上班挣钱,下午回家还要给你们一家老小做饭做家务,我才刚到家,孩子丢了能赖我?不一直都是你妈去接的吗!你要好好收拾我?你敢收拾你妈吗?”
    “你!”
    陈大财还想怼什么,张红燕牵着陈景康从外院走进来,眯眼瞧着两口子。
    “吵啥呢,一回来就吵,还嫌最近太清净了是不?”
    陈景康挣脱奶奶的手,捧着刚出锅的烧饼,一溜烟跑卧室里去了。
    “啊!烧饼!哥哥分我一半!”
    两个孩子开心地在卧室里分烧饼吃,再看张红燕手里拿的酱油瓶……
    得,孩子被他奶拐去打酱油了。
    这下,换成林采荷劈头盖脸骂陈大财了。
    不怪陈大财反应过激,实在最近被人贩子搞怕了。
    且家里侄子被拐,隔壁邻居的儿子也被拐,妈妈们的哭声半夜做梦都回响在耳边,大家真不敢想象自己的孩子被拐走了该怎么办。
    ……
    “海州,最近火车站汽车站各个出城口都守卫森严,乘客们的行李也查得严,能放小孩子的地方都查过,但一个孩子也没找到,我猜,他们应该还在城里才是?”
    厉玉的话一下点醒了徐海州。
    “最近还有孩子丢吗?”徐海州问。
    “听说昨天还有一个,不过不是在幼儿园丢的,是在大人接孩子放学路上丢的。”离幼儿园差了好几条街呢。
    徐海州蹙眉,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回家路上丢的?大人不在吗?”
    “据说好像是大人没看住,孩子跑丢了。”
    “跑丢?”不是人贩子?
    可就算是四五岁的小孩自己跑丢,也不至于找不回家,这年头热心群众可多了,孩子随便问个人好歹也能把你送进公安局。
    想到什么,徐海州忽然激动地扣住他的肩膀,眸色一暗:“走!别在火车站蹲人了,我们去幼儿园!”
    “啊?”幼……幼儿园?
    最近公安查得严,借给人贩子十个胆子也不敢在幼儿园附近出没啊!
    再去蹲,能蹲到吗?
    幼儿园戒备森严,因为是厂区幼儿园,出了事厂子也要背责任,所以上面出资,安保都多请了两个。
    但别忘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哎,春兰!你咋在这里,也来接小孩啊?好久没见你了,最近还好吗?”
    刚从幼儿园把乖孙接到手,大妈牵着人正行走在回家路上,没走出去几步就被一个中年妇女喊住。
    “你是?”
    妇女约莫四十岁不到的模样,齐耳的干练短发,眼睛炯炯有神,看向你时一直是笑眯眯的,很好相处的样子。
    大妈眯眼瞧,睁眼瞧,使劲瞧,就是想不出眼前的妇女是谁。
    妇女操着一口熟练的老朋友口吻,笑若灿阳:“哎呀!是我啊,春兰,才几年不见你就忘记我啦?”
    边说,边轻轻拉住大妈的手腕,笑意盈盈望着她:“想起来没,是我呀。”
    大妈虽然叫大妈,实际上也就比眼前妇女大个四五岁的样子,只是风吹日晒显老了一些,所以对妇女叫她“春兰”的称呼,并没有感到多么冒犯。
    只是在想,这女人难道真是她的老朋友?
    两人一直纠缠了好几分钟,那妇女就是不肯告诉大妈自己的名字,存心跟她闹着好玩似的。
    老太太还在回忆,但无论如何铆足劲地想,始终想不出结果。
    唠了半天,脚边孩子也等得无聊,小眼睛四处乱瞟。
    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一个老奶奶,身形佝偻,五官和表情是柔和而慈祥的。
    她佝着腰,伸出发皱的苍老手指,指尖捏着块喷香扑鼻的糖糕,咧嘴对孩子笑。
    “乖乖,糖糕糕,好吃。”
    莫名其妙被投喂,孩子其实心里也是有些警惕的,但见老人脸上慈祥如菊瓣的笑,难免让他联想起他自己的奶奶……奶奶怎么会是坏人呢。
    于是伸手想去接糖糕。
    老太太顺势捏住糖糕后退半步。
    这一退,孩子也不知不觉地放开了那边还攥着自家奶奶衣摆的手。
    然后慢慢的,随着老人逐渐后退的脚步,望着糖糕痴迷地跟她走。
    幼儿园门口热闹喧哗,人来人往,到处是来接小孩的老人,试问谁能注意到这满脸慈祥的“奶奶”和“孙子”,根本没人会怀疑好吗。
    可惜,他们再精明的伪装,还是被对面蹲守的徐海州发现了。
    厉玉和另外两个兄弟显然也关注到了,就要冲上去逮住老人。
    结果被徐海州握住手臂不让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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